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搏一命

第二十三章搏一命

「來者何人，竟敢私闖聖族。」兩名守門侍衛拿起長槍堵住潺兒時，就被潺兒用衣袖揮倒在地，「啊！」

蘭佩立馬帶著援軍前來，君子劍橫放在前，「不知尊下是何人，聖族非是常人能隨意進出。」

潺兒手握無形，厲聲道，「仙族潺兒，你若是再攔路，就休怪我無情了。」

「仙族。」蘭佩對此有所耳聞，「仙族與聖族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潺兒仙者不請自來還是解釋清楚為好。否則，在這裡大動干戈，對雙方都並非有益。」

「我要見林著雨，不然就休怪我今日在此傷了你這一眾聖族之人！」

貼身侍衛提醒著，「大公子，此人來者不善不可答應她的要求。不如稟報聖主，多増援些兵力。」

「我心裡有數，就不必驚擾父皇了。」蘭佩擺了擺手，往前走了幾步，「仙者言而有信，只是見林著雨便可?」

「是。」

「那好，蘭佩便應了仙者這請求。只是，仙者不可以此裝扮入我聖族，多有不便。」

蘭佩讓人拿了套侍衛的衣服，潺兒一轉身便換上了，將長發盤起。

喬裝完成後，蘭佩才帶著她到了聖族大牢。

淡藍色的衣裳上布滿了斑駁的血漬，烏黑的髮絲散落在耳邊，雙手與雙腳都帶上了沉重的鐐銬，潺兒從來沒見過這般狼狽的林著雨。

「林著雨。」

潺兒化為水流就進入了大牢之內，依舊是她仙主的裝束。她走至林著雨的身邊彎下身子，查看他的傷勢。

蘭佩看著她這一系列的動作，不可思議的微張嘴。

於是，就讓大牢里的守衛都退下了，只留下他與潺兒二人。

蘭佩就這樣靜靜地等著潺兒將林著雨醫治好后，才開口道。

「仙者莫非也有將林著雨，帶出聖族的打算?」

「蘭佩公子抬舉了，聖族之人並非等閑之輩，豈是我潺兒能隨意進出的。」潺兒從牢中幻出，平靜的回答。

「哦。」蘭佩看著她，「可蘭佩也同樣不是瞎子。」

「水本無形，但並非萬物皆為水。」

進出聖族對潺兒而言雖是輕而易舉，應該在這六界沒有她到不了的地方。但是，若要多帶一個人出險境並非易事，因為她不能將他人也幻成水流。

她今日本是想給聖族之人一個教訓，沒想到的是遇到的人是蘭佩。

「蘭佩公子，今日之人情潺兒記下了。」

隨後，潺兒就在蘭佩的眼前消失了。

潺兒方走，大牢之內就響起了另外的腳步聲。

「沒想到大哥也會來這大牢，明輝還以為大哥對此事漠不關心呢。」明輝緩緩而來，「這牢內竟然連一個守衛都沒有，也不怕大哥若是在此地出了岔子，他們擔待不起嗎？」

「這裡是聖族，我又有何危險？」蘭佩淺笑著，看向明輝，「倒是忘記恭喜二弟了，此功勞父皇定會獎賞。」

「賞不賞賜的不重要，我也並非是為了賞賜才做的。」明輝在牢邊走了幾步，看著裡面眉目緊閉的林著雨，「沒想到啊，魔族都滅了一千多年，竟然還有一個餘孽尚留於世。當年仙魔之戰聖族損傷慘重，想來父皇這次定不會饒了他。」

「此事，父皇心中自有定論。」

明輝笑了幾聲，「也是，父皇自會裁決何須我們操心。許久沒到大哥府中品茗了，不知今日可有這榮幸？」

「有何不可？走吧。」

到了蘭佩府中，所有的人都被支開了，只留下他們兄弟二人。

「不知大哥這段時日，可有去『芣苢庭』看過三妹？」

蘭佩捏著茶杯的手一頓，隨後立馬恢復了正常，「這段時日政務繁忙，並未得空。」

「大哥政務繁忙嗎？既是如此，那這事明輝就幫大哥跑一趟『芣苢庭』吧。」明輝放下茶杯，忍不住的嘆息，「也不知三妹知道這個消息后，會不會難受。」

「何事？」蘭佩皺起了眉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昨日在與父皇閑談時，父皇又提起了瑾蕪的婚事，已有打算將她許配給天族魅夜。」

