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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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慧的笑臉僵在了臉上，呃…

「慧慧長得就是漂亮！戴上這花卡子，更是水靈了！」王嬸子抱起葉慧是又親又愛，「慧慧長大了，就給嬸子當兒媳婦吧，嬸子以後還給你買花卡子。」

葉慧想起花卡子就一陣惡寒，趕緊掙扎著從王嬸子懷裡下來，「嬸嬸，我要回家了，要不媽媽找不到我了。」

「可不是，這都晌午了。快回家吧，要不你媽媽該擔心了。」

得到王嬸子的允許，葉慧趕緊回家，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聽到那王嬸子自言自語：「還是女兒好，知道大人擔心。那臭小子從來不知道飯點早點回來，真不讓人省心…」

葉慧出了王嬸子家，直接就朝家走，可是不敢再在外面瞎轉了，要是再碰上一個王嬸子這樣的，自己可是真吃不消…

回家的時候，葉雲已經回來了，正在外屋裡做飯。葉慧懂事得過去幫葉雲燒火。

「你剛剛去哪裡玩了？」葉雲一邊將一些洗好的野菜切碎，一邊問葉慧。

「哦，剛剛碰見王嬸嬸了，就去她家玩了一會。」

葉雲聽了，瞭然地說道：「那麼，你頭上的那個花卡子是你王嬸嬸給你買的吧？！」

呃…葉慧尷尬地摸了摸還在頭上的花卡子，不禁懊惱不已，自己怎麼忘了那個大紅花卡子還在頭上啊…

殊不知，葉慧暗自懊惱，摸花卡子的動作看在葉雲眼裡，就變成了對花卡子愛不釋手的表現，不禁暗嘆，孩子就是孩子，還是會喜歡這樣的小玩意，可是自己卻根本沒有能力…

鄉下的日子很單調，葉雲每日上工，葉慧則是呆在家裡，或者到空間里看書畫設計圖，或者出去逛逛，然後回來從空間里拿出些食物改善生活，雖然每次還是會挨罵。

葉慧以為，這樣的平淡會持續下去。然而，陳平的出現打破了所有的寧靜。

陳平也是一個知青，回不了城，便在這小村子里安家下來。陳平是個典型的北方漢子，高高的個子，年紀有將近三十歲，隱隱有一股斯文，更多的還是北方漢子的直率爽快，平時又對葉雲很照顧。也許這也是葉雲接受他的一個重要原因吧。

他還沒有對象，熱心的王嬸子就把他帶入了葉慧與葉雲的世界。

開始是因為陳平通常都會很照顧葉雲，而這些看在我們熱心的王嬸子眼裡，這就是有曖昧啊！所以，才有了接下來的一切—相親！

作為現代女性的葉慧，特別是在經歷了這一段時間的農村生活，她是能理解葉雲最終改嫁的決定。

一個單身女人獨自帶著孩子在這樣貧困的年代苦苦掙扎，那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與毅力！如果葉雲真的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葉慧會樂見其成的。

不過，貌似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葉慧通常會到王嬸家玩，也是為了給陳平和葉雲一點空間。

這倒是讓王嬸子很高興。

「小慧啊，沒事你就來嬸子家玩。嬸子沒有個女兒，所以就喜歡女孩子。你來嬸子家玩，嬸子別提多高興了。」邊說著，還不忘塞給葉慧一把炒花生。

葉慧接過花生，就回院子里找石頭了。

每次自己來，王嬸子都不忘這麼跟自己說。葉慧知道，王嬸子早就想讓自己當她的兒媳婦了！那眼神，根本就是看媳婦的眼神。

「慧慧啊，你媽媽是不是要改嫁啊？那你不就要有一個新爸爸了？」石頭看著從屋裡出來的葉慧說。

「那又怎麼了？我媽媽幸福就好啦。」葉慧坐在小板凳上剝花生吃。

石頭看見葉慧手裡的花生，伸手就搶了兩個過來。

「你幹嘛又搶我的？」

「不搶你的，我哪裡有的吃？我媽都不給我吃的。」石頭一邊嚼著花生一邊說道。

葉慧看看手裡的花生，「都給你吧。」

「你不吃了？」石頭還在後面喊。

*潢色小說WwW.ShuBao2.Com/class12/1.html「不吃了，我先回家了。」

葉慧是真的不喜歡石頭，或許是自己真的不是個孩子吧，很難跟他以孩子的方式相處，更無法理解他各種太孩子氣的行為。

剛到家門口，就聽到屋裡的爭吵聲。

「我知道，可是，慧慧才3歲，你讓她一個人去找我哥哥…」葉雲低聲哭泣起來。

「可是我借遍了朋友，就只夠買一張車票，怎麼讓你送她？」忽然陳平的聲音又小了下來，「畢竟，日子太苦。況且，以後我們再有孩子怎麼辦？…」

葉慧沒有進去，聽著屋裡的對話，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有感覺，他們是在為她而爭吵。字裡行間，似乎都是在說自己不能再在這個家裡留下去吧？是要送自己去哪裡呢？

