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玉中影

聽到我問這話，眼睛男就笑了起來：「張隊，你還別說，這些寶貝還真就是擺著看的，確切地說它們是用來祭祀的，古人認為這等天然玉石，在經過打磨后如此光滑溫潤，那是可以通神的媒介，畢竟那個時代的人是不可能明白玉石是如何形成的，所以就灌注了很多神話色彩。」

他這樣說我也不反對，其實橫貫古今地去想，不管是一些史料，還是古人編著的神話名著當中，一些神使用的法器的材質都是玉，比如說道教三清中靈寶天尊的玉如意，佛教觀音菩薩的玉凈瓶等等。

重新拿回那顆玉珠，我端起來對著太陽照著，想要再度確認這究竟是不是貨真價實的綠色和田玉，卻隱約看到在玉珠的內部，有一團黑色的小影子，輪廓看起來有些像人影，我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玉珠裡邊包裹著人蔘。

這讓我都想砸開看看，這裡邊的小黑人影究竟是什麼東西。

可是，在這時候，我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彷彿有個聲音在冥冥之中警告自己，千萬不要那樣去做，否則將會發生一場不可阻擋的大災難。

胖子又抱著幾顆從深坑中走了上來，可能是見我發獃，便走過來摟著我的脖子說：「小康同志，怎麼還走神呢？大家都滿的熱火朝天的，我就看到你一個人在這裡偷懶。」

我回了回神，目光朝著下面看去：「還有多少？」

「應該不多了，你說這一顆能賣多少錢啊？」胖子很關心這些玉珠自身的價值：「一顆能不能換一台陸巡啊？」

我皺起了眉頭：「如果這真是綠色和田玉的話，別說是換你一台陸巡了，以現在抄的和田玉的價格，這麼大色澤又這麼好的，那就是換一艘真正的巡洋艦都沒問題。」

一聽這話，胖子更加喜笑顏開，已經開始做他的春秋大夢了：「那我還換什麼陸巡，直接搞一架私人飛機玩玩，從此人生絕對能達到巔峰。」

我白了他一眼，同時提醒他：「不要太樂觀了，是不是綠色和田玉還不一定呢，你看這裡邊有東西，極有可能是人工合成的，並非是什麼玉石。」說著，我就用手扒拉他那張肥嘟嘟的臉，同時再度舉起手裡的玉珠，讓他看清楚了。

胖子眯起眼睛盯著看了片刻，他嘴唇動了動，估計想送我「神經病」三個字，可是下一秒他也發現了裡邊的小黑影：「咦……這裡邊是好心包著什麼啊！」

「我說的對吧？」我雄赳赳氣昂昂地跟他說：「自然形成的裡邊怎麼可能有這樣的雜質，我看這八九不離十是合成，至於說使用的原材料是不是玉石，那就不好說了。」

胖子頓時臉就耷拉了下來：「那照你這麼說，這玩意不是玉石，那肯定就不值錢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話，為了不打擊他的積極性就絞盡腦汁想了個委婉的說詞：「其實呢，即便這不是玉石，它也是一件有歲月沉澱的古物，而且還不知道裡邊包裹著什麼，我個人認為這裡邊的東西的價值，要遠遠比外面用來包裹的材質更加有價值。」

一聽這個胖子就猶如打了雞血一般：「小康，照你丫這麼說，是不是要打破一個看看，這裡邊到底是什麼玩意，然後才能決定這些玉石球的價格？」

我一陣無語，我可沒有指使這傢伙破壞千年留下的歷史產物，看著他正在端詳自己手裡的玉珠，連忙拿到了一旁：「你想幹什麼？」

胖子呵呵一笑：「砸了它唄，反正這麼多，多了一顆也不多，少一顆也不少，咱至少要確定這些玩意是不是有帶走的價值，否則帶一堆廢物回去做什麼，還不夠油錢呢！」

我就跟他說：「行了行了，先別說這些了，把東西全部都弄上來，等一下商量商量再定，如果下面有破碎的，那不就知道裡邊是什麼了，廢物利用嘛！」

「對對對，你看讓你小子都把我給氣糊塗了，差點不小心破壞一顆，你這要是放在以前，這屬於破壞無產階級歷史產物，非讓你小子下鄉接受貧農再教育去！」胖子嗚嗚渣渣地就回到了坑中。

我心說這是什麼跟什麼啊，其實對於這些玉石是否存在多麼高的價值，還是一分不值我並不感興趣，對於一個將死之人，自己可以設身處地體會到「錢財乃身外之物」這句話的真正含義，說白了我就是看破了俗世的利益金錢，這對於我沒有任何的誘惑力。

遠處，黑斑鳩的聲影迎著光芒而站，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我看著東方沙平面緩緩升起的那一輪艷陽，氣溫也漸漸地上升，已經可以想象到接下來又是如何的酷熱難當，整個人又開始犯迷糊。

走到了黑斑鳩的身邊，第一眼自然是看他手裡提著的那個黑色的正方形皮箱，我就問他：「你怎麼不過去挖玉？」

黑斑鳩頭也不轉，而是用餘光瞟了我一眼：「那不是玉。」

我愣了一下，追問她：「你怎麼知道？」

黑斑鳩遲疑了片刻，才開口說：「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知道的，但我知道那肯定不是玉。」

「那你為什麼不阻攔他們？」我很是疑惑：「難道就看著他們浪費時間和體力？」

「我說了，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也就沒有理由去阻止他們的行為。」

說著，黑斑鳩好像很不情願問我：「那你為什麼不去？」

我攤了攤手：「我對錢並不感興趣。」

「你這種人倒是很少見的。」黑斑鳩淡淡地說了一句：「可以說我從未見過。」

我沒有解釋，也無法解釋，即便到了現在我也不想跟任何人不熟悉的人談起自己身陷病難絕境當中，那樣不會有什麼改變，反而會落的別人背後議論，經歷了太多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我早就明白「家醜不能外揚」和「打掉牙往肚子里咽」這兩句話的道理。

這時候，大坑邊有人朝著我們兩個招手，示意我們過去，好像有什麼新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