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一)
()刑雲,北大中文系的高材生,大二就已經全部學完大學該修的全部課程,拿到了本專業的學士學位,同時還以優異成績拿到了歷史系的學士學位。北大在刑雲上大三的時候,就給他提供了碩博連讀的機會,可不知何故,在他人眼中求都求不來的機會,被刑雲給婉然拒絕了。校方為此很無奈。刑雲雖不及冷銳有一百八十八公分的身高,卻也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他擁有彷彿精雕細琢般的臉龐,英挺的鼻子,他唇角的弧度相當完美,似乎隨時都帶著笑容。這種微笑,似乎能讓陽光猛的從雲層里撥開陰暗,一下子就照射進來,溫和而又自若。尤其是那雙彷彿可以看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盯著你看時,直叫你情不自禁的陷進去,不知迷死了多少美女,妒死了多少帥哥。冷銳,北大中文系的高材生,同樣是大二就修完全部的中文系課程,大三大四兩年,在家人的要求之下輔修了國際金融專業,同樣也是雙料學士。冷銳身材高大,身形偉岸,虎背熊腰,肩寬體闊,雙臂修長,加上一身古銅色的健康皮膚,端的也是相貌堂堂。兩人不管行走在哪裡,都是顯得鶴立雞群,是別人注目的焦點。刑雲和冷銳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簡單擦了一下身體,然後到更衣室里去穿衣服。冷銳打開衣櫥,兩人先掃了一眼,看到兩人放衣服時做的簡單的記號已經不是原來樣子,不禁相視一笑,露出一個「果然被我們猜中」的陰險笑容。二人也不計較,乾淨利索的穿好衣服,就向著洗浴中心的門口走去。還沒走到門口,穿著花色上衣的侯三哥已經推門而入。「你們怎麼這麼快就洗完了,怎麼樣?還滿意不?」侯三哥笑的高深莫測,問道。「侯三哥,你可真是,有什麼特別的安排,提前告訴我們嘛,也好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弄的我和我大哥那麼尷尬。」冷銳說是尷尬,卻沒有半分尷尬的意思,笑的比誰都猥瑣。「侯三哥有心了,我們兄弟感激不盡!將來有機會,定當回請三哥。」刑雲淡然微笑。他當然知道對方是別有用心,但侯三哥不管是奉命也好,還是自作主張也好,起碼到現在為止絲毫沒有為難他們,雖然他和侯三從京城就開始交鋒鬥智到現在,但是刑雲知道,侯三哥也只是替人辦事而已,卻不是單獨針對他和冷銳。剛才那近三個小時的交鋒,都不過是開胃菜而已,真正的對手,還沒出場呢。「這都是三哥應該做的,應該的。」侯三哥有些赧然道。侯三哥當然知道,今晚一旦確認刑雲和冷銳就是持有那東西的人,這個天外村,刑雲和冷銳就很難出的去了。雖然人不是他殺,可也是他把人家帶到這裡來的,心中自然多少有些歉意。「那我們現在——?」刑雲問道。侯三哥見刑雲問起,這才一拍腦袋,熱情的拍了拍刑雲的後背說道:「你看我差點忘了,咱們在這裡站著幹什麼,我大哥已經在天字型大小房擺好宴席,派我過來接你們過去呢。他現在肯定等急了,我們快點走。」刑雲心道:「正主終於來了,好戲開鑼了。」扭頭看了看冷銳,見冷銳從沒有過的鎮定自若,隨即送過去一個鼓勵的眼神。不一會兒到了九,剛一出電梯,侯三哥就指著一個房間介紹道:「那是5號房間,也就是天外村的天字型大小房間,九五號,取的就是九五之尊的意思。不是最尊貴的客人,就是花多少錢也別想再這個房間里消費。」刑雲和小銳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侯三哥指的那個房間門口左右各站著兩名身材高挑,穿著紅色旗袍的公主,都是右手疊左手,眉目如畫,不言不動只是往那兒一站,已經是儀態萬千,風情萬種。很快走到了門口,侯三哥站定,有一個公主進去稟報了一聲,旋即出來道:「三哥,於總請你們進去。」進的門來,屋內裝修得富麗堂皇,就算是比皇宮也是絲毫不差,這個房間太大了。冷銳估計光客廳起碼也得三百平米。整個房間的地上都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兩邊牆上掛著名人字畫,房間內擺設的傢具一看就是最好的紫檀木的,所有金屬製品無一例外,都是金黃色。