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殺手
因為今天祁立辦宴席,前來參與的人有很多,宴席散得也比較晚,所以現在天色雖然不早了,路上依舊燈火通明行人往來。
宴春來和顧瀚澤走在街道上,待周圍人少了一些之後顧瀚澤嘆了口氣說道:「小野突然不再身邊了,怎麼有種悵然若失之感呢?」
宴春來深有其感,認同地點了點頭,只見顧瀚澤神情一變,突然變得不太正經起來撞了撞宴春來的胳膊說道:「你覺得我們兩看起來像不像孩子長大了要離開突然成了孤寡老人的老夫妻。」
宴春來沒好氣地瞪了眼顧瀚澤,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也沒有當初那麼口拙了,毫不留情地回應說道:「不像老夫妻,倒像是將孩子推出去的怨男怨女,孩子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接下來就該回去分家產了。」
顧瀚澤很難遇到如此傻眼的時候,呆若木雞,過了好久才悠悠說道:「我們還是當相親相愛的兄妹吧。」
宴春來忍俊不禁。
在冶河城已經待了大半個月了,不管怎麼說也該離開了,第二天一早顧瀚澤就敲開了宴春來的房門,用燦爛的笑容和她說道:「天氣正好,正是出行好時候,宴姑娘準備好與我騎馬遠行了嗎?」
這耍寶的樣子,讓宴春來的話實在是無從可說,本來對顧瀚澤她是存著崇高的敬意和感激的,然而這些情緒在這人一次次的玩笑揶揄和耍寶中慢慢消磨掉了,如今宴春來對顧瀚澤的情緒可比從前要複雜得多,時而無奈時而氣憤但是更多時候還是覺得窩心。
「我已經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出發。」宴春來進屋揚了揚自己的行禮說道。
「那擇日不如撞日,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沒有多久,兩匹馬蹄聲便響了起來,宴春來和顧瀚澤留下來的只剩下一連串的馬蹄印和不絕於耳的馬蹄聲。
許久之後,站在城牆上的祁立摸了摸小野的說道:「他們已經走遠了,我們也回去吧。」
小野過了一會兒之後才點了點頭,跟著祁立往回走,顧瀚澤不喜歡有人送他,但是他卻希望能看著人離開,好像這樣就能確認自己不是被拋棄的一樣。
從今以後小野就叫做祁野了,也不知道是因為有了姓氏的原因還是因為送走了宴春來和顧瀚澤的原因,他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長大了一樣。
顧瀚澤和宴春來繼續自己的行程,或許是因為耶蒙的馬蹄還沒有踏足到這邊的原因,北邊人民的日子如果還不錯,遠離了塵世的紛擾之後顧瀚澤和宴春來把日子過得像是遊玩一般。
天氣正好,綠草青青,春意盎然,宴春來和顧瀚澤放慢了速度在馬背上悠悠前行著,看著前方有一長河,長河上有幾條漁船,漁船上面的漁翁正在撒網捉魚,一隻水老鴉從水裡鑽出來,漁翁趕緊捉住它的脖子,將它好不容易吃進去的魚逼了出來。
長河邊上還有個渡口,渡口邊上有好幾條木筏,渡口上的船夫正一邊抽著老煙一邊等著主顧上門,看到這樣的情景,顧瀚澤主動提議說道:「春來,天色正好,不如我們舍了馬乘船趕路?」
宴春來心中一動,揚眉說道:「有何不可?」
兩個人相視一笑,隨即下馬牽馬往渡口走,腳下是青青綠草,一腳踩下去綠草折腰一塊,沒過多久又好多都立了起來,小白花隨風飄揚,好像在斥責兩人的暴行一般。
船夫看到主顧來了一股腦地迎了上來招攬生意,最後兩人點了兩條船,一條載人,一條載馬。
說定之後船夫熄滅了煙槍的火,將煙槍別在腰後面之後下水將竹筏推到渡口下邊請宴春來他們上船,等人馬都上船之後他們又順著水把竹筏退出去一段距離之後才跳上竹筏拾起竹竿撐水。
兩岸高山樹木倒映在水中讓水中又多了一分顏色,船夫站在一頭,宴春來和顧瀚澤站在另一頭,眼看著船進入了峽谷,落霞與孤鶩齊飛,春水共長天一色,一時間宴春來連呼吸都忘了。
