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風雪刀祁立
一邊吃飯顧瀚澤一邊和宴春來說他出去一圈之後打聽到的情況,這座城其實並不是一直都這麼太平,在兩年前這裡的情況和外面差不多,變故就在於兩年前此處來了個美髯大漢,說起這個大漢,城中百姓對他無一不推崇,其他事都結結巴巴的,然而就是說起他就能侃侃而談——那大漢名為祁立,本是偶然路過此地,偏偏他又是個路見不平的人,見冶河城的百姓受官員的欺壓苦不堪言直接提著大刀就衝進了府衙大門,做過傷天害理的的人直接就砍下腦袋,剩下的人雖說保住了性命但是也被狠狠揍了一頓。
冶河城的百姓到現在都還記得那一天,那天下著磅礴大雨,府衙中一直向外面傳出叫喊聲,有膽大的人或是淋著雨或是撐著傘站在府衙門口看是什麼情況,只見沒有多久便有血水沖著雨水流出來,連老天都在沖刷那人身上種下的罪孽,在場的人沒有怕的,反而覺得無比痛快,這群喪盡天良的人,總算是得到報應了。
雨過天晴之後恢復平靜,一切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從那以後冶河城就不一樣了,祁立重新找了人來當知府,未免朝廷的人發現算賬他還專門留了下來,一旦有人進入找事便會被他留下。
聽完顧瀚澤的話后宴春來沉吟了很久:「按照這麼說來,冶河城實際上做主的人是那個叫祁立的?」
顧瀚澤想了想之後點頭說道:「按理來說是這個道理。」完了之後沉默了片刻又說道,「說起來也好笑,朝廷的人讓百姓水深火熱,然而是民間的人拯救百姓於水火,這個世道啊。」
宴春來悵然:「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根都壞了,枝丫也是早晚的事。」
似是想到了什麼,兩個人對視一眼之後不再說話了。
又過了一會兒之後宴春來才又說道:「你說的祁立,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風雪刀祁立。」不等宴春來說完,顧瀚澤就將她將要說道話說出來了。
要說這風雪刀祁立也算是早年成名,在江湖上素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美譽,而他最出名的事迹便是五年前為救被朝廷強行徵收的五十名少女在大雪天里提著一把刀獨自與朝廷走狗打鬥,而從那天起,祁立便多了個稱號——風雪刀,也是在那天以後,江湖上再不見祁立的蹤跡,沒有想到原來是來了這裡。
不管此次的祁立是不是風雪刀祁立,宴春來和顧瀚澤都沒有過多的追究,他們只要做到問心無愧便是。
不得不說此處的確是一方樂天,在這裡生活讓人感覺格外的舒適,小野的反應是最直白的,看他的樣子是有些樂不思蜀了。
一路走來小野受的罪也不少了,反倒是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過過,難得有機會,宴春來和顧瀚澤商討了一番之後決定在冶河城多待幾天。
這消息一告知小野他就高興地差一點跳了起來,難得遇到一個安全的地界,在監督他完成功課之後也不再拘著他了,而小野也算的上是見過市面的人了,在冶河城生活就算身邊沒有大人陪伴他也能遊刃有餘。
難得清閑,宴春來憊懶的習性也死灰復燃了,閑來無事的時候便躺在客棧的房頂,正是好季節,微風吹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舒服地不得了,顧瀚澤跟著宴春來上來了兩次之後也喜歡上了這裡。
此時顧瀚澤和宴春來就在房頂上,宴春來是坐著的,這視線正好把街上的場景盡收眼底,而顧瀚澤是躺著的,日光刺眼,他只能將眼瞼輕輕合住,兩個人相得益彰,頗有歲月靜好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顧瀚澤突然側了下身子看向宴春來,戲謔一般說道:「要是被你我家的長輩知道你我二人關係竟是如此親近想必會氣的拿出荊棘。」
要說好像是這樣,聽了這話宴春來沒忍住笑出了聲,難得的還開了個玩笑:「未免被揍我們兩個的關係也不能讓別人知道啊。」
顧瀚澤若有其事地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是這個道理,之前沒有留意被人知道了你我關係,看來我們要殺人滅口才行啊。」
宴春來一怔,隨即就笑開,還不忘揶揄著對顧瀚澤說道:「可以是可以,就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恐怕沒有多久顧水山莊顧瀚澤是個魔頭的消息就要傳出來了。」
難得看到宴春來俏皮的一面,顧瀚澤沒忍住多看了兩眼,察覺到他的目光之後宴春來有些不好意思了,輕輕咳了一聲,把頭轉向一邊。