「這麼快的嗎？」

明輝站起身來走至蘭佩的身後，踱步著，「大哥不必操心，三妹與其在這聖族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那倒不如去闖一闖。雖說天族的人都冷血無情，可日瑾蕪嫁過去日後會如何，我們誰也預料不到不是嗎？」

「此事交與我吧，你昨日方從墨族回來，早些回府。」

蘭佩不再猶豫，轉身出了府。

聖鑾大殿

「寒秋先生可是好久沒有到這裡來陪本君下棋了，本君可是技癢的很。」聖主一揮衣袖，「來人，備茶。」

「且慢，這茶倒也不著急喝。」歲寒秋面帶淺笑，看向聖主，「聖主英明，想來心中有數歲寒秋是為何而來了。」

「呵呵，寒秋先生。」聖主從高位上走下來，似笑非笑，「墨族私藏魔族餘孽本就有罪，本君只是扣押了林著雨，還未對墨族做出懲罰，先生就該感念本君的恩德了。林著雨這事，先生還是不要不要插手了。」

「林著雨是魔族遺孤沒有錯，可聖主也莫要忘記了，他也是墨族的賢者。歲寒秋不會丟下任何一個墨族之人，聖主可能明白？況且，魔族又如何？呵，當年的事你以為聖族就是替天行道了嗎？那隻不過是你們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聖主顯然有些怒了，甩袖負背，怒視著他，「歲寒秋，你可不要來挑戰本君的底線！否則，就別怪本君將你們墨族一併入罪！」

「我看誰敢動我們墨族！」夢枕西園·歲寒秋面不改色，只是一揮衣袖，立馬大殿里的擺設紛紛被震倒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陛下！」

守門的侍衛們拿著長矛紛紛趕了進來，將歲寒秋團團圍住。歲寒秋只是淡淡的瞥了這些人一眼，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陛下，今日老夫就給你一句話，如果你希望這六界還能歸你掌控，那麼最好就少結些敵人。我們這些人並不是實力低於聖族，只是想給六界一個安寧，不屑挑動干戈罷了。」

聽著歲寒秋的話，聖族嘴唇緊抿眉頭緊皺，心知此刻並不宜大動干戈便退讓了一步。

「好，本君今日就賣你一個面子。先生可以帶回林著雨，不過本君需斷了他全身之武脈廢除其靈力，先生可有異議？」

歲寒秋雙手交疊，跪在地上向聖主行了大禮，「謝陛下。」

這場博弈，他總算是賭贏了。

墨族

今早用早膳時，君解風也沒有看到他哥和葉凝華的身影，就知道他們定是在擔心林著雨才寢食難安了。

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到了廚房找了些東西，裝在小籃子裡面，君解風就去尋他們了。

「師叔一早便去了聖族，不知可否有轉機。」葉凝華看著湖面，心情沉重，「可聖族對魔族恨之入骨，只怕凶多吉少。」

君凌霜神色平靜，「我只望，能帶回著雨便好。」

「大師兄，二師兄是魔族之人的身份你可知曉？」

「並不知，師叔並未提過一句。」雪古深溪搖了搖頭。

「看來師叔的身上也隱藏了不少的秘密，那師兄你可知倚樓的來歷？」

「那是師叔那輩人發生的事，我定是不知。我被師叔帶入墨族時，倚樓就已經在師叔的身邊了。不過，你怎問起倚樓的事了，可是發現了什麼？」

葉凝華搖了搖頭，嘆氣，「是有一些事，不過，就算問了師叔他也不會說的。」

「倚樓是誰？原來這墨族裡還有我沒見過的人。」

君解風靠在樹後面，偷聽著他們兩個人說話，不過很快就被別人揪著耳朵抓了出來。

「放手，放手，疼疼疼！！！」解風疼得亂晃著，籃子就掉在了地上，「我的腳還沒好呢，下手別那麼重啊！」

「現在知道自己的腳不好了？不在自己的窩呆著，偏偏要跑出來聽牆角。」

歲寒秋鬆開了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師叔，二師兄如何了？」

葉凝華急著想知道林著雨的狀況，君凌霜也先顧著大局沒找君解風的麻煩，但是也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不過也好不到哪裡去。」夢枕西園·歲寒秋也頗為無奈，卻也不得不接受，「聖主要著雨斷了武脈費了靈力，才肯放他。」

