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這就是命
許老爹是其中一個,躺在病床上剛緩過來神,就急急如律令的將許公子召喚走了。
許晴兮和張玟兩個人對視一眼,也算是看明白了,墨紀楓這是在動銳陽。沒算上許公子,是因為這傢伙完全是為了能常在墨紀楓別墅鬼混,製造給許老爹看的障眼法。
至於許晴兮和張玟為什麼瞄懂了,一則,張玟是精通數據的高手,略加分析可知。二則,許晴兮太明白墨紀楓原本就有動金凌雲的想法,這樣一來就不難判斷了。
「銳陽……」張玟恍然想起來道:「原來是他呀。」
許晴兮回過神道:「張玟姐,你知道金凌雲?」
「當年沐青媛和墨紀楓的事你了解多少?」張玟沒直接回答,反倒問起了她。
許晴兮搖搖頭道:「不怎麼了解,紀楓從來不提,我也不會問。但沐青媛好像對紀楓挺來勁,紀楓不怎麼搭理他,墨老子也一直想將沐青媛做兒媳扶正了。這和金凌雲有什麼關係嗎?」
「沐青媛和墨紀楓交往過,你也不知道?」張玟真是懷疑許晴兮被墨紀楓賣了還會幫他數錢。
許晴兮沒怎麼太意外,或者說有些在意料之中。因為她記得余媽似乎提過這麼一嘴,但她沒怎麼放心上。原來是有交往過啊,那就不奇怪沐青媛為什麼對自己那麼大仇那麼大恨了。
「不過,他們交往過和金凌雲有什麼關係?」許晴兮這裡沒聽明白。
張玟也不賣關子了,看她道:「交往期間,沐青媛跟別的男人睡了。」
「你說的別的男人,不會就是金凌雲吧?」大意外!
因為許晴兮印象里,金凌雲還算個溫文儒雅,懂禮節的人。那時和他交往,他總能做到尊重她的意見,兩個也就僅限於拉拉小手,禮貌性的吻別。
「怎麼,你很意外?」張玟道。
許晴兮乾笑了兩聲,沒提起自己也和金凌雲交往過的舊事。
「那然後了?」
「還有什麼然後。」張玟道:「你覺得墨紀楓那樣的男人能雲許這樣的事嗎?沒多久發現就和沐青媛分了。」
「哦。」許晴兮似懂非懂的點頭。
張玟搞不懂她這一臉,跟聽別人八卦一樣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許晴兮的傷腳這幾天總有點隱隱的癢,不知道是不是傳說中的快要長好了。敲了敲石膏的外殼,能早點拆了就好。
報紙上的內幕轉眼就風淡雲輕,金凌雲怎樣和她無關。她原本就是墨紀楓拿來壓制金凌雲的工具,僅憑的是金凌雲對自己那可悲的愛。有時候,她越來越覺得自己矛盾,其實愛一個人放諸任何人身上都沒錯,錯的是以愛之名出現的各種目的。
她有時候想自己是可恥的,利用一個人的情感去報復,可一想到家破人亡的許家,無恥的念頭又變得沒那麼難接受。
許晴兮讓張玟在下面先坐會兒,她要去整理一下床。墨紀楓說卧室是很私人的空間,不讓下人進去,這個重任自然就交給了許晴兮。
墨紀楓的外套丟在床尾凳上,許晴兮收拾了放到洗衣籃,吩咐下人拿下去清洗了。下人在洗衣服前,習慣性的會去口袋裡看看是不是有東西,哪怕只是一張小紙片他們也不會隨便丟了。何況這次還真是好大一張紙。下人不會擅自打開看,交給了太太。
許晴兮打開看了下,上面劃了幾組數字,不知道什麼意思。她還是拿去放到書房的桌上。
書房的窗帘還緊緊的拉上的,屋子裡有些暗沉。許晴兮將紙放到桌上,滾著輪椅去將幾扇窗的窗帘全都拉開。日光一些傾瀉進來,書房忽然亮敞了起來。
許晴兮正要出去,瞧見桌子角上半懸著一隻錄映筆,險險的好像要掉。她伸手將錄影筆推進桌面上些,卻意外的讓桌邊刮開了錄影筆的開關。
裡面是女人沙啞哭泣的聲音,她說:「爸,我終於……被壓垮了,您滿意了嗎?」
是林綺雯的聲音!
許晴兮猛的拿起錄影筆關了,再打開,那沙啞的哭泣再起。
沒錯,是她的聲音,怎麼會……
「這一刻,我想……破空的煙花都比我精彩。短暫,可至少光彩奪目過。而我連這稍縱即逝的精彩都不能。我一直默默的,我以為熬過去了爸爸欠下的那些賭債,剩下的平淡才會長久。可也許是像我這樣的人天生不配得到眷許,而我自己也錯了。」
錄影筆里的哭泣漸漸穩了,換上絕望的語調。而剩下的話卻是給自己的,許晴兮怎麼也沒想到。
「晴兮,我不知道這些話你會不會聽到,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半個月前,沐青媛突然找上了我,讓我留意你在公司的一切。我當時很奇怪,但還是實話告訴她我跟你不熟,只是見過一面而已。她說這就夠了,然後拿出來一筆錢說要給我,我當時害怕不敢接便拒絕了。她應該是有備而來,竟然知道我爸濫賭在外面欠下許多賭債的時間。她還說服我,並不是什麼為難的事,只是讓我留意你這麼簡單。我承認我在猶豫后還是動心了……」
「沒過多久,她就讓我約你出去,並沒說去哪裡。但我沒照做,她也沒找我,我以為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直到那天早上……就是你看見我被認堵著的那次,我撒謊那是我男朋友,其實我不知道他是誰。我不想多生事端……可竟然是你幫了我,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沐青媛找來的人,教訓我……」
她沙啞沒什麼力氣的聲音,忽然聲嘶力竭的哭著哭著又笑了。斷斷續續的,窮途末路般說著:
「晴兮……晴兮,就是那天……那個男人又出現了,他一直跟蹤我……跟蹤我……我沒逃得開這個惡夢,這輩子都醒不來的惡夢。公司電腦上照片的事是我做的……我也自食惡果了。懲罰嗎?真重。對了,她提到過一個金總……」
內容就在這裡戛然而止,許晴兮已淚流滿面。
以前,她聽老人家說過一句話。女孩子就是菜籽命,撒的地方好就長得好。撒的地方差,要想翻身,就看能不能嫁得好。嫁得再不好,這輩子就只能這樣了。她說這個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