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何方神聖

「沈靜茹的媽媽？你說戴涵玉？」想到這個令人厭惡的名字，宋昭毫不遮掩自己的情感，緊緊皺起了眉頭。

林熙然點點頭：「對，我記得是這個名字。」

宋昭明顯十分異常的表情，令林熙然對宋昭過去的事情更加好奇了。

就連徐清月，談話間突然提到她名字的時候，宋昭都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個戴涵玉到底是何方神聖，在宋昭心中令人厭惡的程度，都超過徐清月了呢？

當年到底給了宋昭多少委屈，在他和沈靜茹的交往中設置了多大的阻礙，才能讓他討厭成這樣。

「我記得你還沒見過她，為什麼突然這麼想？」宋昭深吸了一口氣，盡量保持心平氣和地說。

他不想在林熙然面前表現得過於失態，拚命想著過去的都過去了，才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

林熙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論發生什麼，自己都會陪在他身邊。

看宋昭眼神中的怒意平息了一些，林熙然耐心地解釋著這個看起突兀的猜想：「按理來說，如果沈靜茹的弟弟，那個叫徐嘉澄的孩子是私生子的話，這個世界上最不希望他出生的人，會是誰？」

「原來如此。」宋昭點點頭，覺得林熙然說得很有道理。

宋昭也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那個倒霉孩子，因為爹媽實在不靠譜，跟私生子也差不到哪裡去了。

唯一的區別就是徐清月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費盡心機轉了正，徐嘉澄的母親不要說名分，連個影子都沒有。

宋昭的母親直到死都沒有徹底對宋宏偉死心，如果她還活著，最恨徐清月的人，八成就不是宋昭了。

被愛情蒙蔽雙眼，沖昏頭腦的人，永遠是缺乏理智的。

即使在外人看來，這個糾葛不清的故事中最可恨的人明明是宋宏偉，但這些義憤填膺的看法，又跟深陷其中的當事人有什麼關係呢？

但轉念一想，宋昭還是無法完全設身處地代入沈靜茹的視角：「可沈靜茹跟她的弟弟關係還挺好的，如果她對付徐清月的事情，也有戴涵玉的意思，她何必要對一個父親出軌生下來的孩子那麼好？」

宋昭已經算是比較寬厚善良的人了，即使沒有多少接觸，他對徐清月的兒子宋青山，也僅僅只能做到不討厭而已。

宋青山算是個比較老實本分的年輕人，跟他的母親一點都不像。

要是跟宋青山生活在一起，天天聽著他叫自己哥哥，宋昭不出三天就該去做心理輔導了。

日久天長下去，精神病院的大門都指日可待。

除非沈靜茹是個深藏不露的忍者，否則根本沒法解釋。

「這個我也還沒徹底想通。」林熙然沉思片刻，有些無能為力地搖了搖頭，眼神中的火焰卻沒有完全熄滅，「但八成也跟徐清月有關係。至少徐這個姓氏，已經不算巧合了。」

「要是林蕭能再多錄一會兒，就能聽到更重要的事情了。」宋昭沒有責怪林蕭辦事不力的意思，只是有些遺憾。

沈靜茹和徐清月之間的恩怨，在宋昭腦海中，已經隱約有了個雛形。

但他總覺得少了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如果那個關鍵點能填入他和林熙然思維的空白中，目前的狀況，他們就不會像沒頭的蒼蠅似的，猜來猜去了。

「她們的對話中有提到，沈靜茹跟她弟弟在一起生活的時間很短，但早在他們在一起生活之前，他們就知道彼此的存在了。」林熙然努力回憶著錄音中的內容，靈光一閃，有了新發現。

「沒錯，我記得也是這樣的。」宋昭也想到了那段錄音中最後的部分，就連他都聽得出來，這兩個人面和心不和的太明顯。

即使沈靜茹陰陽怪氣的水平再高超，徐清月這隻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的老狐狸，不可能絲毫沒有察覺。

除了沈靜茹的言行舉止，徐清月此時的行為動機，也同樣疑點重重。

「她們兩個現站在一起，除去你的緣故，應該也跟那個孩子有關。」林熙然再腦海中竭力梳理著這些信息，每一個點，似乎都能指向那個沉迷寡言的高中男孩。

沈靜茹的弟弟身上，說不定就藏著破局的關鍵。

「那好，我明天再去一次學校。」宋昭點點頭，是騾子是馬，總要牽出來溜一溜。

他打算再去找那個孩子一次，探探虛實。

「那孩子嘴巴嚴實得很，我不覺得你能問出什麼來。」林熙然對宋昭撒謊和套話的能力，並不是非常信任。

比起這兩種技能，宋昭更擅長的，明明是上當和被人套話。

「像他那種性格的孩子，大部分都怕生，我想試試，能不能跟他混熟。」宋昭有些不服氣，自以為有理有據地反駁道，「畢竟我還幫過他的忙呢，他總不能一點感情都不講吧？」

在宋昭挺身而出之後，徐嘉澄明顯沒有那麼討厭這個對自己的姐姐態度那麼差的大男人了。

宋昭能感覺到，這小子不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像徐嘉澄這種性格的人，在這個年紀是最敏感的。別人對他好或者壞，他都是能感覺出來的。

「這倒是值得一試，不過你可千萬別小看現在的孩子。」林熙然笑笑，不再給他潑冷水，但還是沒辦法像宋昭那麼樂觀，不放心地叮囑道，「可不要你什麼都沒問出來，反而被他套了話。」

「我也沒蠢到這種程度吧……」嘴上這麼說，但宋昭自己也覺得，要是他因為對方是個小孩子就放鬆警惕，這不是毫無可能。

說著話，宋昭打了一個哈欠。

或許是在一天之間，腦海中沖入了過量的信息，心情方面也經歷了大起大落，宋昭突然覺得十分疲憊。

「困了的話就去睡一會兒吧。」林熙然苦笑了一下，想哄小孩一樣，抬手摸了一下宋昭的頭髮，「你要是還想去學校的話，我在考慮，要不要跟余博延打一聲招呼，這樣你能更方便出入學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