相信不管是誰進了這個房間消費,他確實能夠擁有九五之尊的感覺。不過此時二人卻絲毫沒有欣賞的心情,房間里極其安靜,落針可聞,他們都感到了一絲莫名的壓抑。侯三哥在前,刑雲和冷銳在後,沒有人說話,此時刑雲已經可以完全看清楚整個大廳的情況,不過他卻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到,此時他的眼睛里,只有一個人,那個人,也就是侯三哥的大哥,門口公主剛才說的於總。大客廳的中央,一張直徑近三米的圓桌,於大海坐的位置正對門口,他仍然戴著墨鏡,看不到眼中神色,嘴裡叼著一顆雪茄,輕鬆的噴出一口口煙霧,他的身後,十三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精壯男子,呈扇面狀肅然而立,刑雲只輕輕掃了一眼,就知道那十三個人個個都是練家子,身手不凡。這一切當然都是於大海精心布置的,他就是要給他們兩人一個下馬威。人剛剛洗完澡是心情最放鬆的時候,突然進入到一個大的簡直可以說是空曠的房間,他又擺出了這麼個陣勢,任誰也要嚇的心驚膽戰,生怕走錯一步路,說錯一句話。可惜,刑雲例外。天生就膽子很大,又被侯三哥刺激了一晚上的冷銳,也是個例外。「小銳,這房間真不錯啊,要是將來咱倆都能住上這樣的房子,也不算白活一回了。」刑雲就像房間里只有他倆人一般,泰然自若的四下打量,評頭論足。「嘿嘿,老大,你就別做夢了,你這人這麼倒霉,我還沒見到麻煩不找你的時候呢,我將來是肯定能住上這樣的房子,你肯定不行。」冷銳笑道。於大海墨鏡後面的眼睛里,立時露出一絲讚賞,刑雲話一出口,他就知道今晚這個下馬威是不可能了。刑雲輕輕一句話,就把他刻意製造的壓抑和肅殺氣氛給破壞的一乾二淨。侯三哥彷彿什麼也沒有聽到一般,對著於大海躬身道:「大哥,他們來了。」於大海把雪茄從嘴裡拿出來,盯著刑雲二人道:「刑雲?冷銳?隨便坐。」「您就是於總?您在這裡坐著,我兩兄弟哪兒還有資格坐下呢?」刑雲不為所動:「不知於總這麼大費周章,把我兄弟二人帶到這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刑雲單刀直入。「老三說的沒錯,小兄弟果然是人中之龍,小小年紀就如此膽識過人,」於大海說著站了起來,摘下墨鏡,隨手遞到旁邊的侯健手裡,朝身後一擺手,道:「這裡沒你們的事了。」刑雲這才終於看到於大海的全貌,一雙天生懾人的眼睛,配合那張粗獷的臉,甫一站起,竟然不比冷銳矮上多少。只是年齡的關係,稍微有點啤酒肚,微微凸起,不過卻恰如其分的增加了一個黑幫老大的威嚴。「於總過獎了,我們兄弟涉世不深,不懂規矩,還讓於總見笑了」刑雲微微一笑,雖然於大海氣勢逼人,可刑雲卻也是不卑不亢,從容應對。毫無疑問這第一場交鋒是刑雲牢牢佔了上風。於大海先入為主,精心布置;刑雲後來是客,卻能處處佔盡先機,看似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破了這壓抑的氣氛,和他於大海說話既不失了禮數,又無絲毫膽怯,泰然自若。此時,時間是凌晨一點,而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了刑雲,冷銳,於大海和侯三哥四個人。於大海這才道:「兩位小兄弟,請坐,刑雲小兄弟如果不嫌棄,就坐到我身邊來,老三,你做副陪,來人哪,上菜。」刑雲這次也不謙讓,徑自走到於大海身邊,緩緩坐下。第一次刑雲不坐,那是因為於大海在命令他們坐,如果坐下,氣勢上就落了下風,這次卻是於大海請他們坐,如果他還不坐下,那就是顯得太矯情了。侯三哥拉著冷銳坐到了副主賓位子上,待得四人坐定,早就準備好的酒菜,一一端了上來。一會兒工夫酒菜上齊,山珍海味擺了滿滿一桌子,其中好多菜刑雲和冷銳別說吃了,見都沒見過,名字都叫不上來。於大海見酒菜上齊,偏頭對刑雲道:「小兄弟,不瞞你說,天外村明面上的管事的,就是我。你們兩位既然來了,今晚咱們就喝他個不醉不歸!」刑雲心道:「看來這是先禮後兵了」既然人家客客氣氣,自報家門,他自然也不會不知好歹,當下笑道:「於總客氣了,只是我兄弟二人剛剛踏入社會,對於酒場禮節不是太懂,有些做的不周的地方,還望於總多多包涵。」於大海著實喜歡刑雲的表現和態度:「小兄弟不用客氣,既然讓你們二人坐下,那就是你們有坐下的資格,不過我們四個大老爺們在這裡干喝也沒什麼意思。」