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廚房鬥毆
葉傾雪哪兒還顧得上吃,扔了燒雞,急忙往外跑,可剛到門口,就見君墨寒黑著一張臉,帶著侍衛將廚房圍了個水泄不通。
呵呵,來的還挺迅速嘛。
看來今夜,註定是個漫長的夜晚。
葉傾雪好歹恢復了點體力,她理了理蓬亂的頭髮,抱臂靠在門檻上,擺出一副大姐大的姿態,道:「喲,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廚房找吃的?想吃什麼,我叫你給你做。」
那自來熟的模樣,好像這裡是她的地盤似的。
君墨寒一瞧見她,頓時眯了眯眼,黑眸中全是戾氣:「葉傾雪,主院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葉傾雪做出震驚的模樣,掐腰就罵:「哪個王八羔子誣陷我?君墨寒,我雖然不得寵,但好帶也是你的女人,不能別人吹吹枕邊風,你就把什麼罪名都往我身上按。說話得講證據,平白無故往我身上潑髒水,我不服。」
她小嘴一張一合,說的賊溜,可不知道為什麼,她越是這樣,君墨寒越是懷疑她。
「別跟我耍花招,你當真以為沒人看見你放火嗎?」
葉傾雪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抖著腿,抬著下巴,打嘴仗:「誰啊,你給我叫過來。我倒要問問她,既然看見我放火,為何當時不喝止,不救火,偏偏等火燒起來了才污衊我。」
君墨寒臉色發寒,剛才那句話,的確是詐她的。
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測而已。
可葉傾雪這般風輕雲淡,怎麼都讓人覺得不對勁兒。他沉著一雙黑眸,竭力壓著怒氣道:「罰你禁食禁足,你為何出現在這兒?」
葉傾雪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府里發生怎麼大的事兒,我這不出來瞧瞧熱鬧嘛。你要不高興,我現在回去就是。」說完,卻沒走。
廚房昏黃的光線落在她身上,讓她半個身子都籠罩在光影之下。臉上的傷疤隱在暗處,看不太分明,可黑暗處那雙眼睛卻明亮燦爛,宛如夜空中的星子,帶著奕奕神采。
此刻,縱然她一身破衣,渾身是傷,卻挺直了脊背,給人一種冷傲尊貴之感。
君墨寒甚至有一瞬間恍神,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曾經的葉傾雪。
眼前的人,給了他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可很快,他便笑了,她不管變成什麼樣,都是他討厭的模樣。他對她只有噁心和厭惡,絕不會有別的心思。
「葉傾雪,本王留你三載,你不僅不知感恩,反而傷害無辜,縱火報復,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讓你入門!」
君墨寒眸中晦暗難明,漆黑的瞳孔好像永遠都透不進光,說起過去,他只剩下後悔和憤怒。
葉傾雪卻笑了:「無辜?你說楚羨雲?她可是婊的清新脫俗,生母白蓮花非她莫屬。我瞧你也像個聰明人,怎麼就這麼眼瞎呢?」她指著自己的臉,笑的極為諷刺:「你說我傷害無辜,我臉上這筆賬又找誰算呢?君墨寒,都是你的女人,你的心怎麼這麼偏呢?你良心被狗吃了?」
一想起原主這三年在岐王府的日子,葉傾雪就憤憤不平,罵的太激動,沒管住嘴。
果然,話音一落,君墨寒眼底「蹭」一聲竄起了滔天怒火。
「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沒想到,到了今日,你仍不知悔改!葉傾雪,你別怪本王不給你機會!」說著,兩步走上前,一把捏住她的脖子,陰冷道,「看來雲兒說對了,你就是個禍害,是個瘋子,死了才能消停!」
他的手很大,手心有薄薄的繭,一看就是練家子,他捏死葉傾雪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葉傾雪被捏的喘不上氣,一張臉憋得泛紫。
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看著君墨寒,嘴角笑意漸深。
那自信的光芒,讓君墨寒微微一怔。
下一秒,胸口傳來一陣刺痛。原來,葉傾雪不知何時將切肉的砍刀籠在了袖中,此刻,那泛著腥味的刀就戳在君墨寒的胸口。
且已經劃破了衣服,刺入了肌理,完全沒有停下的趨勢。
若君墨寒再不放手,葉傾雪便選擇與他同歸於盡。
兩人距離很近,君墨寒躲不開,他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跟這個瘋女人一起死,要麼放了她。
葉傾雪一點不著急,她除了這條命,本就一無所有。
一個光腳的,還怕他一個穿鞋的嗎?
「葉傾雪,你狠!」君墨寒一根一根鬆開了指頭,葉傾雪卻沒撤下刀,哪怕憋得只想大聲咳嗽,她卻還是忍著。
她知道,今日放手一搏,若就這麼算了,日子又會回到原點。
葉傾雪雙手握住刀,堤防他突然反擊,嘴角卻笑的輕鬆:「君墨寒,其實,我也不想與你為敵,可你們一個兩個實在是逼人太甚。今日既然冒犯了,索性,我便冒犯到底了。我左右不過一死,若是能拉殿下墊背,來日地府相見,我也不虧了。」
院中侍衛看到此變故,嚇得紛紛抽劍圍攏過來,恨不得將葉傾雪碎屍萬段。
君墨寒沒想到,他有一天會受制於人。
剛才他已尋了幾次機會,準備反撲,可惜葉傾雪極為警惕,將他壓制的死死的,除非他真的不要命,否則,絕不可能脫離她的掌控。
看來,他實在是低估了這個女人。
「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君墨寒,我沒時間跟你磨嘰。你若捨得下你的王位,你的女人,你所經營的一切,我不介意先送你一程。」說著,刀便又往裡送了兩分。
鮮血順著刀口往外溢,很快,胸口處的藏藍色衣襟便濕了一片。
君墨寒一雙眼像淬了毒,恨不得將葉傾雪撕碎了:「你想要什麼?」
葉傾雪勾唇一笑,坦然自信:「我要離開岐王府!以後與你一刀兩斷,各不相干。」君墨寒,以前的葉傾雪執迷不悟,求而不得,與你彼此生怨,如今我離開,便是放彼此一條生路。以後也絕不會有人再去礙你們的眼。
君墨寒猛地看向葉傾雪,原本被憤怒燒紅的眼睛,頓時變成了冷凝和探究。心裡有種被人打了一拳的沉悶敢。
他在葉傾雪面前,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是絕對的主導地位,永遠都只有他棄她惡她的份兒,什麼時候,輪到她棄他了?
一刀兩斷被她說的果決冷淡,一點都不像開玩笑。袖中的拳頭不知何時握了起來。
葉傾雪眼神很亮,朝他挑眉:「如何?」
原以為他百分百會答應,沒想到,君墨寒卻突然笑了,笑的極為狷狂,他冷冷的注視著葉傾雪,一字一句道:「想走,怕是沒那麼容易。」說著,他竟自己往刀上撞:「除非本王死,否則,你休想離開!」
他眼神陰暗如夜,一步一步朝葉傾雪走去。
葉傾雪看著他這孤注一擲的眼神,竟鬼使神差的愣住了。也就這一分神的瞬間,君墨寒直接握住刀背,鮮血瞬間便從手縫中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他卻恍若未覺,徒手將長刀折斷,仍在地上。
再看那雙眼睛,已經帶上了嗜血的衝動。他看著葉傾雪,恨恨道:「葉傾雪,你沒資格跟本王談條件!」
說罷,一抬手,侍衛便一擁而上,將葉傾雪給擒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