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委曲求全

可余博延要是再追問下去，林熙然可就不好意思拿宋昭再出來為自己開脫了。即使是在言語之間，她也不想虧欠宋昭太多。

「我也不是覺得他們傳的這些風言風語是真的。就是傳出了花來，到底也是他們自己的家事，真假跟我這個老師又有什麼關係呢？」好在余博延沒有繼續追問，他嘆了口氣，簡單發表了自己對這件事情的看法，「不管是真是假，也不該被這些沒關係的人這麼議論。」

他身為老師，管好學校的事情就夠了。

整天看著這些十幾歲的孩子就已經夠累了，實在不想分散太多精力在學生家裡這些家長里短的事情上，這並不是他的義務。

從這短短的相處和交談中，林熙然知道，她這個老同學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飛黃騰達的命，但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他做得已經足夠好了。

「我看他跟你的關係很不錯，平常你們聊天的時候，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心裡話？」想到這裡，林熙然試探性地問道。

余博延知道的事情，可能遠比自己知道他是沈靜茹弟弟班主任的那一刻所想的多得多。

「關係再好，我是老師，他是學生，也不能什麼話都對我說。」聽林熙然提到這個，余博延就有些頭疼。徐嘉澄本來話就少，即使真的有個最貼心的朋友，也不一定能傾訴多少，更別說他們之間還有十來歲的年齡差距，有學生和老師的身份之別。

他對徐嘉澄的確是盡心儘力了，可現在想來，這個孩子除了姐姐的事情，還真沒跟自己說過什麼值得注意到事情。

跟林熙然聊了這麼多，余博延心中已經十分滿足，也到了該撿起老師身份的時候了。

「你們要是有機會的話，跟他姐姐好好聊聊。」余博延的語氣嚴肅起來，跟他和其他學生家長說話對方語氣沒有差別，「徐嘉澄是個好孩子，有很多方面我是照顧不到，還得家長一起配合。他父母不在身邊，只能讓他姐姐多費些心了。」

他還是太年輕，也是第一次當班主任，很多事情都要學著身邊年長的老師的做法，往往搞得不倫不類。

林熙然聽他故作老成的聲音，強忍著沒笑出聲來，平靜地應答道：「是啊，有些事情還是家人才能做得到。」

聊完了徐嘉澄的事情，余博延看了一眼時間，也快到了去上課的時間。

臨掛電話之前，余博延好奇地問了一句：「你還生你男朋友的氣嗎？」

林熙然一頓，不知道他為什麼又提起這檔子事，想都沒想就否定道：「我沒有生他的氣。」

「只有生氣的人才會這麼說話。」這回忍笑的人，輪到余博延了。

「怎麼連你也這麼說，你們男人都是一條心的嗎？」林熙然聽得哭笑不得，為什麼她說自己不生氣的時候，這些男人都要這麼說，跟自己抬杠。

林熙然向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他們這麼跟自己對著干，她自然沒了好言語。

「惹你不高興的時候，他也這麼說了？」余博延沒想到宋昭也說過這樣的話，莫名有種雀躍之情，「他在我面前還挺能言善道的，怎麼到了你跟前，就這麼不會說話？」

「你不是也這麼說了，為什麼單單說他不會說話？」林熙然一直知道宋昭不會討人歡心，但從來不許別人也這麼議論他，趕忙為宋昭辯解道。

「我是個外人，即使多說些這樣的話，也沒什麼要緊，你也不會放在心上。」余博延笑笑，將林熙然此刻的心情解析得十分明朗，「他是你最親近的人，誰會願意聽最親近的人這麼說呢？」

「給你說話也很省力氣。」林熙然明白了余博延的意思，不由得點了點頭，贊同了余博延的說法，心中豁然開朗，覺得自己這點小心思，好像也沒有自己想得那麼見不得人，「聽你這麼說，你應該很擅長哄女孩子開心吧？」

「我倒是想哄，可我沒有女朋友，想說些好聽的話，也沒人聽。」余博延嘆了口氣，他工作太忙碌，跟這些孩子們打交道，過得也還算是充實，若是林熙然不提，他都沒想起來自己單身好幾年了的事情。

林熙然秉著關心老朋友的心情，客套地問了一句：「這麼多年，沒遇到喜歡的人嗎？」

「大學的時候交過一個女朋友，不過她不喜歡我，是為了接近我的室友，才跟我在一塊的，沒過幾個月就分了。」

提到這段感情，余博延心中就唏噓不已。他當時是真的喜歡那個女孩子，沒想到自己的付出，換來這樣的當頭一棒。

對於余博延這樣有些浪漫情懷的男人來說，他的女朋友在跟他在一起后再喜歡上自己的室友，都比現在這樣好得多。

那這段感情只是不夠持續和穩定，而不是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林熙然沒想到能從余博延口中聽到這樣的故事，目瞪口呆：「怎麼會有這種人？她這麼做，不但傷了你的心，對自己也沒有任何好處啊……」

這個故事對她來說，就是她因為喜歡宋昭，為了能多見宋昭幾面，跑去跟盛飛舟成了男女朋友。

這不是神經病嗎？

「或許也算是一種委曲求全吧，沒辦法跟最喜歡的人在一起，找個有關係的也是好的。」余博延說得也很模糊，他當時和那個女孩是和平分手，他沒有跟對方撕破臉，當然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陷入執念的人，他們的腦子裡在想什麼，是余博延和林熙然這種還有些理性在的普通人理解不了的。

若是硬要跟他們往一處想，反而容易被這種邏輯拖下水。

「這太奇怪了。」林熙然搖了搖頭，她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也不想試圖理解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行為。

人活著總要找些支撐，她現在心中的空檔都被宋昭填滿了，自然無法理解那些空虛和求之不得的人，活在怎樣的煎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