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黑煙越打越濃,竟漸漸的聽不到了裡面的聲音,一切都安靜的可怕。
香盈袖緊緊握住手,手中玉被緊握著如同這雙手緊張。
香盈袖咬咬牙,垂頭一頓,再抬眼時已是雙珠猩紅。
「董哥哥!」
董束耳邊傳來各種輕靈的少女輕喚。
黑煙猛的一停,董束頓化人形。
陌鈺盺和百里藍陌已是昏迷邊緣,緩緩墜落,陌祭語急急上前接住。
「不可能,你們都死了,魂魄都被食散怎麼會。」
捂著耳朵到處亂撞。
「董哥哥,我們沒有死啊,一直都在你身邊呢!」各種女聲的嬌嗔。
「不!你們都死了。」
「怎麼會死,我們……」重疊的女子聲驟停,然後呵呵的笑著。
「我們還想吃了你。」
忽然寂靜轉為凌厲的風嘯嘶吼,董束開始發狂亂撞猛然停下,忽然學起女生的嬌笑,抬起自己的僅有的一雙手留著口水痴痴的笑。
「這個好吃!」說罷張口便開始撕嚼著手,場面血腥又殘暴。
「盈袖,我沒事了。」百里藍陌搖搖晃晃的走到了香盈袖眼前抱住。
香盈袖猩紅的眸子淡去恢復黑色,抬眼瞧了下百里藍陌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手中的黑玉脫落而出。
此時無力的陌鈺盺瞧著那塊黑玉,眼眸皺緊,不顧平時的威儀急急爬了過去,顫抖著雙手拿起那塊玉,又激動的瞧著香盈袖。
「我的孩子,娘親無能,讓你無父又即將無母,我想瞧著你長大,瞧著你與心愛的人結婚,想要看你的孩子出去,可是我做不到了……我用一生的功力保你安然生下,不知你會不會怨我,可是我真的不想就這樣放棄你,放棄我和他共同擁有的你。」
一滴淚滴落在沉睡眯眼的嬰兒臉上。
香盈袖被一陣溫熱驚醒。
猛的坐起,淚水不停的流,百里藍陌摟著香盈袖。
「怎麼了?」
「我夢見我娘了,她說她對不起我她說她不想放棄我。」
香盈袖咬著唇像個及其委屈的孩子埋首在百里藍陌的懷裡。
「你現在好點沒?」
百里藍陌小心的問著。
「嗯好多了。」香盈袖擦著淚點頭,一轉頭一屋子站著陌鈺盺一家。
香盈袖格外的尷尬。
陌鈺盺慈愛的眼神緊緊的瞧著香盈袖,讓香盈袖有點不自在。
「接下來聖主有事跟你說,不管是什麼事我希望你都能冷靜些。」
只聽一聲略微擔憂的嘆息從上頭響起。香盈袖有點不解。
「你是我的孩子,永聖的聖公主。」
陌鈺盺眼眶有點泛紅,想要往香盈袖靠近卻瞧著微微一縮的香盈袖而失望無措的往後退了一步。
香盈袖有點慌張的瞧了瞧百里藍陌眼中都是不信加疑惑。
「我知曉你難以接受……」
說罷扯下自己前領胸前有個細不可見指甲蓋大小的紅色烙印般留下的東西看形狀好似鳶尾花形狀。
「我陌家嫡親血脈男胸前女後背皆有鳶尾花胎記,生來便有。」
香盈袖不自覺的反手摸像後背。
腦中浮現出秋梨有次驚訝的反應。
「娘娘,你這後背的胎記真是有趣像極了一朵花。」
香盈袖那是並未在意,此時卻是有點慌亂無措。
抬頭尋找百里藍陌,想從他眼裡得到否認。
「我瞧過了,一樣。」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讓香盈袖更不知如何反應。
腦海里忽然浮現出母親的痛哭和悲傷,皺眉一怒。
「你既有家室又何苦招惹我母親,又為何拋棄她,拋棄我。」
陌鈺盺黯然垂頭。
聖母緩緩走來對著百里藍陌歉意一笑。
「有些事是只有家裡人知道的,還請看少主在外面等候下。」
百里藍陌皺眉不言,緊緊的握住香盈袖的說。
香盈袖穩住了情緒。
「你先出去吧,我倒要聽聽他們能說出什麼些家室來。」
看著百里藍陌走了,聖母瞧著香盈袖仔細看著,又轉頭看向陌祭語。
「祭兒,你這麼大了,娘親和你聖父也不該再隱瞞什麼了。」
陌祭語皺眉不言似乎知道什麼般。
「你不是你聖父的親生子。」
香盈袖抬頭皺眉。
「你聖父與你生父是一對雙生子,自古君王只能一人,弒父殺兄的更是難以計數,都是自己的孩子前聖皇后恐慌兄弟二人日後的手足廝殺,待滿月之時連夜托母家親信送走一位太子……」
