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戰告捷
()「姑爺,那群人升起了一面旗幟。wWw.WenXueMi.」西表島瞭望塔上,一個精瘦的漢子把一邊把手上的望遠鏡再次交到張孝先的手上,一邊說道。「旗幟?什麼旗幟,這幫愣頭青,在搞什麼鬼名堂!」張孝先一邊嘀咕著,一邊把接過的單筒望遠鏡往自己眼睛上湊,就這一看之下,他險些嚇的把手上的望遠鏡都丟到地上,只見原本只有三艘大貨船的海面上,一整隊的草撇船,海滄船和蒼山船行駛在三艘大貨船的兩側,整齊的排成一溜,正緩緩的展開隊形。足足有十幾艘戰船,行駛在最中間的一艘大貨船的桅杆頂上,一面烏黑大幡正迎風招展,張孝先隱隱能看到旗幡之上綉著一顆血紅色的團案,因為距離有些遠,張孝先並沒有看清楚上面繡的究竟是什麼。不過他現在也沒有心思去計較對方旗面之上究竟繡的是什麼了,因為他已經醒悟過來,之前是自己輕敵了,竟然沒有發現對方竟然把這些小一號的戰船藏在了大貨船的後面,自己讀了好幾本兵書,竟然被對方如此拙劣的計策給騙過了,張孝先感覺自己受到了巨大的羞辱,啪的一聲合上手中的望遠鏡,對身邊的幾個心腹喝道:「你們幾個,馬上帶著咱們的船隊,去迎擊這些人,這次如果能消滅他們,掠得的東西,我做主拿出五成賞給你們。」幾個心腹大將此時也看到了海上逐漸展開的十幾個黑點兒,此時對方的戰船距離瞭望塔只有一千多米遠,不用望遠鏡也能看清楚海上的情形了。本來他們突然看到對方的船隊從之前的三艘一下子增加到十幾艘,心底有些發懵,畢竟不是專職的海盜,可聽到張孝先的話之後,幾個頭目不禁對視一眼,俱是看到了對眼睛中的興奮之色,先不說在消滅了對面這群海盜之後對方島上有多少糧食和金銀財寶,單說面前的這十幾艘大船和船上的那些佛朗機火炮兌換成銀子少說也有幾十萬兩,真不知道對面的那些海盜是從哪裡搞來的。由於大小姐黃靜怡的原因,張孝先還從來沒有這般大方過,這次一定要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大撈一筆才算對得起自己。「大當家,已經可以了。」臨時被作為旗艦的大商船順達號上,林毒龍再次來到尚宏的跟前,說道。「既然這樣,那叔父還等什麼?讓孩兒們放手去干。」把手中的望遠鏡從眼前挪開,尚宏轉過頭對林毒龍微笑著說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林毒龍冷著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一個微笑,眼中也是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抬起頭對站在桅杆上的通訊瞭望手大叫道:「發信號,成一字橫隊,目標對方碼頭,三發實心彈連續射擊!」林毒龍所說的實心彈是一種圓形的彈丸,這種炮彈內部沒有火藥,由鐵或者鉛鑄造而成,主要用於攻城時洞穿城牆工事,這種炮彈的射程遠,但是對人員殺傷力不大,除非能直接命中或靠擊中其他物體,使之碎裂飛濺,造成間接人員殺傷。「是,一字橫隊,目標碼頭,三發連續射擊!」林毒龍的命令被很快的傳達了下去,隨即就見原本成一字排開向西表島急速行駛的艦隊慢慢的停下來,左滿舵,形成了一字橫隊,同時有炮手把擋著炮口的木板移開,把黑洞洞的佛朗機炮推了出來。隨著通訊員手中的旗子一起揮下,只見十幾艘戰艦上近二十門佛郎機火炮嘭的冒出一陣白煙,十幾顆嬰兒腦袋大的實心鐵球帶著與空氣摩擦的呼嘯聲,向著張孝先他們所在的碼頭砸過去。幾個呼吸之後,看著炮彈在沙灘上擊起的煙塵,尚宏搖了搖頭,雖然距離海盜有近一千米遠,超出了佛郎機火炮五百米的最大威力射程距離,可這炮彈偏的實在是有些離譜,有的竟然偏出了碼頭幾百米,真不知道是自己船上的水手沒有看清楚碼頭的位置,還是根本就閉著眼睛打出的這一炮。不過有些炮彈也的確打在了碼頭的範圍,但不是近了就是遠了,真正能給對方造成損傷的還真沒有幾發。「右滿舵,再向前一千尺!」看到這樣的情形,尚宏無奈的對身邊的林毒龍說道。看到自己親自訓練出來的炮手打出這樣的成績,林毒龍也有些尷尬,不過他也很無奈,雖說訓練了大約三個月的時間,可自己手下的炮手都是漁民和水手出身,之前真正接觸過火炮的少之又少,而且他們訓練的課程都是停留在理論上的,因為怕引起張孝先他們的猜忌,又沒有進行過實彈訓練,卻也怪不得自己的弟子們。