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湯村

楚言慎從棗仙樓出來時，一個青衣男子倚著門框，皮笑肉不笑，斜睨著楚言慎，「你認識他們口中的莫語？」

楚言慎道：「同她見過幾面。」

青衣男子頗為心疼地看著自己的摺扇，「嘖嘖嘖，好端端的一把扇子，被你插壞了。」

楚言慎挑眉，「要不要賠你一把？」

啟文翰也挑眉，「要不要陪我一夜？」

當看到楚言慎臉色不對勁時，他又瞬間改口，「說錯了你無須當真啊！」

楚言慎走到路邊茶攤處，尋了個位子坐下，要了兩碗解暑茶，問道：「言歸正傳，我讓你查的事情可有結果了？」

茶湯清清亮亮的，在這炎熱的夏日喝上一口，簡直是快活似神仙。

啟文翰端起碗來，喝了一大口茶湯，面色忽然凝重起來，道：「幾年前大湯村不叫大湯村，叫祭村。」

「祭村……」

楚言慎指腹摩挲著茶碗的邊緣，若有所思道：「那裡的村民如此崇尚神靈，為何會忽然改村名？」

村名和人的名字一樣，或多或少象徵著一個村的希望，改村名不僅僅要經過全村村民的舉手表決，並且要報到縣裡，並且說明改名的原因，不僅如此，還要備案立證，縣裡官府認為理由充分，才給予批准改名。

改村名過程繁冗雜，時間長，一般即便是村民同意，一村之長恐怕都要三思再三思。

「幾年前祭村的女人一夜之間，突然就死了一半，老嫗，婦女以及垂髫總角的孩童，死亡人數恰好是祭村女子數目的一半。」啟文翰說到這裡汗毛直豎，他從旁人那裡聽說這件事時，背後就冒出一層冷汗，如今他複述此事，依舊是渾身發寒。

楚言慎道：「幾年前大湯村的女子死因官府查明了么，我並未見過此案件的卷宗。」

「查明了，說是瘟疫，然後把全村隔離了，一年之後才解除隔離。」啟文翰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太嚇人了，這哪裡是瘟疫，簡直是厄運吶！」

楚言慎沉思著，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清脆有節奏的聲音。

啟文翰拉著一張苦瓜臉，抱怨道：「你每次敲桌子，不是在審問犯人就是要處死犯人，你別敲了，我害怕……」

「一場瘟疫，恰恰只在那一個村莊里爆發，死了一半的人，都是女子，還有另一半女子存活……」楚言慎說道，「古怪……」

「哪裡是古怪？分明是驚悚！」啟文翰一拍桌子，「要查你自己去查，老子不去！」

「也好，我去看看。」楚言慎站起身，邁開長腿就走。

啟文翰在後頭叫他，「你去哪？」

「去大湯村查案！」楚言慎頭也不回。

「等等我啊！」啟文翰追上來，調笑道：「難得放一天假，不好好玩玩，你這麼拼是要攢錢娶媳婦？」

楚言慎走在屋檐下，不可置否。

「果真被我猜中了？」啟文翰疑惑道：「不應該啊，你可是富比萬池的人物，怎麼會拿不出老婆本……」

萬池是錦州，乃至全國的天下第一首富，知交滿天下，他有錢到什麼地步，舉個例子。

萬池喜歡吃鮑魚，一日三餐頓頓鮑魚，他有一天忽發奇想，抽幹了海洋的水，將海水轉移在自己府中與江洋大海差不多深淺的池子里，在裡頭養了無數只鮑魚，成語「池中之物」就是這樣來的。

楚言慎道：「胡說八道，若富比萬池，我還辦案做什麼？」

啟文翰被楚言慎震驚到了，他咳嗽了好幾聲，「咳咳咳，說的在理。」

啟文翰是楚言慎的好友，以在路邊擺攤為生，幫顧客尋找失蹤之人，尋找死人，尋找秘密，以及尋找真相，都在他的業務範圍內，雖然業界名聲有點臭，但主要是由於顧客銀兩不到位的緣故。

只要銀兩到位，沒有他查不出來的事，若是有，那就是銀兩不到位。

此次啟文翰回來錦州，便是收到了楚言慎的飛人傳書，讓他速回錦州，有要事相商。

飛人是楚言慎身邊的一名侍衛，這個侍衛武功平平，跑步相當快，同樣的距離腳程，一般人要四個時辰，而他只要一個時辰，故而代號：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