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心思

錢及律聽力極好，因此是第一個發現文艾的。

所有人還談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他突然站了起來沖大門的方向「看」去，他認出了她的走路聲，只是怕自己認錯了，於是小聲問著：「文艾？」

古方和清靈同時回頭，果然看到文艾站在門口。

「阿律哥怎麼會來？」文艾快步走了過來，仔細想想，和錢及律也是有日子沒見了。

『想你了，想見你。』這樣的話，錢及律怎麼都沒辦法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

錢及律不回答，文艾也不在意，隨手拿著桌上的點心吃了起來。

「這點心味道不錯。」說著，文艾又拿起了一塊扔進了嘴裡，一邊嚼著一邊看著古方問道：「府中換了廚師了？」

「這是錢公子帶來的。」古方將裝點心的盤子向文艾手邊推了推。

錢及律接著古方的話繼續說著：「娘親親手做的，她知道我來找你，特地讓我帶來給你嘗一嘗。」

文艾笑了笑，心裡想著，錢及律應該不會沒事來找她，看了一眼一旁的古方和清靈，她說了句：「清靈，我來時碰到了劉伯，他似乎有急事找你。」

清靈一聽，立即扔下了手裡的點心：「糟糕，一定是花園的事情，我先走了。」說完，整個人飛速離開。

清靈走後，文艾又看著古方：「你沒什麼事也出去吧，這裡不需要你了。」

聽著文艾命令的語氣，古方下意識的要行禮告退，後來才覺得不對勁，他為何要對文艾行禮，真是文艾和主子在一起時間長了，說話時候的語氣動作就像是他一樣。

古方走後，院子里就只剩下文艾和錢及律兩個人。

文艾提起茶壺，給錢及律面前的杯子倒了茶，並說道：「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錢及律搖了搖頭：「真的沒事，你我許久未見了，我來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聽到錢及律的話，文艾楞了一下，手中的茶壺抖著，茶水偏離茶杯，灑了出來。

錢及律對文艾有什麼情感，縱使反應再遲鈍的人也該看出來了，之前事情太忙了，文艾沒法顧及太多，對於錢及律對她的心思，文艾也是漸漸拋到了腦後。

今日他既然來了，文艾覺得有必要和他把事情談開。

文艾在錢及律對面的石椅上坐下：「阿律哥，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思，只是我心已有了歸屬，無法給予你回應。」

沒料到文艾會突然提及這件事，錢及律倒顯得有些猝不及防，他略微緊張的攥著衣襟，許久才開口：「我正在試著恢復視力。」

不知道錢及律為什麼突然說這樣的話，文艾楞著沒有講話。

「當我是瘸子瞎子的時候，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反駁，哪怕我喜歡你那麼久了，你說要認我做哥哥，我都沒有說一個不字，我連自己都保護不好，更沒有資格站在你身邊保護你。」錢及律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後來我能重新站起，能夠再一次握劍的時候，我覺得我有了保護你的資格。」

「阿律哥......」

「你先別講話，讓我把話說完。」錢及律打斷了文艾的話：「我在嘗試恢復視力，在嘗試著變成一個正常人，一個健康的人，這樣我也有了資格，和悠陽一較高下。」

「阿律哥，感情沒辦法勉強，這跟你眼睛看不看得見沒有關係。」

錢及律根本聽不進文艾的話：「我進來見你就是想聽一聽你的聲音，如今願望實現，我也該走了。」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哎，阿律哥......」文艾想追，可是看著他略有匆忙，好似落荒而逃的背影，文艾想了一下便停住了腳步沒有追去。

今天這番話對錢及律這樣極易害羞的人來說想必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口，自己倒是毫不留情面的直接拒絕，也沒考慮過他的感受。

想到這，文艾苦笑一聲，錢及律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她並不想去傷害，可是沒有辦法，她有了悠陽，心裡容不下第二個人了。

而錢及律似乎根本就聽不進文艾的話，這倒有些棘手。

想了一夜，她決定親自去找錢及律，他想恢復視力這件事情固然是好的，可是她不想對方抱著一種「一切都是為了文艾」這樣的想法做這件事。

錢及律的眼睛傷了多年，連成簡看過之後都說治不好，整個大陸又有幾個比他醫術高的人。

第二日，天邊剛剛泛起了魚肚白，文艾就從床上爬起，她就是想趁著古方沒有發現她之前離開，不然他又要跟著自己，實在煩得很。

一路暢通無礙，本以為一切順利的時候，卻沒想到會在大門口碰到同樣要出門的清靈。

「文艾，你去哪？」清靈看到文艾之後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

文艾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反問：「你去哪？」

清靈拍了拍腰間裝著碎銀的袋子說道：「劉伯讓我為廚房置辦些東西，你去哪裡，我們一路？」

文艾剛要說『不是一路』，結果話還未出口，就看到清靈身後探頭探腦的古方，儼然一副剛睡醒的模樣，想必是看到自己屋子裡沒有人，就著急忙慌往這頭趕，上衣的扣子都扣錯了。

文艾靈機一動，挽過清靈的臂彎：「我隨你一同去。」

聽著文艾的話，清靈當然開心。

這時，古方也走了過來，對著文艾問道：「你要去哪？」

「隨清靈出去買些東西，怎麼，這你也要跟？」

古方半信半疑的看著文艾，隨後又望向清靈：「是真的？」

清靈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你們快去快回，注意安全。」古方說完打了個哈欠，昨夜睡得晚了，今早又起的太急，現在的他實在困得很。

兩人出了大門之後，文艾就鬆開了手，沖清靈道了聲謝，轉身離開。

清靈愣了一下后連忙跟了上去：「哎，文艾，你去哪裡？」

「你不是要買東西？集市在那個方向，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明白了，你之所以和古方說要陪我一起買東西就是為了甩掉他？」

文艾點了點頭，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不行，你既然說是和我一起出門的，在回去之前我們就必須要在一起，不然你出了事，我也死定了。」

「我能出什麼事，你別亂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