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天還蒙蒙亮,香盈袖便被一幫進進出出的人吵醒。頭疼的很沉重,像是腦袋上頂了口鍋一樣。勉強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為首的嬤嬤一臉鄙夷的抽走了床中間的白色帕子,看了眼白凈的帕子。似意料之中一樣輕笑了一聲。

香盈綉險些就綳不住了。內心一直重複著我是傻子,我是傻子,我是傻子。重要的是要說三遍嘛!這才恢復木訥痴獃的深情坐直了身子一動不動。

時而面無表情時而呵呵傻笑,瞧著一群人你前我后的將原本喜慶的房間收拾了個乾淨,除了沒揭掉「喜」字刺眼的明晃晃。

「給王妃娘娘清洗換裝下,等下要進宮見太皇太后」嬤嬤特地加重王妃二字,語調卻是極為嘲諷的。

香盈綉心裡一個滴溜猛的劇烈咳嗽,一口濃痰沾著口水全吐在了嬤嬤臉上,接而傻呵呵的大笑。

嬤嬤又是噁心又是氣惱的失了儀態的尖叫著,一張嘴臉上流動的物體便順著嘴角的輪廓流進了嘴裡。一陣乾嘔,雙手想要往上抹,可一想到臉上的穢物,雙手便停在半空不停揮動。

房間里不多的奴婢們全都捂著嘴,隱忍著笑意。任憑嬤嬤胡亂叫喊也無人前去幫忙。

原來是個不被人待見的老婆婆。香盈綉內心明了了一番,更是賣力的呵呵傻笑著。

秋雨、冬臨端著洗漱的用具不明所以的望著屋內已經凌亂的嬤嬤,又看了裝瘋賣傻的香盈綉即刻明了。

「帶宮裡的嬤嬤先下去歇歇吧!」門口傳來了一聲似冰潭中清冷的話語。癲狂亂叫的嬤嬤一個冷顫安靜了下來。

閑暇看熱鬧的奴婢這才匆匆領著嬤嬤,離開了去。

清晨微光瀟洒在門口,那一身來不及褪下的紅色喜服越發的紅光灑盡。一絲清風吹過,髮絲隨著衣袖輕晃幾下后緩緩落定,背光的人,似從地獄寒潭裡走來的人,任憑微光的照灑都化不開那骨子裡的清冷。慢慢的朝著主屋走來。

香盈綉一個機靈竟不自覺的覺得有點冷,可是艷陽高照,也沒到秋分的時刻啊。

一個照面也沒有,似無香盈綉這個人般,自顧自的走到了屏風后。不消一會便聽著窸窸窣窣脫換聲。

待出來時已是發束高齊,墨玉發簪子扎在同是墨玉製成的發笄之中。一身墨青色蟒紋朝服。使之原本清冷的氣息更是多了不容忽視的威嚴。堪比王者的凌厲。僅是一言不發就叫人戰兢。

「給王妃打理好。」淡然的一句后便離去,再無多言。

桌上正式的放著一片粉紅的王妃服。各種鳳釵珠寶。

「咱們這新娘從出嫁到回門前都得穿帶紅得衣服,寓意喜氣長存不散。」秋雨喜滋滋的說到著,深怕只有自己知道,別人不知道似的

冬臨尤為無奈的搖著頭,替香盈綉梳妝著。

香盈綉甚是認真的點頭回答「哦~~~原來這樣,那秋雨,你以後都穿紅色吧,說不定以後咱們天天喜事。」

秋雨開心的點頭,卻又覺得哪裡不對,一個前後明白便知道她家小姐又打趣她了。抿著小嘴,甚為生氣。單邊的酒窩深深險著,明看著生氣卻讓人瞧著尤為可愛。香盈綉輕笑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特別耀眼。

屋頂上的那抹墨青色身影輕合起琉璃瓦。雙唇緊閉柔和了線條卻不自知,眼神帶著一絲疑慮和微微的想不明白。接著一個晃動,消失在高屋之上。

一番折騰,已是艷陽展露,高挽的髮髻後方系了一個蝴蝶結的長錦,一身石榴色委地錦緞長裙,裙擺與袖口銀絲滾邊,袖口繁細有著淡黃色花紋,淺粉色紗衣披搭在外。使得原本清淡的粉色,似嬌兒待羞的更顯粉嫩。

裙面上綉著大朵大朵的紫鴦花,煞是好看;腰間扎著一根粉白色的腰帶,奇異的花紋在帶上密密麻麻的分佈著。

秋雨和冬臨全都看呆了眼,哪怕是臉上的不足也能被自身所散發出來的氣息給掩蓋,讓人一時無法察覺。接而被香盈綉一臉傻笑給斷了氛圍。秋雨滿心鬱結的轉身走過先。冬臨輕掩唇笑著。她家小姐果然比那檯子上的戲子轉換的都快。

