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國師出手
時初也知道急不得,一邊看著孟子宴一邊出神從疑難雜症錄和奇異藥方中找著相似的病症。
就在這個時候,她似乎看見孟子宴手臂上的青筋似乎拱了一下。
青筋……拱了一下?
這奇怪的現象讓時初立刻察覺到不對勁兒,她立刻出手以銀針為武器將它釘住。
被刺的位置似乎還有活物在掙扎,看上去令人覺著噁心不已。
「這……」宋寧先是一驚,然後立刻以火灼刀片,快速劃開表皮。
時初出手快准狠,又是三針,緊接著挑著活物而出,將它封入瓶中,沉聲吩咐宋寧:「去請溫國師來一趟。」
「溫國師?我這就去叫他進來。」宋寧說完撒腿就跑。
只是宋寧萬萬沒想到自己前路坎坷。
溫淵從碎片空間出來后,幫助城中被移魂的百姓各歸各位,只是這群人實在太過吵鬧,不適合施法,他才命大夫封閉了他聽覺。
如今剛過一日有餘,又被急召而回宮裡,入了宮他才解了聽覺,眼下尚未恢復,偏生紀統領說話又快又急,只知曉要來御醫院一趟,根本不明其意,待他想要追問,紀統領又已經沒了影子,只得先這御醫院一探。
這一探吧,禁軍就直接把指揮權給他了,可他偏生一頭霧水,一進屋子恰好瞧見這頂上有結界,就凝神靜氣打算先破了它。
但以溫淵的實力居然也一時破不掉結界,屋子裡的氣壓頓時越發低了下來。
這一切直到是宋寧的出現才發生了改變。
宋寧自認自己是個大嗓門,可是從路口一路喊至溫國師跟前,他卻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溫,國,師!我們發現了一個線索!勞煩您動身,有事相詢!」宋寧直接將自己的大臉湊到了溫淵眼前,唾沫星子濺了溫國師一臉。
溫淵睜開眼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得他眼冒金星,扶著桌子醒腦。
「今日這一卦,恐是卜錯了。乃是大吉。」溫淵擦了擦手,又開始掐指算了起來。
沒頭沒腦的一句,倒是把宋寧弄得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大吉不是挺好,為什麼一臉嫌棄?
「溫國師……您這又是何意?」宋寧咽了下口水,眼巴巴地看著溫淵。
溫淵手上一頓,隔了幾息才出聲:「偏屋那人的劫數未過。」
宋寧頓時又慌了神。
時初思索著宋寧不懂溫淵說話,這才趕了過來,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徑直一把提溜著宋寧往外走:「他說話都是反的。」
溫淵瞧見時初倒是有些意外,見她比劃著讓自己往外走,此時恰好解不開結界,便跟著一起走了出去。
入了偏屋,時初正打算將瓶子遞到了溫淵面前,思及溫淵害怕小蟲子,急忙出聲提醒。
時初為了照顧他的小弱點免得被他人發現,說話實在太過克制,聲音又不大,溫淵只看見嘴唇在動,什麼也沒有聽見,徑直拿過了瓶子,手指不由自主地想要打開瓶子。
時初不放心地又止了他的動作,不得不提高了音量。
「蟲子?」溫淵皺著眉頭,辨認出了二字。
見時初點頭之後,溫淵臉色微變,穩定了一下心神之後,又深吸一口氣,猛地用力打開了蓋子。
瓶子扭動的褐色蜈蚣令他胃口翻江倒海,只一眼便又塞回了蓋子,故作不慌不忙的溫淵正襟危坐地坐到了桌前,提筆欲寫,四下一望,看見了孟子宴尚未結痂的傷口,提著毛筆沾了些鮮血,又從袖子里取出了黃符,一道符咒一氣呵成。
「別點。」溫淵頭也不回地遞給了時初,趁她燃符的瞬間,退到了房門口。
宋寧早就覺得有貓膩,還想奚落一番以報巴掌之仇,卻奈何又有三條小蟲子自傷口爭先恐後而出,向著燃起符咒的位置移動。
正打算以銀針滅了這三條蠱蟲,溫淵卻是以迅雷之勢劈手拆下了木門,將三者砸成了一灘,木屑橫飛。
紛飛的木屑,引得孟子宴連連咳嗽,倒是誤打誤撞地轉醒了過來。
「溫國師……」時初哭笑不得地扶著溫國師出去,留宋寧收拾殘局。
溫淵受小蟲子一刺激,頓時氣息不暢,面色蒼白,似是脫力,喃喃自語,今日不該出門。
時初無奈地搖了搖頭,陪著他平復情緒。
幸好不是蜘蛛,不然他們兩估計得一塊兒撅在這兒……
隔了一會兒,溫淵才找回了神智,急忙落筆寫下自己的判斷:「這是土真的一種巫蠱之術。」
「土真?」宋寧倒不是刻意偷聽,而是溫淵此時聽覺有礙,自認為說得輕,卻是響得很,也難怪時初把他扶出了屋子,怕驚擾了孟子宴休息。
溫淵瞧見宋寧捂耳的動作,便猜到了幾分,反正孟子宴此時醒了也無睡意,便依舊維持著嗓門,對著宋寧拱手,朗聲道:「宋仵作可有什麼見解?」
