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甘情願的嫁
白天的沈思煙，豪爽乾脆，與將士相處也是落落大方，毫不矯揉造作，說話肆意瀟洒，他可還記得她今日與將軍們之間的談話驚世駭俗卻又妙語連珠。
可是今天下午他帶著沈思煙回來之後，卻又像是變了一個人，花痴噁心，讓他厭惡。
如果前面是她裝的話，可是他又不在，那些士兵更沒有理由去騙他們，沒有必要。而且也不像。
可是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在一天之內，轉換兩種性格。祁睢樘細想之後才發覺，種種跡象也只能說明，沈思煙今天下午居然是裝的。
祁睢樘可謂是氣的兩眼發黑，居然以那種方式逃脫了他的親熱。可是他又捫心自問，可能嗎？要知道，他們的婚姻，是沈思煙下藥得來的。
祁睢樘連想到之前他發現沈思煙的不對，現在心裡更加疑惑。同時開始懷疑她的身份是否有假。有可能是沈幕不想把女兒嫁給他而找的人替嫁。
比較這樣的事情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反正怎麼解釋得通沈思煙的變化，甚至是一個晚上就對他從愛到瘋狂得下藥，到成親之後就不理不睬，甚至遠離他？
晚上，祁睢樘又去了水月居。
沈思煙本來在和香兒吃飯，結果不小心看見某個煞神，嚇得吃飯嗆到了，不斷的咳嗽。
香兒在旁邊給她遞水給她，給她順氣。
「參加王爺。不知王爺現在過來有何吩咐？」沈思煙咳嗽之後，俯身行禮。姿勢動作和話語，沒有半分出錯。
「過來看看你。」祁睢樘又口出狂言，差點把沈思煙嚇著。沈思煙拍拍胸口，心想，還好自己剛才沒喝水，不然又得噎到了。
沈思煙看著祁睢樘的樣子，應該是短時間內不走了，她不知道他突然過來為什麼，不過為了自己不被噎死或者是梗死，她還是決定不吃飯了，也不喝水了。
「本王記得白天差你一個承諾。你想想，你要什麼。」祁睢樘沉默之後開口，主動提起了白天的承諾。
如果是其他人，怕是還希望別人忘記，不再記起。而祁睢樘卻是主動提出。這是他承諾過的事情，自然要做到。
主要是為什麼別人在害怕他的同時，對他敬重有加。因為他從來都沒有食言過。就連皇上都曾經說過，靖安王一承諾，可以抵擋得過黃金千萬兩。
此話不假！
沈思煙也驚訝，不過隨即認認真真的想了起來。很快就決定好了。
「這麼快？」祁睢樘也震驚她的速度。心裡鄙夷，果然是有備而來。看來白天就是她設的圈套嗎？就是為了這句話。
祁睢樘嘲諷的看著沈思煙。
「我要你白天的承諾——今天的事情一筆勾銷！誰都不許再翻爛賬！」沈思煙認真的看著祁睢樘，一字一句的說出口。
從她今天算計拒絕了祁睢樘開始，她到現在一直坐立不安。總覺得他會隨時報復回來。畢竟她今天得罪了他三次。而且次次都還嚴重。
只要她用這個條件換成祁睢樘不終究，那麼她就有理由堵住他的嘴，沈思煙得意，在心裡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不怪沈思煙的要求太簡單，只是她心眼小，沒有什麼遠大抱負，更沒有什麼家國讎恨，所以也不存在什麼報仇雪恨之類的事情。目前來說，就白天的事情比較大。
「就這麼簡單？」祁睢樘不可置信。可是突然他又閉嘴，心裡懊惱不該提點她。他早點兌換條件，他也早點完成。
沈思煙眼睛一亮，對啊，祁睢樘的承諾那麼值錢，她要好好利用才是。
「當然不是。還有。」沈思煙對著祁睢樘狡黠一笑，繼續補充。「我還要在王府的自由權利，想出府就出府，要有自由。而且還要每個月給我銀子花。你不許打我，欺負我。還要幫我欺負回去……」沈思煙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雖然都是些小事，可是如果這些加起來，在王府里絕對是可以橫著走了。甚至不需要怕祁睢樘。因為她有寶劍，是祁睢樘親口承諾的。
祁睢樘也嘴角抽搐到無語至極，他完全沒有想到沈思煙會換這個條件。在他長呼出一口氣的同時，心裡對她卸下了几絲防備。
「不後悔？」祁睢樘問。
沈思煙搖搖頭，不後悔。
「那好，我給你這個特權。」祁睢樘說話算話。答應了就不會反悔。只要沈思煙不後悔就好。
沈思煙得到祁睢樘的承諾之後，這才喜笑顏開。徹底放下心來。
祁睢樘看不懂她了，為什麼她費盡心機得到的他的承諾，就我了這個？是他看不懂，還是她太深？