陌鈺盺從小生活在母家親信家裡,從小遊歷江湖,行走在三朝十六國,甚少回永聖皇宮,更是無心帝王之位的爭奪,瞧著同樣的兒子一個聰慧好學,一個閑散怠惰,便早早給了陌鈺盺一個閒遊王爺的稱號。
自此陌鈺盺更是肆無忌憚的閒遊了起來,國會大事從不到場,更是不插足權爭,只是空有名頭的一個王爺。
先聖太后壽宴,陌鈺盺實在推諉不了回了宮。
不想這一回宮便被人算計。
兄長陌鈺初是聖太子多少官家小姐垂愛的對象,更是當時聖國相千金所愛之人,本來兩人更是長輩們看好的一段姻緣。
無奈陌鈺初早早的便對學士府的千金柳清染種下情根,就是現在的聖皇后。
兩人也是相互深愛,不知覺中私情以深。
國相千金更如敵人般無時無刻的不在算計著。
壽宴當天,國相千金與國相朝內在的聯手算計了陌鈺盺和柳清染。
好在陌鈺盺從小遊歷江湖見過的什麼事都有,瞧著床上扭捏的柳清染便知被人下藥了。
於是運功化解體內的情毒,因為之前的扭動,柳清染有點衣衫不整。
毒解開之時一群人帶著陌鈺初和聖皇后聖主前來推門而入。
陌鈺初什麼話都不說氣惱的便與陌鈺盺打了起來。
陌鈺盺站立不動任有陌鈺初的踢打。
「你為何做出這樣的事,我好不容易說服了聖父讓我取清染,為何……為何。」
手心手背都是肉,聖皇后不知該如何說話,好歹也是常年在身邊帶出來的孩子,便苛責了陌鈺盺來。
柳清染撫著肚子理好衣衫淡淡的看著憤怒的陌鈺初。
自始自終只問了一句:「你不信我?」
瞧著陌鈺初的躲閃柳清染輕輕一笑,轉頭看向陌鈺盺笑的格外凄涼。
「事到如今,你願意娶我嗎?」
陌鈺盺當初與司徒靜並未相識。
而方才他解毒的時候知曉了此時的柳清染已懷有身孕,而這孩子是誰的他心中有自然有數了。
他大可以不娶,她也大可以撞牆而去。
但是他沒有她也沒有。因為年少義氣江湖裡行走的他更是攬下了所有的醜惡的名聲。
「好啊。」
陌鈺盺玩世不恭一笑答應。
陌鈺盺更未想過自己日後會遇到司徒靜,更是未想到因為當時的義氣承接的婚姻讓他的婚姻終生不得。
更諷刺的是同年同日他們的婚禮與陌鈺初和相爺千金同日完婚。
他們的婚宴無人前來,而他們得到長輩全聖朝的祝福。
「一個背叛愛情的女人,一個奪兄所愛的男人,誰又會給予祝福呢。」
柳清染清涼一笑,望著陌祭語的眼神卻是堅韌不悔的。
陌祭語心疼的握住母親的雙手。
「聖主,我記得我五歲時見過這幅模樣的女子從偏居出來,一再的強調我一定要將母親找來照顧你,說你受了重傷,我瞧著她總覺得熟悉卻總是想不開,現下越發的深刻才想起這庄事來。」
陌鈺盺激動的瞧著香盈袖。
「這也是為什麼我想不明白的事,我明明從未碰過你母親,你卻是我的孩子這件事。是你母親救了我。就是那夜才有了你,我和銀柳的孩子,我的孩子……」
說著竟落淚而下,小心的伸著手想要靠近香盈袖。
香盈袖沉下臉來,忽然覺得……
又是為什麼不說?有疑惑為什麼不問?
古代人的思維是怎麼了?
忽然抬頭看著她的父親,僅僅是過了一夜表示滿臉滄桑加哀愁,不免心中一陣波瀾。
「我現在還不知該如何面對你。為何你與母親這般不說不問,卻讓我承受無父無母這麼多年。」說來還真的覺得有點委屈呢,竟鼻子一酸流下來了眼淚。
陌鈺盺手腳慌亂的在床沿不知如何。
「我……我要是知道,我怎麼會讓她就這樣走,這事發生在我們久別後第二年,我怎知她會忽然出現救我,當時我做好死去的準備。」
「你既然說不清,那讓我自己看如何?」
香盈袖說著,其實她有機會自行進入,可是關於父母的她想得到同意。
陌鈺盺微微一愣隨即找來凳子坐在一旁。
「也是,你有那樣的能力,說來也亂,更怕你不信,你自己瞧瞧吧。」
陌鈺盺其他的事她不感興趣,只有母親的事她想知道。
畫面停在了陌鈺盺仰看天空突然垂目瞧著不遠處的卧牛石上一個鮮紅的身影在微微晃動,不禁瞧了入迷。
那個場景就是那張畫像里的母親。
司徒靜悄然朝著陌鈺盺這方看來,輕笑一聲。
「我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