「老三」於大海轉頭對侯健使了個眼色。這都是於大海提前安排好的,侯三哥自然明白,不待於大海吩咐,點了點頭,轉身而去。北京,市區,刑雲住處。只有四十個平方的頂層閣,此時卻有八個人站在裡面,使得本來就不是很寬敞的房屋,顯得更加擁擠不堪。沒有想象中的一片狼藉,八個人進來半天了,卻並沒有翻動任何東西。他們在等著李時遷發話。李時遷,原名叫做李石乾,從小隻對偷東西感興趣,凡是他看上眼的東西,沒有他偷不到的,從小至今,據說沒有失過手。因此北京市的小偷這一行里,都稱呼他時遷,以至於原名直接放棄,改成現在這個名字了。李時遷以頂級盜賊的眼光在刑雲的住處觀察了近十分鐘,自通道:「根據我多年的經驗判斷,那個刑雲應該沒有把東西放在這個房間里。」眾人聽了暗暗腹誹:「這賊,說話口氣跟專家似的」「那我們就不找了?」王虎問道。由於看到了李時遷在冷銳家裡的神級盜賊的表現,所以王虎等七人對李時遷還算是信任和佩服。雞鳴狗盜之輩,有的時候,確實也有他們的用處。李時遷道:「判斷是這麼判斷,但是做賊最需要提防的就是燈下黑,看著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我不找了,不代表你們不找,於總花三十萬請我來,可不僅僅是為了讓我做一個判斷,找到東西才是目的。我們把這裡翻個底朝天,那東西那麼小,說不定他就放在家裡呢,如果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好找到了,弟兄們就都等著飛黃騰達!動手!」說著,率先動手翻找起來。李時遷兩隻眼睛微眯,他注意到刑雲的床頭有一本很破舊,顯得很古老的書。那東西就是一張薄薄的紙,隨便往書里一夾,你不往那方面去考慮的話,就很難找到。不過那本書就放在床頭上,假如有人進來隨便翻看的話,就直接看到了,所以剛才他雖然看到,但是料想就算刑雲再傻,再敢用燈下黑這種手段,也不會把那麼重要的東西夾書裡面。李時遷不管其他人在屋裡翻箱倒櫃,徑自走向床頭,伸手就去拿那本破書。「哎喲」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李時遷隨手一拿,非但沒把那本書拿起來,反而自己失去了重心,「咚」的一聲撲倒在床上。李時遷給摔蒙了,更確切的說是他感到不可思議,因為他覺得自己被那本書給拽倒在了床上。那種感覺就像是你認為地上一個不大的東西應該很輕,用很小的力氣去撿,卻發現它重逾萬斤,把你給誆倒在地一樣。房間里另外七人看到李時遷莫名其妙摔倒在床上,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李時遷扶著床站了起來,看他們都幸災樂禍,頓時氣道:「你們笑什麼笑?!」又道:「我還不信了,我就拿不動一本書?!」李時遷往掌心唾了一口唾沫,兩手一搓,抓住那本舊書:「給我起!」另外七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李時遷,以為他瘋了,心道你他娘的以為這是搬石頭呢,還倆手去搬?可更令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李時遷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額頭青筋暴突,憋的臉色通紅。可那本不算厚的舊書,就是紋絲不動。無奈,李時遷鬆開了雙手,直累的他呼哧呼哧大喘氣,好一會兒才道:「這本書……有古怪,你們都傻了?過來搬啊!」王虎半信半疑道:「你不是拿我們尋開心逗樂子?就這麼一本書你還拿不動?」李時遷氣道:「你看我像是……像是……騙你們的人嗎?咳咳,你自己……自己過來試試就知道了!咳」他還在大喘氣加咳嗽,看來剛才實在是把他累的不輕。王虎此時已經走過來了,伸出右手用了四成力氣,去拿那本書-----只見那書紋絲不動。十成力氣,那本書還是穩如泰山,就彷彿生了根一樣,沒有任何反應。他改用雙手去搬,還是搬不動。「嗨,真他娘的邪門了,這麼本書怎麼會這麼沉?老九,過來幫忙,我還不信弄不動它了。」老九過來了,他倆每個人抓住那本書的兩個角,「一,二,三,起。」——令人無語的是,那本書還是沒動。