自從摸透了溫淵能夠聽見的音量,宋寧和溫淵溝通起來倒是暢通無礙,你一言我一語還真就接了下去。
不過土真一族來去很是神秘,雖然有一些野史上有記載,但對於他們所行使的巫蠱之術卻是甚少記載。
一想到土真隱於暗處不好對付,溫淵不由眯起了眼睛,似是想到了什麼,快步折回屋子,一言不發地依葫蘆畫瓢制符,只是在沾血的時候,他倒是留意到了正在打量自己的孟子宴。
「對不住了。」溫淵停了下動作,未等孟子宴開口又徑直將有些癒合的傷口扯裂了些許,方便沾上血畫符。
孟子宴的眼神中透著不可思議,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樣又折了出去,得知孟子宴醒來而著急忙慌趕回來的宋御醫快步進了屋,恰好替他上藥。
「溫,國,師!雖然男子漢大丈夫,留個疤不要緊!但你好歹也問一下人家吧?」宋寧仗義出聲,奈何溫淵「真聾」。
時初替國師燃了符咒,正打算詢問,便看見溫淵取出匕首徑直用拂塵困住宋寧,往他掌心劃了一道。
果不其然也有類似蠱蟲跑出。
在溫淵狂暴之前,時初先一步將它消滅,總算留住了另一半木門。
「時姑娘。」溫淵將匕首遞給了時初,時初二話不說,往自己手上劃了道口子。
溫淵盯著傷口許久,確認不會沒有蠱蟲出現,便點了點頭,但還是忍不住皺眉打量了一下時初。
「為什麼我沒有?」時初自個兒也狐疑了起來。
「是禍。」溫淵淺笑了一下,緩和了氣氛,又交給時初一道符咒便收好了匕首,將剩下的符咒也塞回了袖子里,抬眼看見宋御醫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又回以一笑。
這裡的事情已經暫了,溫淵起身告辭,繼續去和結界較勁。
宋御醫身為同僚,自是起身相送。
溫淵有些怪異地回望一眼,倒也一聲不吭地行了出去。
剛別過幾步,溫淵似是想到了什麼,急急折了回來,二話不說把匕首往宋御醫手裡塞。
「趁符咒無效,慢點。」溫淵語速急促了起來,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宋御醫。
「在下無礙……」宋御醫還想辯解一二,溫淵已經親自動了手。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沿著血跡滾落了三四條蠱蟲,甚至還在增加。
饒是已經習慣將蟲類作為藥材的宋御醫都不由一陣反胃。
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第六感成真,溫淵這下可再也忍不住,直接仰倒了下去。
所幸時初及時扶住,不然他就得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眼看自個兒傷口冒出了這麼多蟲子,宋御醫瞬間六神無主,但眼下唯一能夠詢問的又倒了下去,只得舉著手將目光投向了時初。
宋寧聽聞動靜恰好出來,看見蠕動的蟲子,他二話不說先滅了蠱蟲。
時初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宋寧處理完蠱蟲,眯起了眼睛。
別看他表面看上去不得章法,但心思倒是格外縝密,他急急追問宋御醫:「爹,您和誰接觸過?為何會中了蠱蟲?」
「昨晚我在御醫院當差,除卻聽見孟公子倒下去的動靜而出了屋……哦!不對,我接觸過一人。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她給了我一副方子讓我熬制湯藥,只可惜我剛抓好葯,就聽見孟公子摔倒了。」宋御醫左思右想,唯一有動機和疑點便是此人。
「那方子呢?」時初提高了音量。
「她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宋寧進一步追問。
「有!她不知為何拍了好幾下我脖子後方。你且看一眼。」宋御醫一邊指著自己的藥箱一邊指著自己的脖子後方,當時並未察覺到有痛感等異樣的感覺,所以時至此刻才有所警惕。
宋寧用力扯開宋御醫衣襟,臉色大變。
宋御醫脖子後方有著一個小小的血窟窿,周圍泛著令人噁心的黑色,並不會流血,但是卻似一隻眼睛一般,令人膽寒,一隻幼小的蠱蟲正努力地從窟窿中拱出來。
連爹爹都中招了,這恐怕要不是溫大人察覺,孟公子挺過了這一劫,對方還有后招啊。
時初立刻連麥清幽仙子,眼下蠱蟲已經被發現,說不定就能找到對應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