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七十九章

「誒，對對對對……誒，不對啊……你不是凡人嗎？」

寰宇從仙鶴的背上跳了下來，拿著銅鈴在曦和的面前晃了晃，果不其然銅鈴又響了起來。

「誒，姑娘，你跟素影是個什麼關係？」

「老者已經不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了，其實我也甚是疑惑我和素影究竟是什麼關係。」曦和笑了笑，頗為無奈，「老者怎麼用這個銅鈴來引路了呢？怪不得會迷路。」

「這個啊，是當年素影做著玩的，專門的就是找人用的，我也不知道這怎麼的就找到你的身上來了。姑娘，你不是凡人吧。」

「確實不是，不過……硬要說的話也算是天族的吧……」

「那看來就是來凡間歷劫的嘍。」

曦和笑道，「是。老者，我可否冒昧的一問，素影……究竟是有這什麼樣的故事？」

「那我能不能先問下姑娘，你跟天族又是有什麼關係呢？」寰宇故意的賣了個關子，想逗一逗曦和，「好歹，你得先讓我相信，你是天族人吧。」

「這個我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回答，罷了，老者就當我一時興起吧。若是與你有緣的話，在我回天族的時候該是又能見到了。」

「哪個時候你的模樣可就全變了，可不是你在凡間的這個樣子了，這個我還是知道的。況且就算到了天族，我也未必認得出來。」

「我認得老者便好了。」

寰宇笑著飛回了仙鶴的背上，隨性的說了句，「再見面的時候再說不遲，姑娘，後會有期。」

一陣鶴吟過後，這庭院裡面又恢復了寂靜。突然之間提起了天族，曦和不禁想起了寒露。不知此刻，她在做些什麼了。

曦和又抬起頭，看向了天空。

荒郊野嶺雜草叢生之地，此刻太陽已經漸漸的落了下去，長亭與寒露就不再趕路原地安置了。

有長亭在這取暖生火都不是什麼大的事情，看長亭默默的用術法點燃這一堆柴火時，寒露有些按捺不住了。

寒露將鳳簫吟給她用來指路的植物收了起來，「長亭，你堂堂一個聖族的公主，當初怎會想到要來天族屈尊做一個弟子呢？」

長亭往火堆里丟了一些枯枝，面無表情的回道，「圖個清靜。」

「耳根子是清靜了，可這心卻從來沒有平靜過。你的事，多少我還是知曉些的。」

「央月什麼時候也想摻和這些了？」

寒露伸出手，放在火上烤著搓了搓，「你我趕了那麼多天的路，從沒有好好的聊過。不過是略顯疲乏，閑談一下有何不可？」

「長亭一個人呆慣了，不怎麼習慣與人交談。」長亭習火系術法，並不覺得冷，就坐的遠些了，「不過，長亭一直都很敬佩央月。」

「敬佩我？這我就更不解了，難不成是因為我三百年的時候就成了央月？」寒露頗為意外。

「不是，這些不過是噱頭做給外人看的。央月經歷了那麼多的是是非非，還能秉持初心竭盡全力實屬難得。」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我本不想的。這也得顧著，那又得守著，著實累。不過累了累了也就習以為常了，要是突然不做了又會覺得少了什麼。」寒露擔了那麼久的重擔，儼然成了一種習慣，輕描淡寫道，「長亭公主亦有讓寒露刮目相看之地，雖然你聲稱是為了躲清靜來的天族，可是你並沒有放下過聖族。不然，在聖主出事的那晚，就不會回去了。」

長亭笑了笑，隨手拿起手邊的枯枝，「早在我求聖主去看看我病重的母后，他卻一腳將我踢翻在地時，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麼情分在了。我以為自己是這樣想的就會這樣做，可是在知道他出事的消息時心中還是悲憤的。」

