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 過河拆橋
林曼雲三步並作兩步,迅速走到了天佑帝面前,躬身行禮道:「陛下,你可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
「什麼約定?」天佑帝揉了揉眉心,今日處理奏摺已經讓他疲憊不堪了,他哪裡還記得什麼約定。
「呵~原來如此,原來三皇子成了如今的皇帝之後,就再也記不得您曾經答應過臣女的事了吧。」林曼雲氣急了。
「哦,你說的是那件事啊。」天佑帝突然想起來了,他曾與林曼雲達成過協議,他幫她將蘇錦與楚無痕分開,她幫自己做眼線。
「天佑帝想必是忘了吧,也是,不然也不會派七王爺去賑濟岷縣的災民。若是七王爺不去岷縣,就不會死了。」林曼雲說著說著語氣里就全變成了指責,連她自己都忘了分寸。
「林小姐,朕警告你,注意你的言辭。」天佑帝不知何時已正襟危坐了起來,正眼神犀利地看著林曼雲警告她。
「可是,明明是陛下您親口答應臣女的事,為何就不作數了?」林曼雲實在是不理解,難道自己當初信錯了人?原來三皇子竟比四皇子還要不可信,她當初真是瞎了眼睛,看錯了人。
「朕只答應幫你將蘇錦與楚無痕分開,可沒答應你別的事。」天佑帝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他現在已經越來越沒耐性跟林曼雲閑扯下去了。
「好啊,三皇子,你過河拆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跟蘇錦串通一氣了,七王爺就是被你們合夥害死的。」林曼雲似乎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只怪自己當初太蠢,竟信了三皇子的鬼話。以為三皇子名聲在外,一向溫潤如玉,至少比四皇子好太多,沒想到啊沒想到,自己竟然被欺騙了。
「林曼雲!你若是再敢胡說八道,別怪朕對你不客氣。」天佑帝一聽這話,直接朝林曼雲吼了過去。
「三皇子!你能坐上如今的位子,我林曼雲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竟然對我這樣。」林曼雲見此更氣了,乾脆什麼都不顧了,反正她喜歡的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值得她在意的呢,何況她更習慣叫他三皇子。
「放肆!林曼雲,你是想死嗎?你想死的話,朕現在就可以成全你。」天佑帝見林曼雲說話越來越沒有顧忌,竟然敢公然在自己面前叫囂,真是不知死活。
「對,我是想死,可陛下別忘了,我可是林府的二小姐,陛下可不能拿我怎麼樣。」林曼雲仗著林府還有兵權在手,便也肆無忌憚了起來。
「放肆!」天佑帝一生氣,直接將整個桌子都掀翻在地,讓林曼雲心下有些害怕了起來。
但是林曼雲還是想說,反正她今日定是得罪了三皇子,不如乾脆再多說幾句:「我恨自己當初信錯了人,如今七王爺都死了,我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呢?」
「林曼雲,你給朕住口!你真以為朕不敢拿你怎麼樣是吧?你可別忘了,現在是夜裡,都已經這麼晚了。怕是你今日來皇宮的事,林府的人還不知道吧?」天佑帝轉念一想,不由警告道。她若是再鬧,他就把她關押到天牢里,反正林府的人根本不知道她今日來了皇宮。
「林府的人?」林曼雲突然想起來了,她走的匆忙,而且是背著林府的人出來的,他們根本不知道她來了皇宮。若是天佑帝想對自己做些什麼的話,林府是不可能知道的。
「林曼雲,你若再鬧下去的話,就別怪朕將你關進天牢。來人,將林小姐送出宮去。」天佑帝徹底沒了耐性,但是他也的確不好真的對林曼雲做些什麼,因為林府確實還需要拉攏的。
林曼雲不由哼了一聲,「不用你們拉,我自己會走的。」說著一扭身直接就朝著大門走了出去。一直到被人送離了皇宮,林曼雲才感到有些后怕,她竟敢在如今貴為天子的三皇子面前叫囂,不過所幸自己的身後還有父親,以後還是要謹言慎行得好,畢竟林府的兵權遲早要交還到皇帝手裡的。
待七王府的喪事處理完畢后,又過了幾日,蘇錦真的成了寡婦,就連在回相府的路上被路人看到也難免不得不惋惜一下,這麼年輕貌美的王妃就這樣從此過上了守寡的日子。
但是,蘇錦卻不以為然,總之如今的相府還在,爹娘還在,以後的日子她一個人過便是。只是哥哥卻不在了,想到此,她的神色憂傷極了。
「小姐,你別想了,王爺已經去了,但是日子卻還是要過的。」繪心一同與蘇錦坐在馬車上,她以為小姐還在為王爺突然離開的事而黯然神傷。
「是啊,日子還是要過的。」蘇錦不由嘆了一口氣,哥哥雖然不在了,但是相府還在,她要繼續守著爹娘,定要守到他們到老。上一世她為了成全自己的私心,虧欠了爹娘很多,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護著他們。
一連又過了多日,蘇錦在相府住了很多天。這一日,她剛回王府,天佑帝命人將蘇錦接到了宮裡,蘇錦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天佑帝竟然親自派人請她進宮。
卻沒曾想,天佑帝竟是請她到宮裡喝茶的,還選了一個環境清幽的亭子,蘇錦是一路被人領到這的。
天佑帝一見蘇錦,臉上便布滿了笑容,將左右的人屏退後,連忙拉她坐在了石桌前,又是倒茶水又是叫她吃點心,「蘇錦,朕好些天沒見到你了,今日可算見到你了。」
「陛下,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嗎?」蘇錦不明白,之前才與天佑帝見過的,為何天佑帝說出的話就跟他們很久沒見面了一樣。
「沒有,朕難得心情好,就想著尋個好地方,帶你來看看,順帶找你說說話,給你解解悶。」天佑帝彷彿還是那個溫潤如玉的三皇子,一笑就讓人如同沐浴在一片春風裡。
「妾身有什麼需要解悶的?況且,陛下已經幫了妾身大忙了,妾身很感謝陛下。」蘇錦的語氣淡淡的,彷彿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
「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在朕面前,不必半句都不離妾身兩個字,朕聽著心裡怪膈應的,你就以我自稱便是了。」天佑帝總覺得這個兩個字膈應得很,彷彿是橫亘在他們之間永遠不可逾越的一道鴻溝。
「可陛下如今貴為天子,妾身又怎敢這般不知禮數。」蘇錦還是覺得自己不該這樣。
「朕如今貴為天子,所以朕現在命令你自稱我。」天佑帝有些心煩,蘇錦究竟明不明白他想說的意思,於是說出來的話語氣就很重,帶著一種毋容置疑的震懾之氣。
蘇錦這才驚覺,天佑帝早就不是從前那個溫潤如玉的三皇子了,「好,那就按照陛下說的意思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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