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熬過去

個子高的男人單膝跪地，嘴角流下一股鮮血，他不以為意的擦掉，看著溫妍的眼神更加瘋狂炙熱。

另一個男人跌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語：「真的是妖怪！哈哈哈，她真的是妖！」瘋狂的樣子一點不比另一個弱。

溫妍不再理會他們，把景湛抱在懷裡檢查了一遍，確認他沒有受傷才放心。

「我都說了可以應付，你還衝破結界跑出來，看來這裡咱們也住不得，還是早點離開吧。」

景湛也知道，他們的行蹤暴露，接下來會有更多的人來，提前離開是最安全的。

只是在這樣寒冷的冬夜，他真的很心疼溫妍，那種有心無力的挫敗感積壓在他心裡，讓他控制不住的焦躁，身體里的法力和妖丹也跟著躁動不安起來。

等溫妍發覺出他不對勁時，他已經控制不住那股力量，巨大的氣浪在他和溫妍周圍，將身邊的一切都彈出去。

溫妍勉強能穩住身體，懷裡的景湛簡直比一塊燒紅的碳還要燙，她咬牙堅持不鬆手，幾個呼吸之後，她的手掌就燙出了水泡。

忍著鑽心的疼痛，溫妍抽出右手運氣，用自己的法力去幫他疏導，這次卻不怎麼順利。溫妍用盡全力才能勉強壓制，隱隱還有被反噬的感覺。

剛才還勢在必得的幾個人看著眼前的一幕嚇壞了，不過他們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把這一幕當作是溫妍發怒的後果，在感覺自己不是對手之後落荒而逃。

他們走後，溫妍堅持給景湛疏導，直到他徹底安靜下來才作罷。

景湛在這種折磨下昏睡不醒，溫妍強撐著疲憊的身體帶他離開這個小鎮，他們的行蹤泄露，接下來會有更多人來，還是趕快離開的好。

在這樣寒冷的冬夜，溫妍心力交瘁，她抱著昏睡的景湛，心中凄惶不安，天大地大竟沒有他們可以安身之處嗎？

趁著這會兒消息還沒傳開，他們的馬車不停歇地趕路。溫妍沒有按原定計劃往前走，而是從這裡折返。

按正常人的邏輯，就算是要追也是往前走，一時半會估計料不到她會返回，這就給他們留下來一段時間。

到了午時左右，景湛醒了過來，他的身體不舒服，每一處關節都痛得厲害，給他一種自己被撕碎又重新拼接起來的錯覺。

體內的那股力量依舊在翻騰，只是比之前好了許多，他心裡清楚自己馬上就會被這股力量反噬，已經控制不住了。

他不能自私地連累溫妍，這段時間她已經太累了。

想到這裡，他用神識告訴溫妍，讓她尋一處山洞，設下結界把他關在裡面。

當然他沒有告訴溫妍實情，而是說自己感覺快要化出人身，路上刺客太多不利於修行，需要找一處僻靜之地閉關。

溫妍沒有懷疑，她也感覺到了景湛最近有些不同尋常，單純地相信了景湛的話，一路趕到一處靈氣充沛的山林中，在那裡尋到一個山洞，裡面空間不大，但容納她和景湛兩個還是綽綽有餘的。

她將馬車上的被褥搬下來，鋪了厚厚的一層，抱著景湛坐在上面，說：「行了，我剛才在這裡沒發現其他修行者和猛獸的氣息，這裡應該是安全的，咱們暫時在這裡閉關，等你化出人形就可以離開了。」

景湛卻搖了搖頭，和她溝通讓她離開這裡。

溫妍怎麼可能同意，她不放心景湛獨自留在這個地方，更不放心他隨時可能作亂的法力，堅持要和他在一起。

可景湛所做的這些都是為了哄溫妍離開，一想到她可能會被自己連累喪命就覺得心如刀絞，又怎麼可能答應。

二人僵持住了，溫妍執意不肯走，景湛一再勸說。他態度急切，溫妍覺察到事情肯定不像他說的那樣簡單，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就是要支開自己。

「景湛，我說過的，咱們是夫妻，夫妻本是一體，經過了這麼多你還忍心推開我嗎？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答應過我的。」

景湛低著頭，除了心疼她，就是恨自己沒用，困在這個孱弱的身體里，除了拖累她什麼都做不了。

看出他的失落和難過，溫妍抱起他來，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打濕了他背部的一片皮毛。

她心疼景湛，更恨那些貪婪的人類。明明井水不犯河水，自己卻成了他們眼中的肥肉。不然她現在還可以和以前一樣，有蘭兒小山他們陪著，開一家小小的客棧，過平靜的煙火日子。

可一切都被破壞了，蘭兒不在了，客棧沒有了，她和景湛被無休無止地追殺，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麼意思，如果死亡可以化解一切，她願意和景湛一起離開這個骯髒的人世。

她這一段時間經受了太多，只因為有景湛在身邊才能這樣熬過去，在他面前也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疲憊，可其實她真的很累了，這種疲於奔命的生活讓她心力交瘁。

可景湛現在居然要讓她離開，溫妍覺得很委屈，這種委屈比身體的疲勞更讓她痛苦。

景湛感受著溫妍的眼淚從溫熱到冰冷，最後還是他敗下陣來，同意溫妍留下和他一起閉關。

這個地方靈氣充沛，而且也沒有其他妖怪和猛獸，實在是個修行的好地方。

他們布下結界，溫妍很快就入定了。

感覺到她入定后，景湛才睜開眼睛，他剛才一直在忍受身體的痛苦，現在每個毛孔都像被生生扎進去一根針，不停地在他的身體里轉動，一下一下地直到扎進皮肉里，每一寸皮膚都在痛，讓他動彈不得，也無處可逃。

就算是安靜的趴在地上，也絲毫不能緩解這種痛苦，為了控制體內的法力，不讓那股力量迸發出來傷害到溫妍，他甚至不敢昏過去，只能咬緊牙關堅持。

因為太過用力，牙齒已經流血了，可景湛毫不在乎，只想儘力保持清醒。

他們這裡暫時平靜了，而千里之外的京城皇宮裡卻因為一封信而躁動不安。

那封信正是溫妍造夢的縣太爺寫的，那封信通過皇後送到了皇帝的書案上。

本朝初立，可皇帝並不算年輕了，經過十幾年的籌謀和戰爭，他才坐上這個九五之尊的寶座，將天下九州握在自己的掌中。

可這些年費心費力，他的身體也大不如前。嘗到權利的滋味后，他比任何人都想多活幾年，多享受幾年勝利的果實。

但是歲月不饒人，他的身體千瘡百孔，全靠太醫和名貴的藥材保養。後宮中年輕鮮妍的女子，一個個都鮮嫩得讓他心動，可終究只是心動，他早沒了身體力行的本錢。

最近他最寵愛的是新封的婉美人，看著她年輕的身體，只有在心癢難耐時服用一顆丹藥，才能有力氣和美人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