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百香閣

「小圓，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忘了當初和我的承諾了嗎，面上我們是君臣，私下我們還是朋友，你也說過，這一世你都會在我身邊輔佐我，絕不會做傷害我的事情，這些......這些你都忘了嗎？」武靈握著海園的手，眼角掛著淚，哽咽著聲音說著。

「我給過你機會，你不知珍惜，為了一己私利不在乎一國安危，你這樣的人不配我來輔佐，更不配與我做朋友！」海園將武靈的手狠狠甩開，說完這話，她轉身出了馬車。

看著沾滿了灰塵的點心，武靈雙手捂著胃，兩行清淚劃過臉龐，她跪在桌前，雙手抓著點心不住的往嘴裡塞，又甜又鹹的味道刺激著她的味蕾，點心太幹了，塞了一嘴，她怎麼也吞不下去，反而弄得喉嚨又干又疼，她捂著嘴跪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

一個月後

護城國北城邊的柳富鎮，每日茶餘飯後，鎮子里的人都會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論些新鮮事。

「聽說了嗎，咱們北城城門口新開了一家叫做百香閣青樓。」說話的人乾瘦單薄，一對三角眼透著些猥瑣的光，說這話的時候還抬手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鬍子。

「當然，聽說裡面女子一個個貌比天仙，身段妖嬈，就連端茶倒水的丫鬟都是清秀可人的模樣」坐在他斜對面的男人滿身橫肉，臉上的肥肉隨著一張一合的嘴巴跟著顫動，嗓音粗狂，說話聲傳的又響又廣：「老子就是沒錢，有錢進去攬她個三五個姑娘在懷裡，嘖嘖嘖，那滋味想想就......嘿嘿嘿」

「可別瞎說，聽說那百香閣的女子都是些高冷姑娘，賣藝不賣身的主。」坐在門口一個花白頭髮的老人擼了擼衣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滿身肥肉的男人冷哼一聲：「假清高，不賣身誰去啊！」

「去的人可真不少，聽說樓裡頭牌姑娘叫......叫......」

「枕蓮。」

「哎對，枕蓮姑娘，她彈得一手好曲子，聲音空靈天籟，多少人花重金就為了聽她彈上一曲，唱上一聲。」

肥肉男人站起身，沖地上吐了口痰，罵了幾句髒話：「呸！看得見摸不著，有錢人可真賤！」

聽不慣肥肉男人粗俗的話，沒人理他，而繼續談論著百香閣的事。

「這百香閣的老闆可真是神秘，我表姑她弟弟是城北首富張員外公子的書童，經常跟著張公子出入百香閣，在百香閣裡面待了五六天，從沒見過那位神秘老闆。」

「我怎麼聽說百香閣老闆是皇宮裡的人呢？」

「哎哎，這我知道，我知道。」角落裡的一個滿臉麻子的男人雙手拍著桌子，激動地口水四濺：「百香閣的老闆好像就是咱們護城國的國主。」

「你別瞎說......」

麻子臉一聽他的話沒人信，急得臉都紅了：「我說的是真的，我二叔家的女兒在宮裡面做侍女，說國主他隔三差五就去一趟百香閣。」

「這能說明什麼？說不定是國主看中了枕蓮姑娘。」

麻子臉不高興了，聲音又高了幾度：「國主要什麼樣的姑娘沒有，要是喜歡直接接進宮裡，哪還需大費周章從宮中來北城，這麼大老遠的。」

說完這話，還是沒幾個人信他，麻子臉小聲嘟囔了一句「一幫蠢材」，說完，帶著一身怒氣出了茶館。

走一路氣一路，麻子臉邊走邊罵，拐過衚衕，馬上到家的他突然覺得身後有些不對勁，似乎有一個人一直在跟著自己。

麻子臉放慢了腳步迅速轉過頭，果然看到了一個男人，穿了一身破布爛衫，幾處還打了補丁，頭上寬厚帽檐的草帽遮住了他大半張臉。

這衚衕又長又偏，喊一聲，聲音都傳不到頭，麻子臉咽了口口水，莫名的恐懼縈繞著他。

「你......你......」麻子臉蹲下身子，在地上摸了一圈，摸到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他抖著聲音指著面前的男人：「你想幹什麼？」

男人抬手扶了扶帽檐，低沉的聲音傳來：「你剛剛在茶館說的話可有半點虛假？」

說的話？他一天在茶館裡面說了那麼多話，大多都是為了吹牛，這男人問的是哪句話。

男人向前走了幾步，靠近了麻子臉：「你說，護城國國主是百香閣的老闆。」

麻子臉緊盯著男人的雙腳，對方上前一步，他就後退一步：「對，老闆不老闆的我不確定，反正他總是去百香閣。」

「都什麼時間去？」

「這我怎麼知道。」麻子臉膽子漸漸大了，覺得面前這個男人雖然個子很高，可身上的衣服又臟又亂，說話也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似乎也沒什麼危險，這麼想著，麻子臉氣勢比剛剛足了不少：「我又不是國主身邊的人......」

話未說完，面前突然颳起了一陣邪風，吹得麻子臉眼睛都睜不開了，幾秒之後，風散了，他再睜眼突然看到一雙掛滿紅血絲的眼睛，嚇得他腿一軟，整個人靠在了牆上。

男人抬手捏著麻子臉的脖子，低沉的聲音帶著些殺意：「都什麼時間去。」

「每...每隔一天，或者兩天...就...就會去。」

「上次什麼時間去的？」

「昨天還是...前天，這我真的不知道了，您饒了我，讓我回家吧。」麻子臉膽小怕事，聲音帶著哭腔。

男人嘴角掛著冷笑，手掌用力，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麻子臉頭一歪，圓瞪的眼裡沒了焦距。

男人鬆開手，麻子臉如一灘爛泥，順著牆滑下。

看都不看屍體一眼，男人快步沿著衚衕原路返回。

幾分鐘之後，衚衕中傳來了女人的尖叫聲。

「文艾，你再借我些錢。」皇宮中，文艾手裡端著賬本，一頁內容還未看完，一道熟悉的聲音打亂了她的思緒。

文艾將手中賬本合上，轉頭看著氣喘吁吁跑來的孤鴻。

一個月前答應成簡找出陶陽旭，結果剛知道對方下落沒多久，陶陽旭就把母蠱給殺死了，不久后凌峰絕也被體內子蠱殺了，線索徹底斷了，成簡再一次失去了陶陽旭的下落。

事情變成這樣，孤鴻本來該走了，誰知道他突然改變了主意，死皮賴臉硬要留下。

而且自那日之後，沒日沒夜的泡在離皇宮不遠的一家拍賣行里，終日不見蹤影。

身上帶的錢花了個精光，買了一堆文艾也認不出的草藥，後來沒錢了就向文艾去借，欠條打了十多個，文艾卻越發覺得這個人沒有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