葉慧靠坐在門口。

她知道，日子太苦，甚至好多人家生了女孩子都會丟掉甚至溺死…

自己跟陳平又沒關係，有了自己，他們再想生自己的孩子，日子就更難了。知青到底不比當地戶口的人，沒親沒勢，也就靠上工掙點工分。可是，自己就要這樣被拋棄嗎？

人情冷暖，自己的父母都不要，還能指望隔一層的舅舅嗎？…

果然，晚上吃完飯，葉雲就開始跟葉慧談了。

「慧慧，我，要跟你陳叔結婚了。」葉雲猶豫了半天終於開口。

「是嗎？」葉慧裝著十分高興的樣子，「那，我走了，媽媽也會有人照顧了。那我就放心了。」

葉雲奇怪地看著葉慧，「什麼意思？慧慧，你要走？去哪？」

「我想去找爸爸。」葉慧低下頭，努力忍住眼睛的酸澀。既然怎樣都要走，就讓自己說吧，畢竟，這樣的年代，許多事都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慧慧，你，是不是聽到我們的話了？」葉雲的聲音里隱隱含著哭意。

「不光這樣，媽媽，我不想永遠呆在這個小山村裡。我，想去找爸爸。」看著葉雲的眼淚在眼眶了打轉，葉慧故意把原因往自己身上攬。

這樣懂事的女兒，自己在做什麼啊？！葉雲突然下定決心，不管再難，也要保護好女兒，不能這樣丟開她。

「不，慧慧，媽媽想好了，你就跟媽媽在一起。哪怕就我們娘倆，我們兩個就夠了！你哪也不去，就跟媽媽在一起，好嗎？」

果然母愛是偉大的。明知道這樣的堅持只會給她帶來更多的麻煩與困難，甚至丟掉她的幸福，可她還是這樣說了。

之前纏繞著葉慧的那種要被丟掉的感覺立即消失無蹤，她是要自己的，自己不是被丟掉，她能這樣說，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葉慧感激地看著葉雲，「不，媽媽，我是真的要走出去找爸爸。我，想爸爸…」

雖然真相併非如此，但是自己是一定不會困在這個小山村的，自己要走出去，還有更大的理想與目標。趁著這個契機，離開也好。

「你要去找…你爸爸…」葉雲雖然有點懷疑，但還是相信了這個令她有些難過的說法。

她別開臉，「我只能送你去找舅舅。你爸爸…我不知道他在哪裡…」

看著葉雲的失落，葉慧有一絲愧疚。可是這也是最好的借口，不是嗎？

臨走前，葉雲做了好多好吃的，還把經常照顧的王嬸子一家請了過來。畢竟這麼多年，王嬸子沒少照顧葉慧。看得出來，王嬸子是真心喜歡葉慧的。

趁此機會，葉慧再也不再顧及會不會被人懷疑。反正自己就要走了。

葉慧拿了兩條魚出來，送了王嬸子一條，剩下的讓葉雲做了吃。她還弄了不少螃蟹，和許多的水果，又用空間里的大米煮了好多大米飯。

不過好在葉雲被分別的憂傷攪得沒有心情去管葉慧是從哪裡弄來的這些東西。

席間，王嬸子那不停偷過來的惋惜眼神，真是看得自己直起雞皮疙瘩。那分明就是惋惜自己的兒媳婦飛了的眼神啊！看看她身邊吃得臉上都是油的石頭，葉慧忽然感覺，自己要走的決定真的是無比正確啊！

吃過飯，王嬸子就拉著葉慧手絮叨開了：「怎麼你倆成了，小慧反倒要走了？那麼遠的路，孩子一個人怎麼辦啊…」

「我們也是沒法子啊。」葉雲也嘆了口氣，「日子太苦，不如讓她跟我哥，那樣或許她還能有機會去找她爸爸…」

「啥？還去找她爸？不是我說，那個人，還找他幹嘛呦…」說到那個無緣的父親，王嬸子是一臉不屑。看來那個無緣老爸相當為人詬病啊…

「其實啊，日子苦沒啥。誰家日子還能差了孩子一口？要不，就讓小慧跟我吧。咱們鄰里鄰居的，你們也瞧得見，總比把孩子送那麼遠強啊…」

聽了王嬸子的話，葉雲的眼瞬間一亮。葉慧卻暗叫不好。她可明白王嬸子打得什麼主意，一定不能讓媽媽答應她。

「媽媽，我到了舅舅那裡，舅舅就會讓我去找爸爸了吧？我晚上都夢到爸爸了！」葉慧糯糯軟軟的話語瞬間打碎了葉雲的期冀，到底還是要去找她爸爸吧…

「大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既然這孩子想她爸爸，那就讓她去吧。」葉雲有些哽咽地說。

見葉雲也堅持了，王嬸子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惋惜地摸摸葉慧的頭。

葉慧卻是在心裡大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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