「故而，寒露亦是敬佩公主。若換做是我，定是老死不相往來。」

「央月的境界早就超脫了世俗，在這種事上自是要比旁人看的開。」

就在兩人閑談之際，倏然間飛過了一物，看起像像是一隻鶴但只有一隻腳，身子是青色帶著紅色的斑紋，長著一張白嘴。在它飛過這片樹林時，立馬樹林間就竄起了火苗。

「是畢方!」

寒露眸色一變，拽著長亭的肩膀遠離了這裡。

這火勢來的兇猛，一下子這樹林就隱藏在了火海之中。

「傳聞畢方出現的地方就會有火災，果真如此。」長亭用袖子掩著口鼻，以免被濃煙嗆到。

寒露面色凝重，她迅速地結印，在這四周布下了陣法來抵抗大火可這無疑是杯水車薪。

「竟然連冰蓮的力量都撲不滅這大火!這上古神獸的力量，強大如斯！」寒露漸漸的覺得力不從心了。

「央月……」

長亭想助一臂之力，卻被寒露厲聲制止了。

「長亭公主你就站在原地不要輕舉妄動!」寒露側頭瞥了一眼，又加了一重內力，「這火不同尋常，你若是出手，只會毀了我這陣法!」

「好!我不亂動!」

畢方鳥再次飛來，扇動著翅膀加大了火勢，從高處看長亭和寒露二人完全就是被包圍在了火團之中。

「真當我們是病貓了！別忘了水火不容！」

寒露是真的被惹怒了，騰空而起拋出綢緞想纏住畢方鳥的翅膀。可這綢緞還沒接觸到畢方，就被這周圍的火焰燒成了灰燼。

畢方呼嘯而來，一展翅膀打在了寒露的身上，寒露渾身帶著火光跌落在地。

長亭被這火舌困住也過不去，很快的滾滾濃煙將她圍住，長亭也倒落在地。

天族，葯園

秋綴心在屋內的時候感覺到外邊的溫度低了些，打開門一看竟然飄起了雪花，心中不由一陣趕忙走了出來。

「是……師傅嗎？」

「秋兒的反應夠快，一猜就對。」寰宇乘著仙鶴落在了院中，足尖一點就問問的踩在了地上，「這看著跟當年，變化了不少啊。」

「師傅怎麼來了。」秋綴心的心中除了激動還是激動，「師傅快些進來吧。」

寰宇也不講究，隨處尋了一個地方，順帶將這漫天雪花收了回來，「無妨，在你這院子里坐一坐。」

「那茶水呢？也不喝上一口嗎？」

「不急不急，往後有的是機會喝。」

秋綴心就不再多言了，走過去坐在了寰宇的面前。

「你們在天族的這幾千年，都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的都變得不像自己了，我都快認不出你們來了。陽景那小子我問了啥都不說，你不會也這樣吧。」

秋綴心淺笑著搖了搖頭，「師傅是知道秋兒的，旁的事情秋兒不會置喙。陽景都不說的事，秋兒就更加不會說了。」

「你們現在一個個的都翅膀硬了，嫌師傅老了，管不了你們了？」寰宇險些就沒被氣的吹鬍子瞪眼了，「你們四個從小就是一塊長大習武一同入的天族，按道理是最密不可分的。可現在呢？」

「師傅，這些都已經是往昔之事，如今再重提起來寡淡如水。幾千年了，足以讓滄海變成桑田。秋兒亦想和當初那般，可惜事與願違。」秋綴心自是懷念那時的時光，可再也回不去了。