此時,屋裡八個人再也沒人笑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震驚之色,有個膽子稍小的甚至是感到脖子後面冒涼氣。撞邪了?要是到現在他們還看不出這本書有問題,那才是怪事。兩個年輕力壯的人,竟然搬不動一本書?這事說給誰誰都不會相信,可是這本來不可能的事情,就發生在八個人的眼皮子底下!好一會兒,王虎才道:「大家不用找了,如果那東西在這個房間里,就一定是放在這本書裡面。真他娘的邪門,再來兩個人,我們四個人搬一下試試!」李時遷這時已經歇過來了,見王虎還要搬,提醒道:「我們搬不動它,難道翻頁還翻不動么?。」李時遷偷遍京城,多多少少也是見到一些尋常科學解釋不了的神秘事情。如果這小小的閣被人下了什麼禁制或者是布置了機關,這本書就是那個樞紐的話,那搞不好他們都得留在這裡,一個也跑不了!做賊的天生膽小,李時遷此時就是把他打死他都不會再碰那本邪門的書了,想起剛才的莽撞,頓時冷汗直冒。他賊眼亂轉,又用心打量起這個看似毫不起眼,卻很不尋常的房間來。王虎雖然覺得很邪門,但是卻完全沒往這方面想,他聽了李時遷的提醒,覺得有道理,於是左手食指和拇指隨便捏住幾頁,用力一翻!「啊——」驀地,那本書在王虎翻開的地方衝出了一道金色神光!直照的整個屋裡一片金燦燦的耀眼光華,同時,京城的夜空,像是打了一個金色的閃電,又像是一條金色神龍,刺破夜空,連接蒼穹!又猶如魔神出世一般,傲視九霄,桀驁不馴!王虎如遭雷擊,趕緊撒手,那本書自動合上,頓時金光消失,屋裡又恢復了原來的昏暗,彷彿那道金光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王虎獃獃直立,他只是被震了一下,並沒有受傷。只是那道金光太突然,太絢麗,太震撼!讓他一時竟是傻了。此時另外七人也呆住了,那一瞬間的光華就如同還在眼前。「我們走!」還是李時遷最先反應過來,一拉發獃的王虎:「這裡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茫茫宇宙深處,不知多少億萬里之遙的星河之中,又是那顆神秘的星球。各大勢力的絕巔人物都有感應,舉世震動。「六道輪迴,九世苦修,九世練心,逆天九轉神訣終究是要出世了么?」天外村,凌晨一點一十八分,此時,侯三哥剛剛走出天字型大小房間的門口不久。突然,刑雲虎軀劇震,霍的長身而起,目光如電,盯著窗外一個方向久久凝望,默默出神——那裡,是他的住處。「那本書,被人打開了一下。」刑雲心中默道:「於大海的人,動作好快!」許久,刑雲回過頭來,對著於大海露出一個高深莫測意味深長的笑容,緩緩坐下。冷銳見到刑雲舉動異常,不禁擔心問道「老大,你怎麼了?沒事?」「小兄弟,你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妥?」於大海也不知道刑雲發生了什麼事,因為刑雲從進入他的視野開始至今,就從未有過如此失態。刑雲淡然道:「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因此有些擔心,還望於總莫要怪罪。」「小兄弟可是有什麼不放心的事情?」於大海語氣關切道:「小兄弟要是有放心不下的事情,千萬不要藏在心裡,在北京地面上,我可以保你無憂!」於大海一語雙關,既是關心,也是試探。刑雲輕描淡寫道:「多謝於總關心了,說也無妨,我和小銳本來今晚要和一個朋友見面談事情,可是侯三哥卻把我們帶到天外村來了,於是我們就把見面地點改在了這裡,可她到現在還沒有到,所以我剛才有點兒擔心,怕她找不到地方。」刑雲當然知道,侯三哥肯定把他們還有一個朋友要過來的事情,稟報了於大海,此時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他們的朋友還沒到,他這樣說,既打消了於大海的疑慮,又合理的解釋了剛才的異常表現,還無形中化解了於大海的試探。可謂一舉三得。「呵呵,北京治安這麼好,小兄弟不必過於擔心,我們邊喝邊等他到來就是,」於大海果然沒有多想:「等你朋友來了,我們重新再擺一桌。」刑雲不動聲色,微笑點頭,心裡卻翻江倒海,掀起了滔天巨浪。那本不知名的,陪伴了自己十五年的怪書,竟然真的和自己有血脈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