月隱松間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可他心裡還是不好受，「聖主這樣做，二師兄只會生不如死。」

「著雨魔族的身份暴露，聖主能放過他已是萬幸。只要，他能回墨族便好。其他的，也都不重要了。」

君凌霜畢竟是掌門比他人看事通透，他知道林著雨能回來了，心裡的擔憂也在此刻放下了。

「凌霜，著雨被行刑那日，你跑一趟聖族將他帶回來吧。」

「是，師叔。」

等到歲寒秋走了，君解風才感覺到自己已經脫離拐杖站了那麼久了，腳酸的靠著樹榦就滑了下去。

「真是拿你沒有辦法。」君凌霜彎下腰，將她抱了起來，「多事之秋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

「我明明就很乖。」

葉凝華撿起她掉的籃子，裡面的東西已經散落了一地。

「解風這是……」

「看你們沒用早膳，是想帶一點來給你們的，結果還浪費了。」竹露清響癟了癟嘴，「算了，你們還是自己去吃吧。」

雪古深溪問道，「腳上藥了嗎？」

「還沒來得及。」

「走吧。」

凌霜抱著她，往『墨兮鳶』而去。

芣苢庭

「大哥這趟來得巧，我新做了甜湯，來嘗嘗。」

瑾蕪方端著甜湯出來，想和葛覃二人坐在院中賞景品嘗，沒料到蘭佩就撞著這時辰了。

「葛覃，再拿一副碗勺來。」

「瑾蕪，大哥有事告訴你。」

蘭佩幫瑾蕪把湯放在了桌上，就抓著她的手腕走出了院子。

「公主……大公子……」葛覃本想跟著出去，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住了腳步。

風吹動著兩人的衣角，瑾蕪與蘭佩二人相立許久。

「大哥，怎麼了？」

「瑾蕪，父皇有意……將你許配給天族的魅夜。」

話落，空氣似乎是在此刻凝固了，蘭佩別過眼不想看她傷心的模樣。

「大哥，這對於我而言算是什麼接受不了的事情嗎？」瑾蕪看他一臉悲痛的模樣，淺笑了一下，伸出手抓著他的手腕，「還是進去喝甜湯吧，涼了味道可就不好了。」

蘭佩是徹底的震驚了，他不敢相信瑾蕪對自己的婚嫁大事竟也這般淡然。她到底是真的淡泊一切，還是已經心死了。

精緻的白瓷湯盅里，裝著瑾蕪放燉好的甜湯，以雪蓮子熬制湯色晶瑩透亮再配上銀耳紅棗，在上邊還撒了一層金黃的桂花粒。芳香撲鼻不論，光是這品相就讓人垂涎三尺了。

瑾蕪沒有再提起那件事，而是和蘭佩說起了一些趣事，因為她對聖主的這個決定已經有了想法。

天族，維天有漢

手裡還握著聖主讓翻墨來宣讀的聖旨，臉上滿是不屑的神情。隨手將這聖旨丟在一旁，魅夜換上了平常的衣裳。

鳳簫吟在知道這個消息后，立馬跑了過來，也顧不上敲門直接就進來了。

「魅夜。」

魅夜轉過身，無奈道，「誒，得虧我換好衣裳了，不然你可得對我負責了。」

鳳簫吟臉一紅，站在原地手指交握，一時之間也不知自己改做什麼了。

「坐吧，面子那麼薄真不禁逗。」魅夜看她局促的樣兒，特意給她搬了個台階下，「不好好的看禁地，跑我這來討啥來了？」

「魅夜，聖主下旨要讓你娶聖族的憶公主是嗎？」

「是啊，你那麼快就知道了？難不成你是為了這件事，專門跑來『維天有漢』的嗎？」

「那你就這樣接受了嗎？」鳳簫吟瞪大眼睛看著他。

魅夜兩手一攤，十分的無所謂，「娶就娶唄，有什麼好懊惱的？」

「那怎麼行!」鳳簫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聲音很是激動，「你們兩個人都沒見過面，都沒有感情，你怎麼能說娶就娶!」

魅夜被她這個舉動嚇了一跳，愣了一會，忍不住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