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無間道嗎?

第25章 無間道嗎?

「你他媽再說一遍?」楚虞兇狠地說。

「對不起,我是警察。」海噠想讓她冷靜。

「砰——————」

楚虞扣動了扳機——————

海噠本能的地閉上眼。

他的鼻尖感覺到了子彈擦過的灼熱衝擊。耳畔一聲巨響,玻璃碎了。

楚虞的手在顫抖,她終是沒下狠心。

「楚虞......」海噠的心臟抽疼,他想不顧一切地抱住她。楚虞一把按住他的頭把他狠狠磕在儀錶盤上。他的腦袋猛地一震,頭顱內轟鳴出聲,緊接著楚虞就是一拳打在他臉上。狠得他頭撞在了方向盤上。

「混蛋玩意兒下車——————玩兒你媽無間道——————」

身後的警察舉著喇叭喊:「放下武器你已經被包圍了——————」

車門打開了,海噠被楚虞推下了車。他腦袋痛得反應不過來。「楚虞......」

銀色SUV加速油門,揚長而去。

「楚虞——————」海噠痛苦地爬起來大喊。

跑來的李銘紳一把把他扶起來,「我說你這孫子是不是瘋了,竟然讓她帶著槍和車跑了————」

「海噠,你沒事吧——————」鄒亦涵跑來看著他嘴角滲血,心疼極了。

「怎麼辦,追吧?」一旁的一位帥氣瀟洒的女警問大家。李銘紳說:「等等張隊,先別著急,她肯定會去島上的。」

這時那個戴眼鏡的中年人開口了,「還是先問問她嫌疑人開走的這輛警車上裝沒裝追蹤器吧。」

後面的一輛越野車駛來,從上面下來的正是那位救海噠和楚虞的男人。「我沒裝追蹤。但小李說得對,她會上島的。小張,你告訴外面的警員,把整個島給封鎖了,遊客都送出去,其他人也別進來了。」

「是————梁局。」女警瀟洒地沖他行了個禮,舉手投足間皆帶著颯。轉身打電話,「我是刑偵第五大隊的隊長張旖旎,奉梁輝澤局長的命令,封鎖整座銅門島————把上面的遊客和住家戶都先遣送出去,一個重要犯罪嫌疑人在島上......」

「為什麼不裝追蹤?這很危險你知道嗎?」戴眼鏡的男人對梁輝澤說。梁輝澤只是瞥了他一眼,而後問一旁的鄒亦涵,「李行洲為什麼會在這裡?他不是已經被停職了嗎?」

鄒亦涵看了一眼李行洲,搖了搖頭。李銘紳連忙站出來:「梁局,李老師畢竟是我和海噠的老師,他不放心海噠......」

「哦,那就趕快把閑雜人等送出去吧。」梁輝澤直接繞過他對海噠說:「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不想讓她被這樣對待。放心,我們去了會去保護她的,不會傷害她的你放心好了。我一直提倡的就是讓她自己想起來,而不是逼著她去做一切治療。」他又瞥了一眼李行洲,「跟某些人不一樣。」

海噠眼睛紅得嚇人,並未說話。

李銘紳摟了一下他的肩。

「我從你這裡了解了明秀場的事,現在我就帶人去和島上的警局交接,然後帶人會市裡,著手調查。你們就趕快去精神病院吧。」梁輝澤拍拍海噠的肩膀,上車走了。

海噠依舊雙眸空洞地放空。

「海子,」張旖旎對他厲聲說:「別忘了你的身份!打起精神來!」

「小張你先去忙吧。」李行洲對張旖旎說。張旖旎雖然對李行洲的印象也不好,但礙於他是前領導又是自己的老師,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官復原職了,便點了點頭,帶著小隊的人上車走了。

李行洲對海噠說:「海子,我知道你很難受,這個案子我在之前也跟你說了,這件事不要做,你偏偏不聽……」

李銘紳拉著海噠上了車。「我說什麼來著,我早就說了,甭把這些事情看得太重,你睡吧,睡一覺起來就好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海噠還動真情了。

鄒亦涵坐上副駕,「你能不能別說這麼多廢話?」

她嗆了李銘紳一句,李銘紳也不生氣。「那成吧,不提這個事兒了。哎,亦涵,你釣魚執法的那個場記已經被放了,真的是證據不足。」

「派人跟上沒有?」鄒亦涵問。李銘紳說:「張隊已經派人盯上稍兒了。當時我覺得就不該把海噠也拉進明秀場這事兒里來,這可妥了,咱們的案子和海噠的任務攪和兒到一塊兒了,更麻煩了。」他自己說了半路,鄒亦涵在旁邊翻了翻白眼,沒有理會他。當時海噠的任務是和楚虞去調查精神病院的事,接過半路李銘紳接了任務,把海噠引到了明秀場一起調查。

