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兇手
金俊秀站在門口等宋慧收拾好行李，天空中再次下起大雨，瓢潑般的雨水猶如傾泄一般從高空中落下，打地門口的汽車啪啪直響。
金俊秀將自己手從屋檐下伸出，右手的手掌心內很快就積累下許多的雨水。他將雨水緩緩倒入口中飲下，口中微感苦澀。
他想起小時候的雨水是甘甜的，是清澈的，猶如仙人的恩賜一般。可現在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苦澀，只有污穢，就像人心一般，長大之後只剩貪婪、狠毒……
「我好了。」宋慧提著一個小巧的粉色行李箱膽怯地站在金俊秀後面，她的脖子上戴著一個條白色的絲帶，用來掩飾金俊秀在她脖子上留下的手指印。
金俊秀將手再次伸出去，用雨水將臉吸乾淨，將頭髮搭理整潔。他轉身看向宋慧，輕聲說道：「去村裡借輛低調點的車。」
宋慧點點頭，撐起雨傘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不一會，宋慧開著一輛黑色的小型車來到家門口。金俊秀打開后駕駛座位，將行李扔進去，然後再坐到副駕駛上。
小車緩緩啟動，沖入雨幕之中，消失在村口的小路上。
金俊秀拿出自己的手機，上面有許多的未接來電。但是自從半個小時前，電話一直都沒有再響起過，他隱約感覺到：姜尚他們已經知道那個黑衣女人就是宋慧。
……
姜尚站在雪山市的警察局的重案組辦公室，辦公室內此時熱火朝天的排查著朴俊家方圓10里內的監控錄像。從案發時間開始，查案的警員們將所有交通攝像頭的錄像調出來，一幀一幀地尋找那個黑色衣服的女人。
香煙一根一根地在姜尚的口中消失，站在他旁邊的李科長笑著道：「姜總，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出傷害文秀小姐的兇手，我統領重案組這麼多年，只要捨得花費資源，沒有破不了的案子。」
姜尚沒有理會李科長，他的右手有點發抖，他已經收到李文秀死亡的消息，半島李家的嫡系長女死在了雪山。姜尚感受到巨大的壓力，來自朴俊的壓力，來自半島李氏的壓力。如果不能將那個女人找到，自己如何有臉面去見朴俊，半島李氏又怎麼會給自己好臉色。
姜尚緩緩開口：「再加人，把所有人都叫回來查。」
李科長苦笑著解釋：「姜總，所有重案組的人都在這裡，我已經沒有更多的人手了。」
姜尚滿臉焦慮地看了李科長一眼，他拿起電話打給金俊秀，想詢問自家人手進展如何。手機撥出，可是電話那頭卻是沒任何人將電話接通。姜尚眉頭更皺，莫非出事了？他轉頭看向自己的秘書，「打電話問問金俊秀那邊的人，看看那邊什麼情況，還有為何金俊秀不接電話？」
秘書點頭后，走出辦公室找個僻靜的角落聯繫金俊秀這邊的人。
3分鐘后，秘書回來說道：「聽俊秀大哥手下的人說，俊秀大哥出醫院后就回家去了，現在是他手下的人在組織整個行動。目前沒有任何有意義的線索。」
姜尚不加思索地說：「派人去金俊秀家看看，多去幾個人，恐怕是出事了。讓底下的人都動起來，朴俊大哥那邊加派人手過去，確保安全。」
「明白。」秘書領命離開。
李科長在旁邊聽著這些對話，心裡也琢磨出些不一樣的味道來，他慢慢退開幾步，他可不想被攪和進這些事情裡面去，有人報案就正常破案就好。
「找到了！」辦公室內的一個扎馬尾辮的女子激動地大聲喊道。
李科長急忙跑過去，身後跟著姜尚，李科長問道：「在哪裡？」
