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還活著

文艾楞了一下，他的聲音有些變化，也難怪她沒有認出。

可是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告訴了文艾，為何不願她摘下面具呢。

文艾好奇心有些重，這麼想著，文艾抬手迅速摘掉了對方的面具。

赤漣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臉上一涼，剛要說什麼就從文艾震驚的雙眸中看出了自己的臉，雖然不是白天那副偽裝的樣貌了，文艾也沒必要這麼震驚吧。

他的臉長得並不難看，怎會把她嚇成這麼模樣。

張了張口，赤漣說道：「你......怎麼了？」

文艾緊握著面具，手中力量之大已經把那面具捏的變了形，她看著搖椅上的人，瞳孔微顫，眼眸濕潤，視線逐漸模糊，張了張嘴，哽咽的聲音傳出：「阿律哥......」

赤漣皺了皺眉，望向文艾：「你是不是認錯了人了？」

文艾搖了搖頭，她不可能認錯，那眼那眉，那鼻那唇就是錢及律沒錯，他果然沒死。

「太好了，你還活著。」文艾有些喜極而泣，她擦了擦眼角的淚。

赤漣一直不講話，文艾終於發覺出了異常，對方眼中的疑惑和陌生無疑不宣示著一個殘酷的事實，那就是錢及律失憶了，他完全忘記了自己。

「你不記得我了？」

「你能不能先給我解藥，這麼待著實在難受。」他手腳無力的躺在搖椅上。

文艾稍微冷靜了一下，很是理性的搖了搖頭，如果錢及律失憶了，根本就不記得自己，她若放了他，難免他會逃走，以防這樣的事情發生，文艾不會給他解藥。

「你告訴我，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還是覺的你認錯了人。」

文艾無視赤漣的話，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抬手在對方眼前晃了晃，連忙問道：「你的眼睛怎麼恢復的？」

聽著文艾的話，赤漣愣了許久才說道：「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失明這件事？」

師父明明跟他說，兩人自小相依為命，十年前他不慎跌進了深井，導致雙目失明，三年前師父用了整整十日煉製出了他自行研製的明目丹，才讓他恢復了光明，照著師父的話來說，自己十多年都沒有離開山裡，文艾又如何得知自己失明的事情？

「我說過了，你是錢及律，不知什麼原因失憶了所以不記得我，可是我記得你，當然知道你失明的事。」

赤漣搖了搖頭：「我是赤漣。」

也不知誰給他灌了迷魂湯，搞得記憶錯亂，文艾也懶得和他爭辯，只能說道：「好，你是赤漣。」

文艾拉了個椅子在赤漣身旁坐下，看著他問：「你這麼晚了來我這做什麼？」

赤漣今日昏倒之前腦子裡一直有人不斷喊著文艾的名字，吵得很，醒來后覺得奇怪，讓人打探出了文艾的居所，連夜趕來，第一次見面之時，他就覺得文艾讓他有些熟悉，因此腦子裡不斷閃現文艾的名字這件事總讓他十分的在意，卻沒想到，如此小心翼翼的跟蹤還是被對方給發現了。

「你不說我也查得到。」

赤漣一直不講話，不管文艾怎麼問，他仍舊一個字都不願意說，沒辦法，眼看著夜越來越深，文艾只能放他離開，但是在他臨走之前，文艾說道：「你為何要讓我的鏢局關門？」

對於這個問題，赤漣沒有沉默以對，而是說道：「我也是奉師父的命令。」

看著赤漣要走，文艾追了上去：「你最好離開你的師父，很顯然，他騙了你，你根本就沒有在他身邊待十年，你是三年前被你府中的丫鬟僕人所害，吞了毒死的，卻不知是什麼原因，你從墳墓中爬出，從那之後便銷聲匿跡......」

赤漣打斷了文艾的話：「你覺得你說這話值得信嗎？」

「我知道這有些不可思議，可事實就是這樣，你若不信，不妨明日有空去兩個地方。」

文艾拿出媚鐲中的紙筆，給他寫了兩處地址，一處是他的墓地，另一處則是錢府，府中的僕人並沒有換，因此也該認得他。

接過文艾遞來的紙，赤漣猶豫著最後還是裝進了口袋裡。

第二天，當第一縷陽光撒進府中的時候，文艾正推開門，聞著空氣中絲絲寒意，心裡算著悠陽離開的日子，昨日她送到悠陽身邊的白鴿傳來了消息回來，悠陽讓白鴿告訴她，他最晚三日後就回。

今日又下了雪，今年的雪格外的多，每次雪天，文艾都會纏著悠陽，讓他陪著自己，這次的雪身邊卻沒有他。

正傷感著，文艾看到清靈一路小跑而來。

「怎麼了？」

「外面有人找你。」

文艾一臉疑惑：「是誰？」

「說是昨晚來找過你，你知道是誰。」

聽著清靈的話，文艾點了點頭，她確實知道，只是沒想到赤漣會來的這麼早，她理了理衣服，帶著清靈走了出去。

果然在門口看到了赤漣，他的臉上帶著面具，背靠著門框，席地而坐，一隻腿屈膝，一隻腿隨意的放著，慵懶的姿態吸引了不少府中過路的人，面對這麼多人打量的目光，他倒不怎麼在意。

文艾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心中疑惑，錢及律總是失憶了，整個讓人的性格也不該變得這麼多，他就像是體內換了個靈魂一般......

想到這，文艾不敢再想下去，邁步正要走過去，突然被一旁路過的劉伯攔住了。

劉伯把文艾拖到了一旁樹后，語重心長的對她說著：「我看門口那人不像個好人。」

文艾笑著說道：「您別擔心，他是我的一個朋友，不會傷害我。」

「你可以請他來府里坐坐，但是千萬不要跟他出去。」

「您這是又把我當小孩子了。」

「少爺不在，您不能出任何事。」

文艾知道劉伯的擔憂，她說道：「您放心，我不出門，我只是同他說幾句話。」

磨了半天嘴皮，劉伯終於同意文艾去見赤漣。

也不知道劉伯對這素味蒙面的赤漣到底有何不滿。

走到赤漣面前，文艾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對方似乎並不知道文艾來了，他此時正緊閉著雙眼睡得香甜，文艾盯著他看了許久，赤漣終於裝不下了，他睜開眼睛，快速從地上起來站在文艾面前說道：「你來的好慢。」

「找我何事？」赤漣不是錢及律，縱使是那張臉，然而性格也不是他的性格，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一個陌生人，錢及律自三年前不見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這是文艾想了一夜而得出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