御王府前停著一輛通體華貴的馬車。馬車旁一匹通體黑的發亮的駿馬上坐著絕世容貌卻冷淡凜冽的人。除了人有點掃興,其他的都讓香盈綉不覺眼前一亮。

香盈綉仍舊不變的一張傻呵呵的笑臉,馬上的百里君凌目視前方,微側腦袋輕看了眼此時的香盈綉。微閃動的眸子一瞬而過,轉而清冷。

清晨的驕陽打在他的側臉,讓傻笑的香盈繡的片刻暈眩。分不清自己此刻是裝傻笑,還是真的看呆了傻笑。

越見熱鬧的街頭,人們頓足在御王府門前,紛紛議論了以來。

人群里的話語開始散開,人們本著一顆原始八卦的心開始與認識不認識的人搭言起來。

「那就是傳說中的御王妃啊?」

「這還用懷疑啊,你看那一身的綾羅綢緞。擺明了王妃啊。」

「我昨晚兒聽說,這王妃可是又傻又瘋的,好像天缺」所謂天缺就是一生下來就有殘缺的人。

「真的?這香學士也是膽肥了。」

「什麼呀,我看你們不知道吧,這又瘋又傻的人,好像是司徒家姑娘,據說司徒老元帥都從那邊疆馬不停蹄的往回趕呢。」有個人急急的插足著,像是比別人知道的要不一樣更顯自己本事般。

「什麼?你說的可是開國來作為不少?鎮守邊境主帥司徒老將軍和那個一品將軍司徒浩然的司徒家?」人群里紛紛炸開了。

「可不是,就是那個司徒將軍。」那人頗為得意。

「我聽說,這姑娘雖是香學士家的嫡女,卻是以司徒家作為娘家,以司徒家嫡女的身份嫁給了御王爺的。」那人又匆匆的補說著。

又一片嘩然。不以主家人的嫡女出嫁,以母家人作為娘家的嫡女出嫁,這也算是前無古人所能做出的事情,擺明了就是以後與香家斷絕關係了。

「這香家到底是什麼時候與司徒家結的親啊,我記得十五年前司徒家就對外弔唁說司徒靜死了啊。」人群中較年長的人喃喃著。

………

「那個姐姐的臉一半紅的。」有個小孩子奶聲奶氣的伸手指著。

本熱鬧的街頭又炸開了鍋。

「天哪,可惜了一張絕好的容顏。」婦人們無不惋惜。

「沒想到這御王爺娶了又傻又丑的王妃,雖說是司徒家的人,可也太令人惋惜了''」人群中變了氣氛的無不替御王爺委屈。

討論的話題不停轉變,卻始終離不來司徒家。轉而變成了她的容貌。香盈綉更是不在意,只是沒想到司徒家那麼厲害。

仍舊一臉傻呵呵的坐進了馬車。帘子將下來的那一刻瞬間變成了冷漠臉。香盈綉在想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盤盤她有多少財產,好為未來做打算。

馬上的人兒看了一眼緊閉的窗帘,依舊冷漠的趕過前。

一路漸行卻也不覺慢,馬車穩穩的停了下來。香盈袖整理整理情緒,瞬而一轉一臉的痴獃傻笑模樣。

此時的驕陽不高照,卻也是讓人有點刺目。香盈袖不自覺的以寬袖遮光,這才勉強看清了皇宮的模樣。而那抹墨青色人影早已不顧她進了那座高大的紅木大門裡去。

香盈綉急急提著裙擺追了上去。緊隨而後的秋雨和冬臨卻被攔了下來。這是要她一個人跟那個惹人厭的傢伙一起咯。

香盈綉當然不願意了。

嘿嘿上前便抓著一個侍衛的手臂不撒手。糾纏著讓冬臨和秋雨陪自己一起。

侍衛卻驚慌的怎麼樣都不是辦法。沒料到王妃是個傻子。

求助的眼神投望向那抹在遠處停下的身影,看著那人先是停住,接著慢慢的轉過身緩緩走來,這才急急的送口氣。

「王…王妃…請自重!」那侍衛都快哭了,胳膊都快被扯斷了。

「什麼自重?我不重啊,你讓她們跟我進來,跟我進來!」香盈綉就差整個人爬上去。

身子一重,整個人被提了起來,香盈綉胡亂揮打著。

「除了皇家自己的人,但凡沒有被請的都不能進去。」頭上的聲音冷冰冰。香盈綉卻停著不鬧了。停頓一會竟嗷嗷的哭了起來也沒有說任何話,就是哭。

「王妃是個傻子,這二人一直照顧王妃,就放一個進來。」那侍衛一聽,急忙隨便拉了一個進來。這御王爺可不是誰都惹的起。

香盈綉一看是冬臨便放心了。是秋雨的話她照顧自己還要想著怎麼照顧她。有冬臨她該幹嘛幹嘛。

秋雨一臉的擔憂。冬臨給了一個放心的眼神,便跟著進了宮。

「這王妃是個傻子和醜八怪!我以為昨個兒流傳的都是誇大,現下看來真不假。」對面的侍衛無不惋惜的砸吧著。

被香盈綉一番折騰早失了八卦的心。

「行了,他人家的事都關不著我們的事,更何況又是那權貴的家事。」生怕多說招了禍端,急急示意那人收了話語。

好一番七拐八歪的像是走到了正中央,過往的太監宮女一見百里君凌全都微顫著伏地。

這人是有多討人嫌棄。香盈綉內心止不住的把白眼前空翻後空翻的翻騰了幾遍,還覺得不夠對他的輕視。可又不敢對那人怎樣。

忽然來到一座庭院前。兩邊齊齊的跪守著宮女太監。一道長長的鵝卵石道路蔓延前方。兩邊整整的種著桂花樹。全是桂花樹。這老太太真是愛桂花,香盈綉伸長了脖子不停的張揚著。

來到一座高雅不失尊貴的房屋前。高高的房樑上掛著一塊通體金黃的牌匾!上面鳳飛著氣息儒雅的三個字「祥鳳宮」。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萬世劫因你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萬世劫因你
上一章下一章

第8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