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看破不說破
「事已至此,織憐你無需多言,為師會理解的。」清風道人輕輕捋一捋長白鬍須說道。
「看不出來,清風道長您也是個明白人。」鬼和尚在一旁冷笑道,「若是我門下的弟子偷偷在外邊幹了些苟且之事,嘿嘿……」
聽著鬼和尚這話,李陌晨不禁覺得渾身發涼,尤其是待在織憐身邊,更是讓他有種陷入地獄的假象。
完了,這下自己跳進縱江橫河也洗不清了!
此時,朱雀樓的妖女看不下去了,不禁催促道,「清風道人,你還不快些把你那法寶給拿出來,你想讓我徒兒性命堪憂嗎?」
清風道人瞥了一眼那正昏迷不醒的伊允,眼下的確是急需將她帶回長安。
旋即,清風道人點了點頭,伸手一揮,一道巴掌大棕色法寶從他衣袖間飛出,緊接著懸浮在半空中不斷放大,不多時竟變成了一張會飛的毛毯。
「此物名為乘雲毯,乃是我師尊生前所煉製,可載五人飛行。」清風道人瞥了妖女道,「將你徒弟放上來吧;織憐,你們兩個也跟著我乘毯飛回長安。」
聽聞此話,織憐笑嘻嘻地貼近了李陌晨,正要拉著他乘上飛毯。
後者很不情願地扭頭望向自家大師兄,那表情像是在發出求救。
白逍遙擺了擺手,「小師弟你儘管去吧,不必在意師兄的感受。」
「在意……在意個頭啊!」
李陌晨心裡委屈,平日大師兄那麼精明的人,怎麼今天腦子不太好使?
也就是說,在場的所有人都相信自己曾與織憐患難與共?
「我該怎麼辦?」李陌晨一臉惆悵地想著。
往後即便自己說出織憐曾經想要殺了自己,以及古遺迹那一夜的真相,估計也不會有誰會相信。他們只會覺得,是自己和織憐鬧了矛盾,故意找借口翻臉罷了。
這事情在萬溪鎮一家夫婦那兒簡直是家常便飯。
「陌晨師弟……」
此時此刻,織憐與李陌晨坐在飛毯的後方。織憐悄悄的挪了點距離,更加貼近了李陌晨。
「你到底想幹什麼?」李陌晨瞪著她道。
「你現在是不是在想如何將我要殺你的事情告訴我師父?」織憐一臉自信地問道,「可惜,我師父已經相信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此刻織憐布下了傳音符,可以隔絕二人的話語,儘管這在清風道人面前並沒有什麼作用,可他身為長著,又怎會削於偷聽兩個晚輩的談話呢?
「若不是你奪我儲物靈戒,又惡人先告狀,他們又怎會相信?」李陌晨反駁道。
織憐眨了眨眼,「所以說陌晨師弟,你還是太嫩了。要不然,你我便假戲真做如何,像本姑娘這般身材的女孩,想必在長安之外,應該也很少見吧?白給的便宜本姑娘還虧了呢……」
「你……」
李陌晨氣不打一處來,織憐得了便宜還賣瓜,如今居然還來取笑自己。
「怎麼?難道你嫌本姑娘還不夠……」織憐說著,稍微挺起了腰板,在李陌晨面前晃了晃。
坐在飛毯最前方的清風道人忍不住輕咳了兩聲,「到底是貧道老了啊,如今看著兩位後輩在打情罵俏,居然有點經受不住。
唉……」
想了想,清風道人決定,將飛毯的速度提升至原先的三倍。
長安城眨眼間近在眼前。
「陌晨侄兒,前方便是白虎樓,為了不打擾你師父閉關,我便送到這兒了。」清風道人將乘雲毯高度降低,轉頭說道。
「多謝清風道人。」李陌晨鬆了口氣,從飛毯上一躍而下,頭也不回朝著白虎樓直奔而去。
擺脫了織憐,李陌晨忽然覺得輕鬆了許多。反正自己身在長安城,織憐也不可能有機會害他,古遺迹那晚的事情,日後再說吧。
剛踏進白虎樓大門,李陌晨一眼便瞧見靜候多時的白逍遙。
「大師兄你怎麼還是那麼快?」
「山遙路遠,晝長夜短,是個男人怎能不快?」
李陌晨一聽,不由得乾笑兩聲,「師兄我先回去了。」
說罷,正要灰灰登上塔樓。
「小師弟,你不打算跟師兄坦白些什麼嗎?」白逍遙兩眼注視著李陌晨,認真的問道。
「坦白什麼?」
「師兄給你的那些防身法寶,怎麼會落到織憐手中?還有儲物靈戒又是怎麼回事?不難道想就這麼瞞天過海?」白逍遙三連追問,讓李陌晨一時間找不著北。
白逍遙接著沉聲道,「是織憐從你手中奪去的吧?」
「大師兄……」
李陌晨此刻心中只有感動與喜悅,險些熱淚盈眶,原來大師兄早就已經看破了。
「之所以沒說破,也是為了給清風道人留個面子,加上空口無憑,說了也不會有誰相信。」白逍遙道,「小師弟,你要記住,女人的眼淚是最值錢的,不要嘗試用你的三寸之舌去和她斗,你會輸的很慘。」
「大師兄,那我該怎麼辦?」李陌晨追問道。
眼下大師兄什麼都知道了,自己也就沒必要再掖著藏著。
「順其自然便可。」白逍遙笑了笑,「當然,你若是想生米煮成熟飯,師兄也未嘗不能幫你個忙。」
「什麼意思?」
李陌晨不禁疑惑,好好地煮什麼飯?
「沒事。」白逍遙道,「你先回屋好好調息吧,師兄我還得出去一趟。你小師妹過兩天才會回來,這期間你就待在白虎樓,不要到處亂走。」
「知道了師兄。」李陌晨點頭,快步上樓。
白逍遙站在白虎樓廣場望著李陌晨離去的背影,不禁苦笑地搖了搖頭,「這個小師弟,還真不讓人省心。」
自己與李陌晨朝夕相處數個月,他的那一身本事還是自己教的呢,又怎麼會對這個小師弟不了解?
別的不說,就自己傳授的六字真言,將儲物靈戒贈與他人小師弟絕對做不出此事。
他接著邁出了白虎樓,走在長安街巷中,自言自語道:「這個織憐的確有問題,不過,她應該只是一個幌子,真正有問題的人並不是她。連大雁塔的弟子都能有問題,這座長安開始不太平了。
小師弟啊,為何你一來長安,就讓這座荒城變得有趣了呢?」
他還要去一趟大雁塔,有許許多多煩瑣事要處理。
「這座長安看久了,到底是覺得有些無趣,
少了些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