女子指著自己電腦屏幕上的視頻說道：「看，這個女子的衣著裝束與目擊者描述一致，在案發後的10分鐘，在離案發地點1公里左右的路口被拍到，她從鄉間小路出來，而且還不停的左右張望，很可能是犯案后慌張地從小道跑到大路上。」
「能知道是誰嗎？」姜尚著急地問。
李科長搖搖頭：「拍攝的步太清晰，而且女子還帶著帽子和口罩無法識別，我們現在再按她的軌跡去找，看能否找到其他有效的線索。」
女子在李科長的命令下將視頻重複放了幾次，李科長大聲對著辦公室的其他人宣布：「暫時鎖定這個黑衣女子為犯罪嫌疑人，開始按女子行動軌跡尋找她，務必查明這個女子的身份。」
很快更多的錄像被找出來，女子的行動軌跡一一被標在地圖之上：從朴俊家出來后，女子通過公共汽車、地鐵等一路奔向雪山市的北部。
終於女子可能是認為已經安全，從地鐵上下來后，她終於脫掉帽子和口罩，露出下面的俏麗面容。姜尚心頭一顫：那個女人是宋慧！不可能，不可能的，金俊秀不會做這種事情，一定有內情，有其他內情，可能金俊秀不知道這件事情。
姜尚手指微顫的拿出手機，他再次給金俊秀撥出電話，1個，2個，3個……那鮮紅的無人應答的文字像是在諷刺姜尚一般。
李科長看到姜尚的異狀，他關心的問：「姜總，沒事吧。」
姜尚艱難地擠出笑容，「沒，沒事。」
久經人場的李科長沒有追問，他指著屏幕上宋慧得意地說：「我馬上安排人做人臉識別，不用幾個小時就能查出來這人是誰，到時我們發出通緝令讓她插翅難逃。」
姜尚點點頭，他對著李科長說：「李科長，你們慢慢查，我還有事先走了。不用讓手下的人太辛苦！」
李科長腦袋一轉就領會其中意思，他笑道：「我知道，姜總慢走。」
李科長看著姜尚走出辦公室，他拍拍手道：「好了，留一個人做人臉識別，其他人該忙之前的案子的就去忙。」
首先發現宋慧的那位扎馬尾的女子奇怪地問：「科長，這個案子不是重大案件嗎，現在只做人臉識別就可以了嗎？」
李科長過去拿文件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讓你做啥就做啥，嫌事少嗎？把前幾天那個殺人案的資料給我全部整理出來，明天大家一起研究一下。」
女子臉色一苦，「科長，那個案件的資料那麼多？今天做不完。」
「做不完就加班。」李科長將手中的文件放下，悠悠然走回辦公室，靠在椅子上慢慢地品嘗手裡的名茶。
從警察局出來的姜尚失神地坐在車上，雖然心中的猜測極其荒謬，但是現在無情的事實讓其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猜測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他想起幾個兄弟這幾年來的奮鬥，他希望金俊秀沒有參與到這件事，甚至希望此刻發現金俊秀已經被宋慧滅口在家中，所以才無法接聽自己的電話。
他回過神來問前座的秘書：「去金俊秀家的人有什麼發現？」
一直跟在姜尚身邊，對於事情脈絡也隱約有些明了的秘書早已將所有情報匯總，若沒有這點察言觀色做事妥當的本領，他也不能以秘書身份待在姜尚的身邊，成為姜尚的心腹。「去金俊秀家的人沒有任何發現，家裡沒有破壞的痕迹，人應該是有準備的離開。」他沒有再稱呼金俊秀為俊秀大哥。
「給我只煙。」姜尚開口道。
秘書急忙點燃一支煙遞給姜尚，姜尚吸著煙，眼睛看著車外的雨點，耳朵聽著雨點打在車上的撞擊聲，他的手指不停的敲打著座椅的扶手。
良久姜尚緩緩開口，語氣沉穩，不帶一絲兒感情地說：「懸賞金俊秀和宋慧，要活的，每個人100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