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9 果然是他們

衛昭也精神一振，前線的事，那不就是秦羨也有消息了嗎？

姜安坐在那裡，道，「呈上來吧。」

小良子便從那人手中接過奏摺朝屋內走去，恭恭敬敬的呈到了姜安跟前。

姜安打開看了，然後遞給衛昭，「你也看看。」

衛昭道，「這事公務，我看不合適吧？」

「叫你看，你便看。你腦子活，看看能看出點什麼。」

衛昭卻之不恭，接過來看了。

奏摺是姜牧呈上來的，他說根據先前的情報和現在的情況來推斷，姜玉庭似乎很知道晉國兵力分佈。他還在奏摺中舉了例子，一開始覺得姜玉庭的打法很是奇怪，毫無章法。像是東一韓城人西一榔頭，可後來縱觀全局，便明白過來。他是在專挑兵力較弱的城在打，怪不得一直能夠勢如破竹。

奏摺上沒有明言，但看奏摺的人一眼就能看明白，這奏摺的意思很明顯，姜玉庭事先知道了整個晉國的兵力分佈。可見，京都城這邊應該有人與他聯合。他們沒法明說是誰，猜忌誰都不好，所以只是將情況說出來。至於是誰，便是要叫姜安自己去查了。

衛昭去看姜安，道，「七哥打算怎麼辦？皇叔他說的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否則也不敢將這份奏摺呈上來。」

「皇叔雖然年輕時候也打過仗，可並非大將之材。而且多年不打仗了，手早就生了，朝廷的許多事，他也沒那麼清楚。所以他沒那個能力推斷出這些。」

衛昭垂眸不語。她是早就猜出來，這份奏摺一定都是秦羨的意思，不過是借了姜牧的手寫下來的。

秦羨知道姜安對他有些忌諱，肯定是怕自己的話對姜安的影響力不夠。而且如今姜牧是主帥，他也不能喧賓奪主，所以才以姜牧的名義送回來這份奏摺。

姜安一點也不糊塗，很快就想明白了這件事。

「你沒什麼要說的？」姜安問她。

衛昭這才抬眸，道，「這事七哥應該和群臣商議一下。」

姜安道，「若是讓群臣知道，那人便可找機會逃跑了。小九，你有什麼想法？」

衛昭想了一下，道，「這能知道兵力分佈的人並不多，無外乎是兵部的幾個人。只不過七哥，這也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那就讓陸昂帶著人去搜，他們不可能一點證據都沒留下，陸昂會搜出點什麼的。」

衛昭明白姜安的意思。這份奏摺是密奏，還無人知曉。陸昂如果這個時候帶著人直接去搜，便是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那人根本來不及銷毀證據。

「小良子，朕與小九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叫陸昂按照朕的意思去辦吧。」

「奴才遵旨。」

小良子退下之後，衛昭便道，「七哥這事應該找信任的人商議一下，這晚膳也不必急著吃的。」

姜安道，「本就是要陪你用晚膳的。抓人的事，交給陸昂便好。笑兒，你去命人傳膳吧。」

衛昭和姜安便在翠寧宮中用了晚膳。

用過之後，姜安又在她那裡喝著茶，沒有要走的意思。

衛昭道，「七哥該走了，天色已經晚了。七哥再留在這裡不合適。」

姜安看她，道，「你擔心別人說閑話？」

先前他們也常在一起，流言蜚語沒有少，可他們總相互打氣，不去理會。如今，她忌憚這些了嗎？

衛昭笑道，「不是這個意思。是覺得你在我這用了晚膳，怎麼也得早點回去陪一陪七嫂。何況你也知道孕婦容易累，七哥在我這這麼久，我一直強撐著精神呢。期間偷偷打了好幾次哈欠呢。七哥沒看出來，我都不好意思提了。」

