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歸山門
轉世聖人？
難道為了蕩平魔域，竟有先聖親自轉世？
「老仙翁，請問這位轉世聖人是？」
老仙翁搖搖頭，神秘兮兮的道：「小老弟，此乃天機，不可泄露矣。」
張靈會心的點了一下頭，讓老仙翁跳過這個問題繼續往下說。
老仙翁果真又道：「如今三界六道都歸為天庭一統，除了這魔域。而要消滅魔域，必先戰敗魔念，若要戰敗魔念，必先深入魔域。」
張靈似乎懂了，「所以這位轉世聖人自願深入魔域，也只有聖人之體才能不被魔念控制對嗎？」
「不錯。」老仙翁說著用手捋了捋下巴的白鬍子，望著張靈正色道：「只要你願意助聖滅魔，你覺得你師父還會容不下你嗎？」
「如此說來……」
張靈下意識的低下頭沉思起來。
老仙翁說的對，男子漢大丈夫怎甘心一輩子縮在這裡種桃子？
之前沒有想那麼遠，還不是因為沒有遇到合適的機會。
其實，不管是在人間，還是在這修仙界，大多數人離成功只是差一個機會。
現在擺在面前的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助聖滅魔，一旦成功，必定直登仙界，什麼長生不老應該不在話下，說不定還可以一躍成為仙界大神，成為一方之主。
那麼一旦錯過這個機會，怕是要一輩子在這蓬萊島種桃子了。
其實在這裡種桃子也蠻好的，雖然默默無聞，但是不必經歷大風大浪。
可是，你真的甘心嗎？
你真的甘心嗎……
張靈忽然抬起頭來，目光十分堅毅：「老仙翁，我決定回歸山門，但不知幾時動身合適？」
老仙翁目露喜色，沉聲道：「仙桃園暫由我親自掌管，你今晚便可動身。」
「也好，宜早不宜遲。」張靈說著轉身望向大海，「不過我要先跟我的朋友道個別。」
敖霜聽到這裡心都要碎了。
他終於要走了。
這一去不知是多久？
再見面又將是何時？
隨著張靈的腳步聲漸漸走近，敖霜卻轉過身一頭鑽進了大海里。
相見時難別亦難。
如果你真的要走，請不要對我說出那句再見。
張靈來到岸邊時，敖霜大概真的已經走了很遠。
他仍舊對著大海道：「敖霜，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不過請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那件事，一定會儘力幫你做到。」
冷冷海面，聽不到任何迴音。
張靈忽然看到海水中有幾顆金色的珠子緩緩沉了下去，那是龍族特有的眼淚。
他的心中終於還是有些觸動：「傻丫頭，魔域已經遍布四海，我如果不去助聖滅魔，你以為你們龍族能躲得過嗎？」
也許是還想再和敖霜見上一面，所以他一直矗立在她之前趴過的那塊石頭旁望著海面。
石頭上還殘留著獨有的余香。
他不禁想起了初見時光。
想著想著，他卻不由得一怔，隨之臉上泛起苦苦笑容，「敖霜啊敖霜，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很想告訴你，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你從前認識的那個他……」
……
「唉，孽緣啊……」
桃花庵內的老仙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之後舉起那半瓶悶倒仙一股腦的吹了下去。
「嗝……好酒……」
「撲通……」一醉方休。
……
……
九幽山，山有九峰，漂浮於東海之中，與蓬萊仙島相隔三千里。
翌日清晨時分，旭日初升。
正是：一柱金輪射玉穹，九幽上下齊生輝。
九幽山的大小山峰在主峰大殿金頂玉穹折射出的熠熠光輝籠罩下，剎那間彩霞如織，滿天異彩，引得那紫氣東來，仙鳥競逐，呈現出一派祥瑞之色。
果真又是一處神州聖地。
啼！
伴隨著一陣清脆鶴鳴，一個明目皓齒身著紫衣的道童自山頂金殿內走出。
「做完了早課，又要去南山放牧了。」
道童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對著初升的太陽伸了個懶腰，之後便從腰間抽出一桿青竹做成的長笛，緩步行至崖前，撫笛奏曲。
笛聲清脆悠然，如行雲萬里，如流水九天。
引得那仙鶴俯首而落。
道童飛身乘鶴，遙指南山。
稍傾，便來到一處水草豐茂的山頂，此山山勢頗緩，又有溪流匯聚，在溪流邊上有一座青竹搭造的棚子。
道童騛了一聲駕鶴而落，徑直行至那竹棚跟前，信手把門推開：「大……」
道童剛喊了一個大字，緊跟著臉色卻變了，如同大難臨頭一般。
「大黑牛不見了？！」
道童疾步奔到牛欄跟前查看，發現那拴牛的龍筋繩竟然僅剩半截。
「不好。」道童驚叫一聲，轉身便奔向南山草場。
道童心焦，轉眼間便把整座南山找遍，竟全無那大黑牛的蹤影。
「禍事了……」
「禍事了……」
道童嘴裡念叨著一屁股跌坐在牛欄旁。
人生起落，實在太快。
前一刻意氣風發的道童，這一刻如同霜打的茄子，面若死灰。
不過，畢竟是道庭中的童子，心性早熟，非比尋找尋常人家孩兒，他早已明事理，通因果。
待道童冷靜下來之後，望著那半截龍筋繩，理智告訴他這件事可以撇清關係。
但，必須要趕緊稟報大師姐。
事關重大，道童不等見到大師姐，便用千里傳音對著九幽山主峰金殿方向大聲喊到：「大師姐，不好了，黑牛精脫韁而逃，怕是私自闖入人間去了！」
一語既出，九幽山萬物皆驚，就連那山上的花草樹木也顫慄不已。
……
九幽山主峰問天峰凌雲洞外。
在得知黑牛精脫逃后，大師姐李紅鳶用最快的速度把九幽山的弟子全都召集到此。
這些所謂的弟子，除了李紅鳶剛剛年方十八，其他人皆是十來歲左右的童子童女。放眼望去，都是一臉的無邪與純真，無一能擔當大任。
在這些小師弟和小師妹面前，李紅鳶如同一個小大人帶著一群小孩子。
平日裡衣食住行、功課作業安排，她還能得心應手。
而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一時間六神無主，才會一股腦把所有人都帶到這凌雲洞外。
此時，眾人的師父、九幽派掌門玄陽子正在凌雲洞內閉關。
入關前玄陽子曾萬般警告，事關飛升大劫，就算天塌下來，也不可擾亂。
師父的警言在腦海里一遍遍響起。
李紅鳶站在凌雲洞外，進退兩難。
眾弟子見大師姐黛眉緊蹙，愁字當頭，全都低下頭不敢吭聲。
或許黑牛精出逃事件真的比天塌下來還要嚴重。
就在眾人沉默之時，凌雲洞內忽然走出一道虛幻的身影。
果真是一個鶴髮童顏的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