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在小月牙兒滿月的時候，柳丞相竟讓柳夫人給她送了禮來，芸娘正抱著小月牙兒在院子里玩耍呢，草長鶯飛，萬物復甦的季節，日日都有暖陽，柳兒小跑著進來同她說「少夫人，柳丞相夫人來了」「在哪兒呢？」「在前廳，老夫人正陪著說話呢」「走我們看看去」「奴婢幫您抱著小姐吧」「沒事兒」芸娘身子雖瘦弱，但在月子期間，有顧長安的同吃同住，倒是長了些許肉，可她的體力一直不是很好，大夫來看診說是生產的時候傷了元氣，要好生修養，於是每日在顧府只要顧長安在，小月牙兒永遠都不可能是在芸娘的懷中，除非喝奶睡覺，而且顧長安的眼神總是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只要她稍微遠離了他的視線，他就會急忙追上去，不允許她消失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

芸娘抱著月牙兒到了前廳的時候才發現來的不單單是丞相夫人一人，還有其他三位姐妹一道，各自落坐，見芸娘來了，柳夫人激動地起身相迎「來來來，讓我瞧瞧」柳夫人待芸娘一向是不錯的，從未因著她是庶女而苛待，於是她將月牙兒遞給她「母親您抱抱」「好呀」柳夫人從她手裡接過月牙兒，皺著眉頭「往後呀這你出門孩子還是讓丫鬟婆子們抱著吧，別累著了」芸娘微笑道「不會累的」月牙兒因養的好，剛滿月的體態比其他小兒都要好上許多，柳夫人一貫是知道她的身體，心疼她抱著孩子從院兒里走到前廳來，顧老夫人笑著說「你母親說的對，往後這月牙兒還是讓丫鬟婆子們抱的好，別累著你了」「母親，我沒事的」「嗯，快些坐下歇一歇」「好」柳夫人抱著月牙兒同顧夫人逗弄著，芸娘剛坐下，端起茶盞還沒喝茶呢，坐在她旁邊的大姐就問「妹妹。我方才聽說是你自己個兒喂孩子？」芸娘笑著點點頭，她皺著眉頭「你說說你何苦累著自己了，是府邸的奶娘不夠好還是怎麼的，若是奶娘不合乎你心意同我說，我命人給你請最好的」坐在對面兒的芸惠聽到大姐對芸娘的關心，撇撇嘴，想著自己生產後可沒見著她們如此關心，只是派人送了禮過來，而且自己坐月子的時候可沒人關心過自己，導致自己做完月子出來，又黃又瘦，再看看現在的芸娘，臉色紅潤，體態豐腴，於是她有些陰陽怪氣地說「是呀，大姐說的沒錯，妹妹你呀還是讓奶娘喂就好了，別累著了自己個兒」芸娘淺笑著看向芸惠「多謝三姐關心，我沒事，我若是累了，自會交由奶娘照料」「那就好，我就擔心妹妹你是個實心眼，一心一意都撲在孩子身上忘了自己」「有勞三姐擔心了，我不會的」「哎，對了，四妹，你這是第一胎是吧」這話問得屋子裡所有人都有些尷尬了，這不廢話不是，顧老夫人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了，坐在對面的柳芸嫻則是面不改色地起茶喝了一口幽幽地說「我瞧著三妹妹你是被三妹夫新納的妾侍給氣糊塗了吧」「你，你說什麼呢」「瞧瞧，三妹妹這還惱羞成怒了呢，你若是在府上受氣了就找讓你受氣的人發泄，別總是找四妹妹的不痛快」柳芸蕙一張臉漲紅成了豬肝色，坐在上首的顧老夫人和柳夫人裝作沒有聽到，逗弄著小月牙兒，芸淑笑著打圓場「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親姐妹，說說笑笑也就算了」「大姐說的是不過是咱們姐妹之間說說笑笑罷了，三妹你不會生氣吧」柳芸蕙氣得不行，勉強維持著笑意：「姐姐們說的是」她端著茶喝了兩口，胸口堵得慌得很涼涼地說「對了，芸娘，趁著現在身子骨恢復的好，你可要加把勁兒，顧府的香火可得全靠你了」芸嫻笑道「三妹妹你不必多操心了，四妹成親這麼久了，四妹夫未納妾室，孩子自然得從四妹妹的肚子里出來」「我自然知道，可我就擔心只生了這一胎就別沒動靜了」這話說的是真的沒有水平，這話不光刺到了芸娘還刺到了顧老夫人，顧家子嗣單薄，這幾乎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她今日來府上做客還銳說話，柳夫人還沒開口說話，顧老夫人先開了口：「柳三姑娘，哦，不對，是劉夫人，你今日來老身府上做客，老身甚是歡迎，可你說話做事多少還是得講一點規矩吧」柳芸蕙的臉色有些難看，被人主人當場訓斥，這可真是一件丟臉的事情，她求助的看向柳夫人和大姐他們，卻沒有一個人出來幫她說話，她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柳夫人看著她道「你已經出嫁為人婦，為人母了，說話做事過一下腦子，別不過腦子說話惹人厭煩」柳夫人這話說的過於重了些，屋子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顧老夫人懷裡的小月牙兒突地哭了起來，顧老夫人連忙哄著她，柳夫人也放軟了聲音幫忙哄著，芸娘對此時哭泣的月牙兒充滿了驚喜，心想「你這孩子倒是機靈，感覺到氛圍不對開始哭了」

柳嬤嬤和柳兒端了新泡的茶還有糕點上來，剛剛放下，門房婆子就跑來稟道，外面有許多夫人姑娘來賀禮，顧老夫人和芸娘都有些懵，月牙兒的滿月酒，他們並不打算大肆操辦，自然也沒有給其他的高門貴族的夫人們送帖子，顧老夫人讓嬤嬤出去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情況，芸娘也跟著去瞧個究竟，沒想到來的全都是臨安城裡先前與他們並不來往的高門貴婦們竟然也紛紛送了禮來，顧長安和張梁走到街口就瞧見了這一幕，他們似乎對此早有預知一般，十分冷靜地看著原本冷清的顧府變得門庭若市起來，最是讓人驚愕的是這些人送了禮后，連茶也沒喝，只是同一向不出門交際的顧老夫人攀談了幾句便匆匆離開了。

張梁道「你這岳丈為了搞你，都這麼明目張胆了」「我問心無愧」「我知道你問心無愧，可今日來的這些人幾乎都是你岳父的那一黨的，而今，謝太后也十分信任你岳丈，陛下手裡的實權並不多，在諸多事宜上都是聽信謝太后和柳丞相的安排，到時候那個黃大人再參你一本可會吃不了兜著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