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明月再現
「這不是土真一族的蠱蟲之術?如果我沒有判斷錯,宋御醫中的乃是子母蟲中的子蟲。子蟲若是吞噬掉人的大腦,它就會取而代之,成為母蟲的傀儡。而且會分泌出一種止疼液體,讓人無知無覺就變了。」清幽仙子沉吟了一聲:「地上這些恐怕不過是迷惑用的,均是毒性不大的蠱蟲。」
「清幽仙子可會解?」時初急忙追問。
清幽仙子搖了搖頭,沉聲道:「這我從未接觸。恐怕只能讓凌空子以符咒相搏,才有一線生機。」
既然如此,時初便打算直接將九陽和凌空子一起連上,結果,嗷嗚又一次出現播報。
「直播開啟。」
開啟你喵啊!怎麼一有事就開直播!
雖然時初恨不得手撕嗷嗚,但眼下恐怕又有一劫。
「不是我開的……」嗷嗚格外老實地開了口,生怕時初又把它關小黑屋。
就在時初和嗷嗚鬥嘴的時候,守在院外的紀統領突然一把橫起手中的銀槍,使了一招提攔之法。
「琴聲?」時初也聽見了聲音,看向了聲音來源處。
琴音漸近,在宋寧注視下,宋御醫脖子后的小蠱蟲也變得異常躁動。
院子里突然出現了大量小黑點,但由於院內已經燃過符咒,故而外來的蠱蟲在外圍徘徊不可進。
紀統領快步進了院子:「時姑娘,蹊蹺得很!」
「我知道蹊蹺!」時初回了一句,琉璃扇再次出現在她手上。
她本有意搖鈴,或者捏碎木牌招林衍雋,但眼下不過是些小蟲子……
宋寧眼看時初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也不敢再猶豫,快步沖回屋子從藥箱里取出銀針,立刻挑出還在努力的小蠱蟲,不管不顧地以腳尖碾死,凝目觀察琴音傳來的方位。
「怎麼辦?溫國師現在……」宋御醫蹙起了眉頭,這等數量的蠱蟲,就算溫國師醒著恐怕也得再倒下去。
「他袖子里還有制好的符咒,燒了再說。」時初不懼蠱蟲,命宋寧搜出符咒。
紀統領取過符咒,幾個騰躍,便上了房頂,專挑蠱蟲聚集之地燃起符咒。
「分我。」時初得了幾張,藉助琉璃扇的招數將符咒包裹在風中,依葫蘆畫瓢地精準打擊。
所有的蠱蟲原本還在各自為戰,如今目的極其統一,竟全是沖著時初而來。
不過有符咒相護,蠱蟲後繼無力,在外圍不再貿然前進。
「紀統領!快退!」一直關注紀統領動靜的時初突然大喝一聲。
紀統領隨聲而退,眼前閃過一道銀光。
時初立刻衝到了紀統領身邊,琉璃扇瞬間扇出三道風刃。
來人已經暴露,時初的神識在他之上,風刃被加上了自動鎖定,他速度雖快,也不由還是被刮到了一下。
紀統領一聲長嘯,周圍的禁軍得了的指令,全部凝神戒備。
為確保幾人安全,紀統領持長槍在手,站於院中,耳聽八方。
「這行動方式,和……明月族好像。」時初嘀咕了一句,回想到了在泣血閣遇到的那伙兒人。
「明月族?」紀統領皺了下眉頭,當即散出了威壓。
「他們的目標是我。你們帶著溫國師進屋。我來布結界。」時初此時便自動成為了幾人的主心骨。
「時姑娘小心。」宋御醫拱了拱手,當機立斷,帶著宋寧和溫淵進了屋子。
「外頭究竟怎麼了?」孟子宴身體有些虛弱,卻還是努力坐起來看向屋外:「我又怎麼了?」
「蠱蟲作亂,你中了招,遲遲不見好。如今蠱蟲已去,卻將目標對準了時姑娘。」宋寧簡單說了一下。
一聽見目標變成了時初,孟子宴忙不迭地打算起身相助。
宋寧一把將他摁住,不耐煩地道:「你別去添亂!」
宋御醫嘆了口氣,又讓宋寧好生照顧溫淵,自己則無奈地往手上撒著金瘡葯,至於這后脖頸的,恐怕還是要等溫淵醒了才能處理。
稍稍說了幾句,眾人便屏息凝神,擔心著屋外的動靜,隔著結界確認時初他們的動向。
時初的實力還入不了刺客的眼,倒是紀統領有些棘手。
但眼下既然已經暴露,只要殺了時初就可以回去復命了。
思及此,刺客徑直隱匿了身形直衝時初而來。
紀統領耳朵微微一顫,旋即長槍一挑,徑直刺向刺客:「呵!」
刺客雖身手了得,隱匿法術上乘,卻也難以擺脫紀統領大開大合灌注了靈力的長槍攻擊。
時初則貓在一邊補刀,時不時一個風刃,偶爾又來一條藤蔓,消耗的靈力不多,以防刺客突然攻擊自己,但是對於刺客卻造成了不少困擾。
幾番纏鬥之下,刺客半攻半守,故意引誘紀統領和時初離開了房門前。
