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心慌
葉文聽我說的並不說話，雙眼通紅的只是盯著咖啡杯，好像能看出花一樣。
「文姐，其實外界有很多說您性情古怪，行為乖張的，今日看您其實並不是這樣，您也只是個女人。」我依舊說話，葉文也依舊不理會。
我終於知道葉文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的丈夫是她的精神支撐，但丈夫已然不在，沒有人會對她像她丈夫那般，沒有了避風港，沒有了支撐她只是個女人，更何況要混跡於商場之中，就更難。
我以為葉文是難受的無法說話，可她手中轉了許久的咖啡杯突然停下，眸光中的淚水以悄然不見，只是略帶著微紅。
葉文起身朝著我道：「我雖然看你親切，但不代表我可以慣著你，蘇小姐剛說的話讓我很氣憤，你憑什麼以為他就不能多活一年？即便是他已經死了，你也沒有資格去咒他！」
葉文突然翻臉，是我萬萬沒想到的，任何一個人在此時都不會像她這樣，前後不過一分鐘竟然完全換了個人一般。
我也被她嗆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葉文見我一句話不說，轉頭拎著包就往門口走，我急得連忙拉住她，腦袋裡想起徐凱提醒我的話，凡事兒要反著來。
「文姐，我是沒有資格，但您也沒有資格，過去的事兒早都過去了，活著的人不能讓死人堵沒了路，您既然知道您的丈夫愛您，你就知道他願意這樣看著你整日消沉？」
葉文抬頭就道：「我沒有，公司我做的風生水起，每天我都會像以前他在的時候一樣過！」
「您是做的風生水起，可您的心呢？不過是個行屍走肉，愛人的方式有很多種，愛你的人也有很多，幸運的是您得到了一個愛您的人，可我呢？
人比人氣死人，您不能拿過去的幸福去懲罰您死去的丈夫，也不能懲罰您自己和周圍的人，如果您堅持這樣，那您的設計我也不做了，反正我無法為一個心死的人做出她想要的房子。」
葉文聽我說眸光黯淡了許多：「你什麼意思？」
我也不在乎，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像葉文這樣的人，我開始就不覺得自己可以設計出她想要的房子：「哀莫大於心死，家是有溫度的地方，心死的人無異於一具喪屍，住在哪裡還不是一樣？」
我說完，就往外走，葉文再叫我，我也沒在理會，說不清楚為什麼自己這麼生氣，只知道就是不想理她。
從清吧里出來，我就打了車來到公司，徐凱似乎看出我臉色不好，本來想去我辦公室，透過玻璃看了我一眼就轉身離開。
我想想葉文的生活，再想想自己過的日子，突然覺得老天很可笑，拚命活著的人卻在拚死掙扎，擁有一切的人卻不知道珍惜，雖然對於葉文我的確覺得親切，但她在我這裡只會讓我覺得矯情。
在自己的辦公室坐了一會，就收到了霍成澤辦公室秘書的電話，霍成澤要我5分鐘之後過去，也沒說要幹什麼，我心裡有些忐忑，他才剛升我為天華集團建築公司的主創設計師，我這就趕走了他一個大金主，要是知道了，估計得扒了我的皮。
躡手躡腳的我走到了霍成澤的辦公室門口，按理說和霍成澤已經有過那麼多次的親近，不應該再怕他，可他這人就是奇怪了，我每次只要一靠近，心裡就犯嘀咕。
大概是霍成澤看到了我在門外，便沉聲：「進來。」
我鼓起勇氣推開門，隨後又將門輕輕關上，霍成澤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專心工作，並沒有理會我。
許久之後……
「搞砸了？」他一邊說話，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屏幕，眸光之中不帶半點起伏，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情，就越是讓人感到害怕。
我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霍成澤沒在說話，繼續做自己的工作，我坐在那裡就像個透明人一樣，大氣兒不管喘一下。
終於到了下班時間，公司的人都陸陸續續的去吃飯，我的肚子也餓的咕咕叫，霍成澤卻依舊坐在那裡。
我試探性的問：「要不……您先吃飯？」
「餓了？」霍成澤久久才回答。
我連忙點頭。
霍成澤在電腦鍵盤上飛快的打字，隨後啪的一聲合上了電腦：「走，去吃！」
霍成澤單手拎著衣服搭在肩膀上，走在我前面像一堵牆擋住了我所有視線，我跟在霍成澤的身後，他步伐穩健，走路帶風，我像個丫鬟一樣溜溜的跟在後面特掉價，就故意放慢了步子，與霍成澤保持距離。
一路到了餐廳，霍成澤簡單的點了兩份套餐，隨後便自顧自的玩手機。
在霍成澤的面前，越是安靜我就越心慌：「對不起，今天我搞砸了。」我自覺道歉，拿了桌子上的茶壺主動給霍成澤倒茶。
霍成澤放下手機，正襟危坐在我對面，雙眸直視我：「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搞砸了呢？」
「徐凱臨走的時候提醒過我，要我凡事都不要順著葉文的意思，可我……我甚至把葉文給惹毛了，害的你少了這麼大一客戶。」
我深知葉文在商界的名聲，做好她這一單，不用宣傳就自然會引來更多人，雖然霍成澤的建築公司已經在業界是領頭羊，但以葉文在國外的名聲，這一單足可以把建築公司的名聲引向國外，這應該也是霍成澤此舉的目的。
霍成澤手裡吧玩著喝完茶的杯子，他的心情看起來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糟糕：「誰說我少了一個單子？」
「霍總的手裡就沒有丟過一個單子。」
我剛想說話，遠處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我轉頭看去，竟然是葉文，她竟然拿著一串鑰匙朝著我走過來，眼裡早上哭過的紅腫雙眼雖然還有些痕迹，但臉上那種傷感卻全然不見，好像身上少了些什麼。
葉文走過來隨後將鑰匙放在餐桌上道：「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打擾了你和霍總的晚餐，不會介意吧？」
我有些詫異：「怎，怎麼會？」連忙起身，給葉文讓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