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母女相見

臨近四月，太皇太后召集眾人去慈寧宮，婉妍特意換上了一身淡青色的常服，頭上佩戴一套藍海色寶石的祥雲頭面，常服的外襟處，掛著一串粉色碧璽的念珠，拿著青色的手帕，坐進了軟轎去慈寧宮。

每次太皇太后召見，女眷們都要跪上很久，因此，她會破例乘坐軟轎。

慈寧宮的門口，按照女眷的品級停放著軟轎，嬪位以下的女眷們，只能走路過來了。

軟轎落地，婉妍從軟轎內走了出來，瞧見榮貴人正從迴廊內走出來，瞧見她站在門口，趕緊規矩的行禮。

「給貴主兒請安。」榮貴人說道。

「起磕吧，聽說承瑞生病了，現在身體如何了？」婉妍首先走進慈寧宮，榮貴人落後兩步的距離，她能從婉妍的語氣內聽到關心，與皇后的做樣子是不同的。

「承瑞好些了，最近有些倒春寒，承瑞的年紀小，才會這樣的。」榮貴人說道，「您身體如何？」

婉妍極少會去串門，更不會在宮妃們人多時，去御花園溜達，除了請安外，大家都極少能瞧見婉妍的身影。

「還是不錯的，多帶著承瑞出來溜達一下，多曬太陽對孩子的身體好。」婉妍只是說了一句，沒多做解釋，榮貴人是否要照做，就是她的事兒了。

大殿內，太皇太后還未出來，佟太后已經坐在了右側的位置上，婉妍進殿後，先規矩的請安了。

「婉妍來了？」佟太后微笑的點頭，「榮貴人也來了。」

兩聲的問候，立刻就能分清關係的親近與疏遠了。

榮貴人一點沒把這些放在心上，佟太后與婉妍本就是姑侄，而且，康熙年幼時，又是在佟國維的府邸避痘，這些陪伴是必不可少的。

稍晚，女眷紛紛過來了，佟太后坐在了鳳座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皇額娘，過幾日，萬歲爺要去五台山禮佛，您是否要跟著去呢？」皇后瞧著佟太后問道。

昨日康熙下旨，十日後，要去五台山禮佛，兩宮的太後跟隨，皇后需要留守後宮。

「皇后，隨駕的宮妃名單確定下來了沒有？」佟太后瞧著赫舍里氏問道。

「佟貴妃作為最高位份的宮妃，隨駕出行，鈕祜祿貴妃自己不推了這次隨駕。」皇后直接說道，表示自己是一視同仁，兩位貴妃都詢問了，鈕祜祿貴妃推了，才讓婉妍隨行的。

鈕祜祿貴妃抬首瞧著佟太后：「皇額娘，我有些暈車，若是走了那麼遠的路程，可能要拖累了大家，反而不美了。」

進宮后，鈕祜祿貴妃決定這輩子默默無聞，康熙看在了鈕祜祿家的份上，都會每個月來個兩三次的，若是與上輩子一樣掐尖兒，壽命反而不長。

赫舍里氏有些鋒芒太過了，利用管理內務府的權利，減少了不少宮妃們的分例，婉妍和鈕祜祿貴妃的分例乃是康熙欽定的，才沒有減少。

低位的宮妃們好幾本分例都有不同程度的剋扣呢，如今，不少的宮妃都是想著，赫舍里皇后若是落難時，肯定會落井下石的。

「嗯，這份名單不錯，讓榮貴人帶著承瑞一起去，或許去了五台山那邊，有了佛祖的庇佑，身體會康健不少。」佟太后瞧著皇后命令道。

榮貴人懸著的心落下了，她今日這麼早過來，就是希望能讓太後下達懿旨，讓他們母子二人隨駕。

「皇額娘，是兒媳考慮不周，我本想著，承瑞的身體狀況不好，儘可能無法承受沿途的勞頓，才沒有讓他們母子隨駕的。」皇后特意解釋了一下，不希望自己來承擔這份惡名。

「成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佟太后揮揮手，讓皇后不要再多說了。

請安后，佟太后留下了婉妍，宮妃們隨著皇后一起離開，婉妍發現佟太后扶額的舉動，趕緊讓身邊的鈴蘭去請徐御醫。

「別讓鈴蘭去太醫院了，否則，赫舍里氏指不定怎麼傳我的閑話呢。」佟太后對赫舍里氏非常的不滿，在索尼的安排下，京城內外有不少佟太后不慈的流言，說是一個刁鑽的婆婆，一直在為難皇后，這讓佟太后非常的惱火。

「額娘，您這麼疼可不行，若是阿諢知道了，定然會乖我的！」婉妍趕緊搖頭。

「一會，大嫂和二嫂會來請安，我把你留下，讓你和二嫂見面的。」佟太后說道。

佟國綱和佟國維兩位的嫡妻前幾日遞了牌子，說是要來請安，太后直接允許了，若是太皇太后在宮內，可能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兩宮的太后相互制約，卻相安無事，與太皇太后的強硬手段不同，太后不希望與佟太后徹底的撕破臉的。

稍晚，兩位夫人被石榴給芙蓉領會來了，婉妍瞧著額娘，眼圈有些紅了，選秀的那段時間，太皇太后一直在慈寧宮坐鎮，佟國維夫人就是有心看女兒，都不能見的，生怕給太皇太后留下什麼把柄。

「二嫂，你們母女先去偏殿說會話，我這裡很是安全，總比去承乾宮那邊更好的。」佟太后瞧著母女二人淚汪汪的樣子，哈哈的笑起來。

在佟家，女兒是最受寵的，佟國綱沒有女兒，婉妍算是兩家唯二的女孩，自從佟太後進宮后，幾十年的時間，都沒有能再回家看看，婉妍就成兩遍的橋樑，能時常聽到對方的消息。

佟國賴為此越發的疼愛婉妍了，把對女兒的思念，全部放在了她的身上。

「婉妍，在宮內好不好？」母女二人落座后，佟國維夫人趕緊問道。

「額娘，有姑姑和阿諢在，我一切都好，瑪法好嗎？」婉妍陪伴佟國賴的時間更多，心裡對瑪法的感情很是深厚。

「都好！」佟國維夫人從懷裡拿了一個荷包，直接塞給了婉妍，「這個是你瑪法讓額娘給你的，裡面是換好的銀票，這些事我們唯一能給你做的事兒了。」

婉妍點頭：「額娘，我身邊還有不少的銀子呢，你們就別擔憂了。」

「趁著那位不在時，多給你一些，以防不時之需！」佟國維夫人指了指慈寧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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