第2章 那個死丫頭叫什麼名字
宋遇被丟在了路邊,身側是碩大的銀白色行李箱,他望著揚長而去的超跑咬牙切齒,臉色沉如鍋底。
那個死丫頭,不僅掰斷了他的手臂,還把他扔在這打不到車的地方,甩了他一臉的車尾氣。
滾滾熱浪撲面而來,手臂不斷傳來的疼痛讓宋遇的怒火直衝腦門,問題是他還不能把她怎麼樣,當務之急是去醫院把手臂接好。
宋遇忍著痛拿出手機,本想打電話把許瞻臭罵一頓,他找的什麼人來接機,跟炸.葯似的一點就炸,想想還是算了,這筆帳以後再跟他算。他深吸口氣,從通訊錄里找到顧邵寧的號碼撥通。
電話幾乎是剛撥過去就接通了,顧邵寧的笑聲緊接著通過電流傳來:「宋小八,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剛才還和周老三提起你。晚上有時間嗎?我們找個地方聚一聚,就當是為你接風洗塵。」
宋遇渾身的冷汗冒了一層又一層,聲音都開始打顫:「我現在受了重傷,趕緊過來接我去醫院。」
顧邵寧一愣,不可置通道:「真的假的?你不是剛下飛機嗎?出車禍了?」
宋遇不想解釋太多,只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出人禍了。」
雖然顧邵寧沒聽懂他話里的意思,但他不覺得宋遇剛回國就開這種玩笑,連忙問清楚他的具體位置,還說讓他不要擔心,自己馬上就到。
結束通話后,宋遇也顧不上形象,屈腿坐在地上,脫臼的那隻手臂無力地垂在身側,一動不敢動,因為只要稍微牽扯一下就痛不欲生。
他的怒氣值在漫長的等待過程中又上升了一層。
就在宋遇以為自己快死過去時,終於聽到了救護車嘹亮的聲音,他腦中首先浮現一個問號,什麼情況?救護車怎麼過來了?
片刻后,救護車停在距離宋遇兩米遠的地方,後面的兩扇車門打開,醫護人員抬了擔架下來,一同下來的還有顧邵寧。
分別多年的好兄弟重逢的喜悅暫且壓下,顧邵寧繞著宋遇轉了三圈,愣是沒看出來他哪裡受了傷,畢竟電話里的他氣若遊絲,彷彿下一秒就斷氣了,著實把他嚇了一跳,急診科那邊他都打好了招呼。
宋遇這時也反應過來顧邵寧大概是誤會了,煩躁道:「別看了,我的手斷了。」他用完好的那隻手撐著地面站起來,沒理會抬著擔架的人,徑直上了救護車。
顧邵寧頓了幾秒,拎起地上的行李箱跟上去,仔細觀察他的手臂,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早說手斷了他就不這麼興師動眾了。
抬著擔架的醫護人員面面相覷,敢情他們風風火火地趕過來,以為要拯救一條即將逝去的生命,結果救了個寂寞?
顧邵寧捏了捏宋遇的手臂,他立刻皺眉,痛得額角抽搐,要不是有外人在,恐怕要叫出聲來。顧邵寧本身就是骨科醫生,經過初步檢查,可以斷定他的骨頭沒斷,應該只是脫臼。
「你忍著點兒,我幫你接上。」顧邵寧動用雙手,分別按住脫臼處的上下兩端。
「不用拍個片子嗎?」宋遇叫停了顧邵寧接骨的動作,倒不是不相信好友的醫術,只是那個死丫頭下手太狠了,他擔心有別的傷。
「不用,我確定你沒有骨折。」顧邵寧認真道,「你要是不放心,一會兒可以在醫院做個檢查。」
宋遇不說話了,顧邵寧提起一口氣,在他毫無防備下,「咔嚓」一下就幫他接上了脫臼的部位。
一陣短促的刺痛過後,宋遇試著抬了一下手臂,又按住臂膀往後擰了擰,果然可以活動自如了。
救護車在到達醫院正門口的時候,大廳里立刻有醫生前來接應。
眼見陣仗這麼大,宋遇頓覺尷尬,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故作正經地咳嗽一聲。
顧邵寧說:「哦,我忘了告訴他們不用等了。因為你說受傷嚴重,我臨走時上報的是車禍,急診科的醫生就在這裡等著了,準備以最快的速度搶救你的生命。」
宋遇面無表情。
由於他擔心有什麼後遺症,顧邵寧還是帶他去拍了片子,看過以後給出了準確的診斷報告,確定沒有其他的傷,宋遇才將一顆心放進肚子里。
診室里的空調徐徐輸送著冷風,總算吹散了宋遇在烈日炎炎下暴晒一個多小時的燥熱。顧邵寧給他倒了杯水,閑適地靠在辦公桌邊,問:「你這到底是怎麼弄的?對了,老許不是去接機嗎?怎麼你一個人在路邊?」
宋遇回國前一晚,「京城十六少」微信群里就在討論派誰去接機,商量來商量去,最後把這個任務交給了許瞻。誰讓他是東洲航空的老闆,宋遇此次乘坐的飛機正是他家航空公司的,航班動向他最清楚,由他接機再合適不過。
顧邵寧不得不懷疑宋遇跟許瞻錯過了,從而上了一輛黑車,然後被人搶劫打傷,可看他的行李箱完好無損,不像是被洗劫一空的樣子。
不提許瞻還好,提起他宋遇剛降下去的怒火重新燃燒起來,他沒有回答顧邵寧的問題,而是給許瞻打了個電話。
那邊一接通,宋遇就用興師問罪的口吻質問:「那個丫頭片子叫什麼名字?」
許瞻還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頓了一會兒才問:「怎麼了?」
「我再問你一遍,過來接機的那個死丫頭叫什麼名字!」宋遇正處在暴怒的邊緣,被人這麼打了一頓,他要是不找回場子,以後還怎麼混?讓人知道了還不得笑掉大牙。
許瞻猶豫片刻,還是告訴了他:「孟漸晚。」
「甭監管?」宋遇點點頭,呵了一聲,「就她那個火爆脾氣,一看就是沒人監管,難怪叫這樣的名字。」
許瞻:「……」
又跟宋遇聊了幾句,許瞻終於了解了事情的經過,正想勸他不要跟女孩子計較,手機就傳來振動,是另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許瞻匆匆跟宋遇說了句話,接了來自孟漸晚的電話。
「你那個朋友叫什麼名字?」孟漸晚開門見山,問了跟宋遇一樣的問題。
許瞻說:「他叫宋遇。」
「縱.欲?怪不得一副色鬼投胎的樣子,真是取了個貼切的好名字!」孟漸晚語氣飽含鄙夷,想到那個狗男人盯著她胸看,甚至還想動手摸,她就覺得掰斷他手臂都算輕了。
許瞻扶額,心說這兩人要不要組隊去醫院的耳科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