顧瀚澤一直注意著宴春來,見她喜歡自己心裡也歡喜,輕聲詢問道:「景色好不錯吧。」
宴春來都沒捨得把目光移開,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但是還是微微點頭回應了顧瀚澤。
顧瀚澤很是滿意這一幕,安靜地和宴春來並肩而立。
竹筏緩緩進入了峽谷中間,宴春來沉溺在美景中沒有注意到,但是顧瀚澤卻感受到了河水底下的暗潮湧動,經過初步預計,河水下面至少有五個人以上,至於為什麼這個時候藏在河水下面,就只有這些人自己知道了。
不管怎麼樣,小心使得萬年船。
輕輕碰了下宴春來,用眼神示意河水下面有異樣,之前注意力在景色上面沒有留意,現在注意力回來了宴春來的警覺性不比顧瀚澤差,默不作聲地把殘月劍劍柄握在了手中。
當竹筏滑到河水最深處的時候,水面上突然激起幾簇水花,從水花中間跳出來黑衣人,手拿彎月刃,齊齊向宴春來他們這邊衝過來
從這些人的穿著打扮看便知道是有組織的,而身著黑衣手持彎月刃的組織也很很有辨識度,這是江湖第一殺手組織華林的標誌,宴春來和顧瀚澤也顧不得眼前的人是誰,抽出兵器,踮腳沖著來者騰空而起。
一場武力的廝殺就此展開,馬匹被驚得落入河中被水淹了一大半,而船夫為求保命,主動棄船而去,逃之夭夭。
半空中刀光劍影,劍氣激昂,連周圍的樹木都受到了波及,水面不時被劃開一道口子,卻又在頃刻之間合攏。
宴春來和顧瀚澤的武功在同輩中算得上是佼佼者,就連很多老江湖和他們對上也要謙虛地誇讚一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對付這幾個殺手雖然吃力但是也並能夠勝出。
留下一個活口,逼問幕後黑手是誰,然而這個殺手也是有血性的,憤恨地看著將他擊敗之人,咬破了壓中毒囊沒有多久便毒發身亡。
對這個結果宴春來和顧瀚澤一點都不意外,專業的殺手,要是連這點覺悟都沒有他也當不了殺手,進不了華林了。
危機解除,宴春來平躺在地上若有所思,她自問自己沒有得罪過誰,什麼人會花大價錢請華林的人來殺自己?
仔細一想無所獲,宴春來把目光對向了顧瀚澤,然而顧瀚澤心大得很,都這個時候了心思都不在殺手上面,反而遺憾地喃喃自語說道:「可惜了這麼好的景色了,就這樣被破壞了。」
宴春來皺眉,很是不認同地說道:「你都不在意是什麼人要殺你嗎?」
顧瀚澤笑了,別是風流瀟洒:「行走江湖,怎麼可能誰都對你友好,指不定在什麼時候你的一句話一個舉動就得罪人了,你不覺得,別人可想把你生啖其肉呢。」
江湖險惡宴春來一直都知道,但是在之前她一直都生活在象牙塔中,能看到的險惡也就那樣,等到她獨立出來之後,看到的一些事情,有時候讓她能喘不過氣來。
不給宴春來緩過來顧瀚澤便扯了一根草含在嘴巴里若有所思說道:「但是我行走江湖向來與人為樂,就算和誰有什麼不愉快的在表面上也過得去,能興師動眾地請殺手殺我的人,我想來想去,也就只有耶蒙了。」
「耶蒙?」
「對呀。」顧瀚澤毫不隱瞞的地幫宴春解惑,「近期我得罪過的,也就只有耶蒙了,我們讓他們吃了那麼大的虧,他們不做些什麼才奇怪,而耶蒙滲入到中原武林這事,也早就不是秘密了。」
有理有據,宴春來相信顧瀚澤的推測,心中對耶蒙也更加地忌憚。
眼看著天已經要黑了,今天這個情況可不適合露宿,馬兒就在不遠處悠閑吃草,他們也認識宴春來和顧瀚澤,兩個人過來牽馬繩的時候沒有一點反應。
「運氣好不錯,行李還在。」見依舊緊緊掛在馬脖子上的行李宴春來欣喜地說道,「雖然濕透了,但是裡面的東西還在。」
顧瀚澤點了點頭,他們身上的銀票不多,錢財大多都裝在行李里,要是行李丟了接下來的日子可不好過:「在天黑之前我們要趕到下一個城鎮才行。」
宴春來也是這個想法,跨上馬之後開始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