「那這事你可以給師傅我解釋一下么？」寰宇將銅鈴放在了桌子上，叩了叩桌面，「人是找到了，但不是素影。」

寰宇的這話無疑是一個晴空霹靂，秋綴心的眼前一下子就被一片水霧迷住了。

「師傅，秋兒先失陪了。」

秋綴心匆匆的就離開了這裡，她現在急於找到一個人，問一個答案。

寰宇被秋綴心的這一舉動弄的一頭霧水，將銅鈴收了回來，而在這個時候陽景來了。

「你小子，到現在才曉得我來了？」

「在處理公事，故而耽擱了。」陽景見到寰宇並不意外，他這個師傅總是想一出是一出，「師傅不在『朝晨暮落』里呆著，想來外邊雲遊一番了？」

「你師傅我才沒有那麼的閑，還雲遊。天下都大亂了，我這老骨頭還能起到點作用。你這天族包含星盤萬象是最合適我觀測之地，我不來你這還你能去哪裡？」

陽景心裡也算是踏實了，他也希望寰宇能夠相助，「師傅願意在天族呆著陽景並無異議，只是天族不比『朝晨暮落』寬闊敞亮，師傅怕是不習慣。」

「也不會呆太久，忍忍就過去了。」

墨族

當秋綴心趕到此地時，才知道墨族早就變了一堆灰燼，而墨族裡的人都不知所蹤了。

「我來晚了。」秋綴心滿心懊惱，現下心裡是又著急又擔憂。

他們到底有沒有出事，還是已經遷移至安全的地方，在這裡完全就不得知。

「只能這樣了。」

心裡打定了主意后，秋綴心決定先回天族。

天族，熒惑殿

秋綴心火急火燎的進來，陽景驚了驚，不過這情緒也就一瞬很快就消失了。

「難得，你會主動的來這。」

「陽景，如今的墨族成了一片廢墟，根本見不到一絲的人影。我想讓你幫我，找尋他們的下落。」

「你去過墨族了？」陽景在葯園沒見到秋綴心的時候，就心生疑惑了。

當他聽到秋綴心所描述的景象，皺了皺眉不知該作何反應。

「是，若不是去了，也不知墨族會變成這樣了。」

「不出意外，是二公子動的手。墨族裡有一位名叫繁枝紛落·林著雨的賢者，早就被聖族視為眼中釘。二公子想藉此拿喬，不足為奇。」陽景看向秋綴心頓了頓，問道，「可你，今日去墨族的理由為何？」

秋綴心側過身，微微抬起頭，「我無需向你報備我的行蹤，這是我的事。閣下只需考慮這忙，是幫還是不幫。」

「幫又如何？不幫又如何？」

「那就不勞煩閣下了。」秋綴心不是個喜歡求人的人。

「等等!秋綴心，你當真以為陽景不知你的脾性？你進來時行色匆匆，又事關墨族，你想找的人是玄月夜棲霜可對？」

「是又如何？」

陽景不願和她鬧得太僵，伸出手來，「你那不是也有著一枚銅鈴？拿來吧。」

秋綴心一拂衣袖，銅鈴就出現在了手中，陽景幻出了一縷髮絲纏在了銅鈴上手指一握緊，過了一會又還給了綴心。

「你怎麼會有這個……」秋綴心難以置信的拿了回來。

「回葯園的時候記得啟動太虛幻境去找，既是在護你周全亦不會連累他人。」

陽景只是交代了這一句，就拂袖隱入了暗處。

不染芳華

歲寒秋抬頭看了一下天空，嘴角微微勾起，「看來，是有故人來了。」

一轉身，就化為了星光。

秋綴心第一次來這裡識不得路，只能在銅鈴的指引下慢慢的摸索著。

剎那間，一道白光閃現歲寒秋就站在了秋綴心的面前。

「許久未見，秋綴心。」

「確實，久到已經記不清了到底是多長的時日了。」秋綴心淺笑了一下，「當年我送素影出了天族，是你接手的，而今能否告知素影可好？」

「你來的目的，是給陽景打探消息？」夢枕西園·歲寒秋懷疑道。

「你是這樣看我的？也罷，畢竟當年的情分放在現在清淡似水。師傅用素影做給他銅鈴引路，找到的卻是倚樓。你亦知這銅鈴里有素影的靈識，那為何到最後找到的人卻不是素影？這，你該給我一個解釋。」

「你作為素影的姊妹，她當年出天族時是個什麼樣的狀態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歲寒秋沒料到寰宇出山了，可面對秋綴心的質問他沒什麼好怕的，「她很不好，連命都是勉強才撿回來的。我封住了她的靈力，師傅自然找不到她。」

秋綴心的眸色一變，急忙問道，「那素影可還活著？為何你連一絲的消息都不曾遞給我？」

「她是皓月自然不會輕易的入了鴻蒙，你能送她出天族歲寒秋感激不盡。至於其他的，就不勞你費心了。」

「夜棲霜……」

「而今我已在墨族，夜棲霜這個名字成了過去。綴心還是換個稱呼，喊我夢枕西園·歲寒秋吧。這裡不是久留之地人多眼雜，綴心還是回天族吧，失陪了。」

「你……」

秋綴心本想追上去最終還是停住了腳步，逼問又能如何？他不願說的，再怎麼問也問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