「對了李銘紳————」鄒亦涵問:「李行洲老師真的徇私舞弊還性侵了清潔工的女兒嗎?」

李銘紳沉默了一下。

「我只能說我也不知道嗎,而且在人後甭說人壞話。」李銘紳正經了起來。鄒亦涵打了一下他,「我沒什麼意思,你就告訴我吧。」

她一撒嬌,李銘紳嘆了一口氣。

「我就跟你說啊,你當年是隔壁班的,不知道我們班這個導員兒,真一肚子想法兒。一會兒這樣考試,一會兒那樣改題,班裡也沒幾個喜歡他的。後來我們都畢業了,李老師帶我們實習也進了警局。雖然我和他不熟吧,但是海噠跟他關係不錯。他特欣賞海噠......」他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海噠。

海噠仰躺在汽車後座上,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一些不願意想起的事情。

「李銘紳,看,螞蟻~~~」海噠對李銘紳說。

越野訓練之後的食堂一群人在熙熙攘攘地推搡,食堂油膩膩的飯味這時候也變得不那麼討厭了。

「你幹什麼呢……」李銘紳哭笑不得地把兩份飯放到他面前。

海噠捉住螞蟻把它扔到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隻螞蟻就爬到我身上了。」海噠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唉,明個訓練就結束了,回警局你怎麼想的啊?這個任務你要做嗎?」

李銘紳問他。海噠隨意「嗯」了一聲。

這時食堂里一陣騷亂,大家勾頭都往外看。

李銘紳也跟著往外勾頭。「嚯,這怎麼了是?」

正在打飯的張旖旎經過,說:「你們還不知道嗎?李老師走了。上面讓他停職回家反省了。」

海噠被猛地一驚,起身就往門外跑。

「哎!海子!!!」李銘紳沒拉住他。

李行洲從食堂門口經過,他拿著已經收拾好的東西,不回頭地往門口走。

「老師———」海噠上去喊住他。

李行洲停下腳步,回頭看到了海噠。

「別送了。我雖然不在你身邊了,但你有什麼問題還是可以來找我的啊。」李行洲沖海噠笑笑。

海噠一愣,難以置信地說;「老師,你為什麼不去說清楚,那不是你乾的啊,你沒有強姦那個女生,她跳樓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在此之前,學校里一位清潔工的女兒跳樓自殺了。而經那個清潔工的描述,她女兒正上高三,志願是警校。李行洲答應給她輔導,誰知道她竟然在高考還剩下兩個月的時候選擇了自殺。在她遺書里,警方得知她被人性侵過,因不願夥同犯罪嫌疑人去騙其他女同學受害,選擇了自殺。遺書里只說了「那個傷害我的人我不能說,因為我要保護我的家人。但我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他的」。

而後這一切的矛頭全指向了李行洲。

只因他是這個女學生在死前最後見到的人。而且在她的背包里發現了李行洲的眼鏡,書包里的用品上還有李行洲的指紋。

介入調查之後,竟還查出李行洲有私自販賣警校考題和收受學生家長賄賂的行為。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正義路人,媒體和一些學生家長在那兩天把學校和警局堵的水泄不通,全要讓李行洲出來認罪。最後還是梁輝澤站出來答應所有人定會調查,這件事才慢慢平息。

全部的人中,只有海噠堅定地相信李行洲。可是李行洲淡定地接受了停職調查。

「海噠。」李行洲上前對他說,「在一段真相浮出水面之前,你宣洩出來的不滿在所有人眼裡只是在狡辯罷了。別去在意那些嘈雜的聲音,做好自己就行了。」

海噠心頭一顫,「那就看著他們這麼冤枉你?」

眼鏡在陽光下反了一下光,海噠沒看清他眼中的情緒。「如果我錯了,我會認。但現在,我必須忍。即便是我沒有任何錯。」

憋住滿腔的不滿,海噠攥進拳頭低下了頭。

「對了海噠。」李行洲突然說:「聽說你要接這次的任務了?去卧底在那個嫌疑人身邊嗎?」

海噠點點頭。

李行洲走近他。

「不要去。」鏡片反光讓海噠覺得有些刺眼。「這次任務我還是會往上報,也還是會反對。」

「為什麼?!」海噠高聲問,他的情緒差到了極點,有些失控。

「因為這是個神經病患者,她需要的是強制治療。你如果卧底在她身邊顯然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萬一她犯病傷害了你,後果將不堪設想。」李行洲給海噠分析著。海噠根本沒聽進去,他反駁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就像梁老師說得那樣,她現在已經失憶了,你還在硬逼著她治療,你到底對人權有放在眼中嗎?當下的辦法是最好的辦法了!老師,在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對她進行強制治療,以達到自己的目的根本就是違背了她作為人的權利,畢竟現在我們誰也沒有證據來證明她是殺人犯,那就不能把她關起來進行電擊和注射。」

