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等了一會兒,身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他這才側身,單手撐著腦袋目不轉睛的看著芸娘,恨不得將她收在自己的眼裡一般,等確定她睡熟了后,他才輕輕地將隔開他們夫妻兩的被褥抱起扔到床下,想著早上在她醒來之前在放上,當他抱到香香軟軟的娘子后就一覺睡到了天大亮,芸娘是覺得自己腿被什麼壓著,動不了,以為是自己把孩子給踢到床尾去了,驚地睜開了眼睛,才發現自己腰也是被人摟著的,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誰,等一下,他中間的被子呢,他是怎麼過來的,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言而無信呀,於是她伸手推了推他,顧長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見她沉著臉,溫柔地笑了笑后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芸娘咬著牙「被子呢」「蓋著的」她就不該相信這男人,他怎麼可能會安分地讓被子隔開在中間,伸手推著他「你鬆手,該起了」「娘子莫忘了為夫受傷了,不用上衙門當值」「我知道,你趕緊放開我」「不放」「我如今身上還有異味兒,你不嫌噁心嗎」他下巴擱在她的頭頂磨蹭了幾下「娘子身上香香的不臭」芸娘自己都能聞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他還說香香的,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我想要去凈房」原本眯著眼的顧長安睜開眼,翻身坐起,芸娘疑惑「你幹嘛」他自顧自的穿上鞋子,拿過一旁他的衣衫遞給她「穿上,我抱你過去」「不用了,你睡吧,我讓柳兒扶我過去就好了」開什麼玩笑,讓他扶自己去凈房,芸娘自己都要被秀死了,他哪裡會管那麼多,見她不肯讓自己抱她去,直接將衣裳套在她的身上,伸手就要就要去抱她,芸娘連忙伸手阻攔「別撕裂你的傷口了」「那我扶娘子你過去」「我還是讓柳兒扶我過去就好了,你且在睡會兒,看著小月牙兒」顧長安瞥了一眼睡得很是香甜的女兒確定一時半而不會醒后將視線停在芸娘微紅的臉上「要麼我抱你去,要麼我扶你去」芸娘知道他的倔脾氣,不想他胸前的傷口撕裂,只好答應「你扶我過去吧」「好」於是芸娘讓顧長安扶著自己去了凈房如廁,他就站在凈房的門口守著,在裡面的芸娘別提有多尷尬了,忍著羞意入廁后,剛整理好衣衫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一雙大手伸向她「走吧」芸娘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要是自己褲子提慢了一點,光是想想都尷尬得很,羞惱的伸手拍開他的手「我自己會走」「我當然知道娘子你會走,但你身子虛,我扶著你放心些」說完手一攬,放在了芸娘的腰上,將她提溜出來回房,剛走到房門口就聽到屋子裡傳出了孩子的哭聲,芸娘哪裡顧得上那麼多,伸手用力的推開他,提起裙擺就往屋子裡跑去,柳兒正抱著哇哇大哭的小姐輕聲哄著呢,可她怎麼也哄不好,見著芸娘回來了,忙道「少夫人,小姐一直哭奴婢哄不好」「沒事,給我吧」芸娘伸長手從柳兒的懷裡接過女兒,養了有幾日的小月牙兒已經比剛出生時要白嫩上許多了,只是模樣還未雄完全張開,細看之下,小嘴和鼻子像芸娘,眉眼間則是像極了顧長安,她輕輕地拍著女兒,一邊解開衣衫打算給她哺乳,顧長安進來了,見她哄著女兒沒說什麼徑直坐在一旁的軟榻上看著她,她本就是溫柔的性子對待孩子變得更加的溫柔了,顧長安眸子幽深的望著她們母女二人,芸娘喂好孩子后發現他的視線還停在自己身上,有些彆扭「你幹嘛老是盯著我」「娘子好看」「呲」「怎麼娘子可是不行」「沒有」「小月牙兒長得可像我」「眉眼間略似」他不信地起身走了過來,看著已經吃飽睡著的女兒「我瞧著像極了」「略有相似之處罷了」「娘子」「嗯」「既然月牙兒與為夫如此相似,不如你沒事時便多看看為夫吧」芸娘驚愕地看著他「你沒事吧」「沒事呀,我想要娘子多看看我」芸娘發現自從他們和好之後,他就像搭錯神經了一樣,每日什麼也不做就守著自己,不管她做什麼他都會跟著,她現在有些懷疑,他受傷的不單單是胸口哪一處,興許腦子當時也受傷了「娘子,你在想什麼呢」「額,沒什麼,你若無事可做的話,我讓柳兒給你那些書過來你看,對了,你先前給我準備的遊記話本之類的我還沒看完,就在那箱子里,你拿出來解悶兒吧」他深深地看著她不說話,這樣讓芸娘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你幹嘛這樣看著我」「那些話本遊記娘子可是不喜歡?」「不是」「為何沒看完呢?」「不想看」「那娘子想看什麼,我嗎?」「你別說話」「為何,因為為夫說道你的心坎兒里了嗎?」若不是看在他受傷的份兒上,她真想一腳將他踢出去「懶得理你」柳兒在一盤整理著衣櫃,突然翻了什麼雙手捧了出來「少夫人,這件衣衫是否要漿洗一下」芸娘看過去,見到那件衣衫恍然大悟「拿過來我瞧瞧」』「是」顧長安看著那件眼生的衣裳「這衣裳是」「大人,這是少夫人給您做的」芸娘接過話茬兒「嗯,給你做的,試試看」顧長安眉眼之間難掩笑意「好,我試試看」他試穿了一下,正好,「這衣衫你什麼時候做的」「你去嶺南時閑來無事做的」他皺起眉頭「可是熬夜了,我不是特地交代過讓你好生歇著嗎」「白日無事做的,沒熬夜」柳兒作證「大人,奴婢一直盯著少夫人沒讓她熬夜,只是少夫人甚是擔憂你都白了頭髮」芸娘呵斥「柳兒!」柳兒吐了吐舌頭,顧長安喃喃自語「白了頭髮?」柳兒繼續道「是呀,兩鬢都有白髮了,少夫人讓奴婢將頭髮給她束在腦後,以此遮擋住」顧長安坐在軟榻上,伸手撩起她兩鬢的髮絲,果然看到了根根白髮,他的心痛的很,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是為夫不好,讓你憂心了」芸娘嘆息一聲沒有說話,他繼續道「倘若我沒能回來,你可會為我守寡」「不會,你都丟下我們母女了,我為何還要守寡」他撫摸著她的腦袋輕笑道「你不會,若你會的話也不會為我白了頭髮」芸娘也輕笑了兩聲后語氣感傷,現在想起那個噩夢心底還會生出絲絲恐懼感「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我怎麼捨得丟下你和孩子」「嗯,以後你去哪兒都帶上我和孩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