顧瀚澤也不知道是厚臉皮慣了還是怎麼,一點都沒有做壞事的自覺,還堂而皇之地和宴春來說道:「宴姑娘雖然不算貌美如花,但是笑起來的時候還別有一番風味。」
這話說的,宴春來斂住了笑容,沒好氣地看了眼顧瀚澤,然後看向附近的街道有些擔憂說道:「都這個時候了,小野還沒有回來,不會出什麼事吧?」
顧瀚澤哂笑:「這你就多慮了,小野現在的功力就算兩個大人都打不過,而且他還如此機警,在這普通人遍布的冶河城,幾乎沒有人可以將他奈何。」
這話說的在理,宴春來放心了一些,繼續悠哉荒度時光,到黃昏的時候才下地回到客棧。
眼看著天都已經黑透了小野還沒有回來,即使相信他的能力宴春來也擔心了,站在門口不時的張望著。
這個時候就算是顧瀚澤也不敢說什麼事都沒有了,坐在大堂靠門的地方,面沉如水。
眼看著月上中梢了還不見小野的蹤影宴春來再也坐不住了,提出要出去找他。
顧瀚澤也早就坐不住了,在宴春來提出要出去的時候他也站起來了:「我和你一起。」
宴春來沒有拒絕,點了點頭之後往外面走去,顧瀚澤緊跟其後。
冶河城夜晚是沒有宵禁的,街道上依舊有小販行人,只是人比白天少了很多罷了,小野算算得上是城中的知名人士了,一說起習武的娃娃誰都知道是在說誰,但是就是沒有人在今天見過他。
找了一圈下來依舊沒有小野的蹤跡,宴春來心急如焚,不時看向顧瀚澤遞出求救的目光,顧瀚澤如今也是無計可施,在心急的同時對她的目光只能佯裝看不見。
眼看著已經深夜,街上的人也差不多都回去了,然而小野還沒有找到,顧瀚澤覺得這樣找下去也不是辦法,向宴春來提議說道:「這樣找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先回去吧,明天去找此地的知府,讓他幫忙找人。」
宴春來還有些猶豫,這時候顧瀚澤又說道:「或許在我們找他的時候他已經回去了也說不定呢?」
「要真是這樣我定狠狠揍他一頓。」像是已經成真的一樣宴春來咬牙說道,只是這一句話,便讓氣氛好了不少。
世事就是如此無常,宴春來自己對回去能看到小野都不抱有任何希望,然而老天像是在和她開了個玩笑一樣,還沒走進客棧,敞開的客棧大門裡面的景象就全映在了眼裡,而小野,就坐在客棧裡面,此時正和一個大漢在爭論著什麼,互相推搡呢。
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吧,宴春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就在此時耳邊傳來顧瀚澤慍怒的聲音:「不用懷疑了,就是他,你說我們是直接開打還是去折根樹枝打。」
宴春來看向顧瀚澤,覺得此時的顧瀚澤像只狐狸一樣,危險又狡猾,雖然生氣,但是沒忍住還是訕訕幫小野辯解:「或許他也不是故意的,還是問清楚再說吧。」
顧瀚澤咬牙說道:「不管有什麼理由,我現在的怒氣找不到地方發泄,他必須要為此負責。」
宴春來悻悻笑了兩聲,也不敢多說了,跟在顧瀚澤身後,準備在小野將要被打死的時候出手再出手救他。
小野一直看著外面呢,大老遠的看到顧瀚澤和宴春來走過來高興得不得了,直接向著二人跑過來,這孩子,還沒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呢,宴春來看著小野眼神中充滿了同情。
果然,小野剛跑過來后衣領就被提了起來,還沒等他詢問是什麼情況呢顧瀚澤的臉就放大了在他眼前,聰明的孩子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危險,小野咽了下口水,看著自己眼前的這張大臉問道:「怎麼了嗎?」
顧瀚澤冷哼了一聲:「對你為什麼這麼晚不回來,對我們為什麼這個時候才回來,你沒有話要說嗎?」
說著顧瀚澤的手便揚了起來。
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屋內的大漢趕來了,伸著一隻手急急忙忙地喊道:「壯士手下留情!」
也是在這時顧瀚澤才才看清了之前和小野推搡的大漢是什麼樣子,看著應該有二三十來歲,高高壯壯,一臉美髯幾乎要把整張臉都給遮住了,幾乎在第一時間顧瀚澤就想起一個人。
為了確保,顧瀚澤放下小野向大漢拱手說道:「不知這位俠士如何稱呼?」
大漢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光顧著擔心小野倒是把眼前的人給忽視了,退後一步對著顧瀚澤和宴春來行禮回到:「俺家叫祁立,不知二位大名。」
「在下顧瀚澤,這位是好友宴春來,敢問閣下可是風雪刀祁立?」
漢子爽朗說道:「都是一些虛名,不值一提。」
顧瀚澤和宴春來對視一眼,心中各有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