李行洲看海噠情緒激動,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撇下一句「我會接著反對的」后便離開了。

海噠煩躁地踢了一下腳下的石子。他不明白一向支持自己的老師,為什麼在這種違反人權的事上這麼反對,「難道為了所謂的正義和真相就可以去踐踏一個人作為『人』的權利嗎。」

他煩悶地回到食堂,李銘紳和幾個同學圍了上來,「你怎麼這麼有種啊,你去跟李老師怎麼說的?李老師向你承認了嗎?」

海噠推開他們,「承認什麼?老師是清白的,你們別瞎懷疑來老師。」

「不是,證據面前還說什麼呢......」一旁的一個剃了圓寸的黑皮膚男生說。

海噠「嗖」地起身,「席魏塵,你他媽看到是老師犯罪了,還是死者親口告訴你是老師犯罪了?說什麼證據,明明就是自己不喜歡李老師,正好趁著這件事可以信口胡說。」

席魏塵冷哼一聲,「那又怎麼了?反正這都是早晚的事,你等著吧,他這個老色批總會被抓起來的......」

大家看兩人之間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都勸道:「算了算了......」

海噠上前說:「你單單憑著一張嘴怎麼都能胡說,哪怕是在不了解真相的情況下。畢竟你胡說八道根本不犯法,如果老師因為你的言論出了什麼事的話,你這種人也只會說一句,誰知道他心裡承受能力這麼差?你會想過了解真相嗎?你不會,因為你只是想過嘴癮發泄,然後去相信你認為的真相————」

「你現在這裡長篇大論地指責我不也只是在相信你所想相信的真相嗎?我就是覺得他是兇手怎麼了?你別在這裡充當什麼正義使者,你記住,你管不住所有人的嘴!嘴長在我臉上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海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維護李行洲的原因,上學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在班裡最偏心的就是你!對了,你每次考試成績都這麼好,是不是因為他給你透了題啊?哦,原來那時候就已經有經驗了啊~怪不得你這麼激動,是不是怕自己作弊或者賄賂他的事被挖出來啊?」席魏塵一臉似笑非笑的嘲諷,十分欠揍。

一個箭步上去揪住他的衣領,全食堂的人都驚了。

「海噠你幹什麼————」

海噠怒瞪著他,「你是個成年人了,說話要負責。」

席魏塵冷笑:「哎,我就這麼說了,怎麼著,氣死你!」

「嘭————————」一拳狠狠地捶到了席偉晨臉上。

席魏塵大怒:「海噠你敢打我————————」

兩人扭打在了一起,食堂里的人都上來拉架。

「滴滴——————」

海噠被喇叭聲嚇了一下,回神。

「嘖嘖嘖......」鄒亦涵咋了咂嘴。「原來是這樣。不過你相信李老師會幹這種事嗎?」

「我......」李銘紳看著外面的天陰了下來。「不好說。不過我們這個老師,本來品行就不良,我們上學的時候,他在外面找小三兒他老婆還跑我們學校去鬧呢,然後還是梁局出面安撫了她老婆。說真的,咱梁局和他當年就是同學,聽說咱們李老師就一直戳事兒,都是梁局幫著解決。直到這次性侵女生的這個案子前,梁局還在幫他處理他家的事兒。」

鄒亦涵若有所思地說:「梁局人厚道仁義,肯定不能接受這件事啊。」

「可不是嗎。」李銘紳打開了雨刷,天開始下雨。「聽梁局說,他早就勸李老師別這麼幫這個女生,會惹來風言風語。李老師不聽啊。」

「唉......」鄒亦涵嘆了口氣。

海噠聽著他倆的談話,眼神在一叢叢樹蔭的遮擋下忽明忽暗。

車子開到了招待所。

李銘紳給海噠開車門,「下車吧,好好休息一下。」

他下車對李銘紳說:「要不,車子借我,我先去找楚虞......」

「別——————」李銘紳攬住他,「咱還是等明個大家都歸隊了,一塊兒行動吧。」

海噠的看著天上的雨,心裡更是放不下楚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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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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