「向前一千尺,讓這幫小子們給我看準了再打!」雖然知道怪不得自己的弟子們,可林毒龍在尚宏的面前還是感覺有些丟了面子,親自跑到桅杆下對著兼職旗語兵的瞭望手喊道,連通訊兵都不用了。就在尚宏的船隊繼續向前靠近的時候,西表島上的海盜也駕著自己的戰船離開了碼頭,由於尚宏他們處在順風位置,而島上的海盜則是逆風而行,所以在尚宏他們來到一千尺的位置之時,島上的海盜只離開了碼頭五百尺的距離,也就是說此時雙方的距離只有大約五百米,正好能發揮佛朗機炮的最大威力。「左滿舵,一字橫隊,目標對方船隊,霰彈攻擊,三發連續射擊!」霰彈本來是用於野戰火炮的一種大威力彈種,由數斤鉛鐵小丸構成,射擊時一打一大片,以殺傷人員為主,這種炮彈也有一個弱點,就是射程太近,不過由於尚宏的船隊距離對面張孝先的船隊已經進入了霰彈的有效射程,而且對方駕駛的也多是小帆船,用霰彈就能給對方造成很大的打擊。也許是由於距離放進了,也許是有了前面三發的經驗,又或者是從炮口的窗子里吹進的海風中感受到了師父林毒龍身上冰冷的寒意,這幾發的準頭要比前的幾發打得靠譜了許多,有些竟然還直接命中了那十來米長的小帆船,造成一片鬼哭狼嚎從對方的船上傳來。聽到從對面船上傳來的慘叫上,船艙內的炮手們不禁發出陣陣歡呼聲,就是跟在尚宏跟前的林毒龍眼中的冰冷也彷彿減弱了少許,緊緊攥起來的拳頭顯示著他內心的興奮。在尚宏他們歡呼的時間裡,海盜的帆船又靠近了一段距離,此時已經距離尚宏的旗艦隻有大約四百五十米,尚宏見狀,回頭對林毒龍說道:「叔父,再給他們來三發霰彈如何?」「恩,這個距離用開花彈稍顯遠了些,用霰彈最合適,只是咱們買來的炮彈每種就只有一千發,是不是省著點用?」林毒龍問道。由於他們才搬到石垣島上不到四個月的時間,除了建造了一些簡易的房子之外,把全部的人力都用來建造那處碼頭,整個碼頭都是用從島上採集了的青石堆砌而成,異常堅固,而其他的時間就是用來輪流訓練了,倒是沒有來得及在島上建造自己的武器作坊,所以他們使用的炮彈是打一發少一發。「無妨,叔父,這次咱們主要是拿張孝先這位海上儒將練兵,不用吝惜炮彈,等咱們的船隊有了自保的實力,不管是炮彈,還是銀子,咱們都能通過自己的手得來。」尚宏擺了擺手說道。「知道了,大當家。」林毒龍說著,轉過頭對身邊的通信兵道,「目標對方船隊,霰彈攻擊,三發連續射擊!」「是,霰彈攻擊,三發連續射擊!」「嘭」,「嘭」,「嘭」,又是一連串沉悶的炮聲響起,緊接著就見一片片雪白的水花在西表島海盜的帆船之間不斷的濺起,同時也有一些倒霉的帆船在炮彈的撞擊下變成一片片的木板,飄蕩在海面上。這個時候,站在碼頭瞭望塔上觀戰的張孝先已經是手腳癱軟的倒在地上,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三個月前還只是一群傻愣愣的,甚至連鳥銃的引信都找不到的菜鳥海盜,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有了這麼強大的實力。在他們打出第一輪炮彈時,張孝先還在心中恥笑他們毫無長進,可接下來的兩輪炮擊對方不但有了長足的進步,而且給自己的手下造成了不小地傷亡,看著海面上面積越來越大的碎木屑,讓張孝先的的一顆心也漸漸的沉到了海底,他倒不是怕落到對面這群海盜的手中,因為即便是他被對方俘獲了,黃家也能用銀子把自己贖回去,做海盜無非就是求財嗎,他擔心的是損失了這麼多的人手,該怎麼跟自己的老丈人黃程,還有家中的雌獅黃靜怡交代,這些可都是銀子呀。「快,快,打起白旗,咱們投降,咱們投降!」張孝先沖身邊的親信喊道。聽了張孝先的話,親信忙在附近找白旗,可這種東西誰會隨時備在身邊,急躁之下又去哪裡找?眼見時間拖得越久,自己的親朋好友死傷越多,親信急切間,發現張孝先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袍子,當下也顧不得失禮,上前三下兩下的從他的身上扯下來,對著尚宏艦船的方向賣力的揮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