紀統領對著想要繼續出手相助的時初搖了下頭,假意中招,攻其不備,卻怎料刺客突然仗著行動迅速,對準時初布下的結界使了吃奶的勁兒。
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方一觸及房門就被一道金光捆住,正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估了時初的實力,溫淵倒是掐准了時機醒來,對著刺客「邪魅一笑」,一張定身符咒貼上了他的額頭。
捆住刺客的結界顯然是溫淵布下的,不然以時初的實力可阻攔不住那人的全力一擊。
「小王八羔子,拿蟲嚇老子是吧?」溫淵起身叉腰便是一頓謾罵,末了還對著瞠目結舌的眾人表示請裝作沒有聽見。
紀統領極少接觸國師,這般陣仗竟頗有些陣前對罵的熟悉感覺,這感覺一上頭,紀統領順勢將長槍往地上一點,撩起袖子不等那刺客回過神,先賜兩巴掌將其打暈,再卸下巴熟練無比地摳出藏於舌下的毒囊,整套流程一氣呵成。
眼看敵人已經被活捉,屋內眾人也鬆了口氣。
孟子宴趁著溫淵替宋御醫處理傷口,出聲詢問:「這結界,國師是何時布下的符咒?」
「方才我尚未考慮到問題出在宋御醫身上,只是出於多心,才在這屋子布下了禁制。後來宋御醫送我離開,自這門出來的一瞬,我瞧見有灰煙一閃而過。起初以為是我眼花,可我明明封的是聽覺而非視覺。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故而折了回來。」此事寫起來麻煩,溫淵乾脆傳音告知。
反正只要不是開口說出來的,還是正常的。
孟子宴點了點表示知曉。
溫淵一邊跟孟子宴說著一邊快速燃了符咒,將灰燼抹在宋御醫后脖頸小窟窿上。
「不疼。別忍。」溫淵收回手指,叮囑了宋御醫一聲之後便走到了孟子宴床前,又從懷裡取出了瓷瓶,倒了一些凝露在手心,小心翼翼地點在孟子宴傷口的位置。
原本還算歲月靜好,但宋寧一出聲,瞬間就變了樣。
「溫,國,師!我,爹,爹,很,疼!」宋寧字正腔圓,卻又響亮無比地對著溫淵背影大喊。
「我沒說。不疼。你是想要你爹爹立刻嗝屁?」溫淵豁然起身,來到了宋寧跟前。
宋寧個子比溫淵還高了小半個頭,如今更是一臉賤笑地低頭看著正微微仰頭的溫淵,似乎好不容易掰回了一局,怎知下一刻,溫淵一腳踩在了他的腳上,趁他彎腰捂腳的一瞬,涼涼地回了一句平身。
孟子宴忍不住笑出了聲。
正在看熱鬧的時初忍不住對著溫淵舉起了大拇指,就在這時忽覺背後一涼,一道木牆拔地而起,擋下了飛來的大刀。
而大刀卻削鐵如泥一般破開了厚重的木牆,徑直飛向時初。
這擺明了就是要一刀封喉啊……
危難之際,時初當即撕開空間就跑,跑路期間搖鈴,捏碎木牌,一氣呵成。
「吭」一聲巨響,黑色的妖刀撞上了妖僧的禪杖,爆發出了森冷的黑色光芒。
殺氣似要將妖僧整個人碎屍萬段。
妖僧眯著眼睛打量著妖刀,這柄通體漆黑的長刀具有魔性,上有紅色流光,似是已經飲了上萬生靈的鮮血,怨氣極重。
由於填不飽肚子,妖僧原本的戰鬥力已經下降了許多,而如今大餐送到嘴邊,他頓時來了幹勁兒:「時丫頭,還是你貼心啊!」
禪杖散發出了金光,誦唱聲響起,將琴聲徹底蓋過,在這一刻,妖僧彷彿與天地合一,禪杖展現了最強的防禦力量,一步步將妖刀逼退到了空地。
妖僧已經迎敵,林衍雋自然是護住時初為主。
「是明月族的人。」時初低聲提醒林衍雋。
「明月族?」林衍雋重複了一遍,漆黑的眸子里起了戰意:「你也進結界,剩下的交給悟能大師和我。」
時初會意,麻溜兒的進了屋子裡,當起了旁觀者。
和妖刀走了幾個來回,將妖刀調整到了一個合適的姿勢,妖僧突然伸手將妖刀握住。
即使妖刀試圖逃脫,但他的右手如同鐵鉗,妖刀根本無法掙脫。
妖僧湊近妖刀,深吸了一口氣,妖刀上的黑氣瞬間減少了一半。
「八戒……你頭上冒煙兒了……」時初急忙提醒。
妖僧拍了拍頭上幾個點,又冒出了幾陣青煙,出聲安慰時初:「不礙事。過濾提純一下的步驟。」
眼看妖刀都不能稱為妖刀了,妖刀的擁有者頓時慌了神,從而也確認了悟能的身份。
「悟能?」虛空中那人匆忙開了口:「如今你也成為了朝廷的鷹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