「沈思煙？」祁睢樘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的敲打，慢慢的節奏明確。
「嗯？」沈思煙抬頭看著天，「王爺，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本王想問你一個問題。」祁睢樘目光深深的看著她。
「好啊。你問啊。」沈思煙不以為意。
「你父親，派你來的目的是什麼？」隨著話音一落，空氣中都沉默下來。收拾東西的香兒被嚇得打碎了手裡的碗。
「王爺，王妃……對不起。奴婢錯了，奴婢這就打掃。」香兒跪在地上驚慌失措，慌亂之間還讓破碎的瓦片割破了手指，鮮血直流。與她蒼白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
祁睢樘面色不虞，剛要開口讓人拖出去賣了，卻被沈思煙搶先一步。
「你在幹什麼？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是想挨打了嗎？」沈思煙不留情面的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香兒嚇得哭，眼淚在眼睛里打轉，就是強忍著，遲遲不肯掉下。沈思煙看著她可憐的樣子才放過了她。
「還不趕快下去？！沒我的吩咐不用上來了。」沈思煙看著香兒語氣惡劣。
「是。奴婢告退。」香兒被嚇得趕緊退出去，不敢再多待。
「你倒是好心。」祁睢樘看著她。「不過一個丫鬟，就是打殺了也沒什麼。」
沈思煙對著他笑，「她到底是我的丫鬟，只是做錯了一點小事，沒有必要喊打喊殺的，而且我用著她舒服，不想換人。」
祁睢樘笑，不置可否。若是人落在他的手裡，直接叫人發賣了就是，或者是打殺了。奴才，不順心在找一個就是。
剛才沈思煙的作為看似在訓斥香兒，實際上卻是在維護她。讓她下去，免得多生事端。看似懲罰，實則救她。不然少不了被發賣的結果。
「你這丫鬟，該不是做賊心虛了？所以才被嚇得打破了茶杯？」祁睢樘意味不明。可是眼裡的算計不容沈思煙閃躲。
「王爺說笑了。」沈思煙收起臉上的責備，陪笑的回敬道。
「那你說說，你與沈幕，有什麼目的？」祁睢樘一順百順的看著她，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沈思煙聽到了自己心裡跳的如鼓的心跳，祁睢樘的話也讓她措手不及。
細細的一思量，不知道他意欲何為。兩個人之間緊張的氣氛在空氣中凝結。
「如果我說，沒有呢。」沈思煙笑，看著祁睢樘的眼睛，「王爺知道我因為執意要嫁給王爺，父親已經很生氣了。甚至他還將我關在家裡，不然我出去。在成親那日，王爺也是知道的。我爹爹並沒有很高興。」沈思煙說的這些全都是實話。
「王爺，思煙嫁給你，是真心實意的。」沈思煙目光真切的看著祁睢樘，想讓他看清楚，她的目光沒有閃躲。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話里有幾分心虛。
「哦？是嗎？那本王是否還應該高興？」祁睢樘似笑非笑，語意不明。
她是心甘情願，可是是否問過他甘願？
祁睢樘想起沈幕的話還有暗衛給的情報，一時之間也有些頭疼。
「王爺自己明白的。」沈思煙給他打啞謎，閉目不在看他。只是那隱藏在袖子里微微顫抖的手，暴露了她。
祁睢樘不說話，盯的沈思煙頭皮發麻。
「王妃還是好生休息吧。明日是三日回門之日，相信沈丞相是在府中翹首以盼的等著你回去吧。」祁睢樘突然之間轉變話題，說到了回門之事。
沈思煙這才想起明日就是她大婚三日回門的日子。不過……
沈思煙一頓，「明日回門時，王爺要一同回去？」祁睢樘不說，沈思煙都忘了還有回門的事。她對沈府沒有什麼感情，反而因為沈幕抽打了她，心裡不太願意回去。
沈思煙皺眉，她可以讓他不去嗎？她自己都不想應付，再來一個祁睢樘，她怕自己會招架不住啊。
可是祁睢樘卻沒有回答她的話，留下一句讓沈思煙摸不著頭腦的話就離開了。沈思煙看著桌子上的熱茶，也一陣頭疼。
明日有硬仗要打了……
祁睢樘出來之後看著還亮堂著燭火的水月居，心想他剛才多次敲打試探，可是都沒有發現沈思煙有什麼不對。
可是她的性格大變又該怎麼解釋。難道真的只是他想多了嗎？
「王爺……」小廝看見祁睢樘出來，過來掌燈。
「走吧，回去。」然後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