姜安抿了一下嘴唇，便擱下茶盞起了身，道，「你早些歇息，我明日過來看你。」

衛昭笑了一下，眉眼彎彎，道，「皇宮現在是七哥說了算，七哥什麼時候來都行。」

姜安神色柔和，走了出去。

笑兒上前道，「小殿下真有本事。把皇上給趕走，偏生還讓皇上沒法生氣。」

衛昭道，「我是真的累得慌了。換做以前，我已經睡過了。趕緊的，收拾一下，我去躺一會兒。」

衛昭躺在床上，很快便睡著了。恍惚中聽到有人喚她，又輕輕拍了她的背。衛昭迷迷糊糊醒過來，跟前站的是笑兒。

「小殿下……」

衛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聲音悶悶的，「怎麼了，笑兒？」

笑兒道，「皇上派了人來，說陸大人抓到人了。想讓小殿下過去看看。」

「既然抓到了，又何必叫我過去呢？我這身份不便參與太多公事的，七哥他……」說著，便察覺出不對來，她忙問笑兒，「七哥可有說別的什麼？」

笑兒搖頭，「只是叫人來找小殿下。但叮囑了，若是小殿下歇下了，也不必叫了。但奴婢想著或許小殿下想去看看，便私自做主將小殿下喊醒了。」

衛昭掀開被子起身，道，「七哥不會無緣無故叫我過去。我想……」

她的話沒說完。她心中是有猜測的，陸昂抓到的人，或許是她熟悉的人。姜安之所以叫她過去，或許是因為她……

但願不是。

衛昭穿好了鞋襪，披了衣裳，便往宮外走，又問道，「此時七哥可是在乾清宮？」

笑兒扶著她，點頭道，「在乾清宮。小殿下不必著急，慢些走。」

翠寧宮離著乾寢宮很近，幾步路便到了。

小良子在門口看到了衛昭過來，忙迎了上去，「見過小殿下……」

「人都在裡頭嗎？」

小良子道，「皇上吩咐了，若是小殿下過來，隨奴才走側門進去。小殿下現在偏殿聽一聽，等想出去的時候，再出去不遲。」

衛昭點頭，「勞煩帶路。」

衛昭便從側門進去到了偏殿。

而正殿內，姜安坐在龍椅上，看著眼前跪著的二人。

陸昂搜集到的證據，人贓並獲，眼前之人早已沒有了辯駁的餘地。

衛昭從通往正殿的一扇小門打開的一條門縫看過去，吸了一口涼氣。

果然是他們……

背叛晉國背叛姜安的人是王忠，被同時抓來的還有花想容。

「王忠，朕不用多問你。王家倒台，你對朕懷恨在心，你做這些，朕不問，也不姑息。到時候陸昂會帶你下去，該怎麼處置，朕無需多說。」姜安說著看向花想容，道，「你是小九的好姐妹，王忠一事，你可有參與？若沒有，朕可以看在小九的面子上網開一面。」

王忠去看花想容，朝她搖頭。

花想容卻微微一笑，道，「皇上不必對臣婦網開一面。這其中牽線的便是臣婦。」

姜安皺眉。

花想容道，「臣婦不會再承著九公主的情而活下去，倒不如讓臣婦與夫君生同衾死同穴，這才是對臣妾的網開一面。請皇上成全。」

花想容說著，伏在地上朝姜安跪下去。

姜安有些痛心，是在替衛昭痛心。

他知道衛昭對花想容付出了真心，是拿她當好姐妹看的。如今她看到這些，也一定很難受。

「朕問你，當初你進宮與朕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

花想容一笑，依舊是百媚生花，「自然是假的。當時與夫君說好了，演了這一出。知道皇上在意九公主，便刻意說了九公主的苦楚，對秦大統領的怨恨，這才讓皇上生了嫌隙，將秦大統領調到了西境。這就是個離間計，如此楚王那邊才能少了最大的障礙。」

姜安不曾想，竟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年輕的帝王有了怒氣，便要殺人。

「陸昂，將人拖下去。」

「等等……」衛昭從偏殿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