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指婚

第19章 指婚

葉貞沒聽見小桃的動靜,心生疑惑:「怎麼了,小桃,是落了什麼……」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一抹黑色的身影緩緩走進房間。

秦漠寒?

她愣住,後背瞬間滲出了一層薄汗。

他站在外面多久了?他都聽到了什麼?

「葉小姐,我來給你送葯。」秦漠寒的聲音打斷了葉貞的思緒。

他稱呼她為葉小姐……

葉貞握緊的拳頭緩緩鬆開,暗自鬆了口氣:「多謝寒王殿下好意,但這裡是小女閨房,還請殿下離開。」

秦漠寒越過臉色鐵青的小桃,將葯放在桌上,卻並沒有離開。

「本王有些疑惑想讓葉小姐解答,疑惑一解,本王自然會走。」

葉貞微微抬眸,也知道這是秦漠寒妥協了。

畢竟他是個王爺,而他現在之所以對她和顏悅色,全是因為他懷疑她就是葉貞,而並非意味著他是好性子。

葉貞微嘆了口氣:「既如此,寒王請說。」

「葉小姐是侯門閨秀,但我瞧著你卻不像普通閨秀那般怕血,甚至還敢懲治惡仆立威,難道僅僅是因為被安排到鄉下生活,就轉了性子?」

葉貞苦笑,臉上帶著些苦澀:「許是其他的名門閨秀,不必在鄉下殺雞宰魚,上山下地吧。」

秦漠寒微怔。

資料上僅說葉蓁在鄉下過的艱難,卻沒想能苦到這個地步,看來這忠義候還真是被側室迷了心竅,完全不管葉蓁死活。

不過……

秦漠寒瞥了眼站在身旁,對他沒半點好臉色的小桃。

「我看你這侍女倒是會些粗淺的功夫,怎還會讓葉小姐你親自討生活?」

葉貞搖了搖頭:「小桃並非是我父親安排的侍女,而是同村的孤女,因機緣巧合下,我救了她的性命,自此便相依為命,她雖稱我為小姐,但我卻將她當做妹妹。」

秦漠寒瞳孔微眯,審視著葉貞臉上的表情,希望從中找到半點心虛,可是他失望了。

他的心微沉。

難道,真是他認錯了?

「既然如此,忠義候又為何現在將你接回來?」秦漠寒仍心存僥倖。

話音落地,葉貞卻良久沒有回話。

秦漠寒心中一喜。

果真,她就是他的阿貞。

可他緊皺的眉眼還沒徹底舒展開,便聽葉貞自嘲道:「我已及笄,忠義侯府不能一直養著閑人。」

身為高門大戶的未婚女子,唯一的作用便是聯姻,成為鞏固家族的基石,少女及笄,便是到了該議婚的時候了。

秦漠寒僵住,剛剛浮起的喜悅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他此時才想起來,不久之前在朝堂上,父皇的確有意為忠義侯府指婚。

看著滿臉平靜的葉貞,他一時失語,心中更是鬱結難消。

「如此,寒王的疑惑可解?」葉貞帶著些倦意的聲音響起。

秦漠寒俊眉緊擰,良久才問:「是誰?」

葉貞皺眉,沒想到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秦漠寒還要追根問底。

她剛要說話,就聽門口再次傳來了喧嘩之聲。

小桃推門去查看,很快便回來稟報,臉上神色古怪。

「小姐,是瑾王來了。」

瑾王……是秦玉瑾?他怎麼會來?

葉貞微微失神,片刻後起身同寒王見禮。

「請寒王殿下稍等。」

說完,她便走了出去,以至於沒看到秦漠寒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

他想起來了,當時父皇在朝堂上要指婚的人選,就是秦玉瑾。

葉貞進了正廳,便看見站在廳中央,芝蘭玉樹的白衣王爺。

這道身影和記憶中一樣,溫柔可靠,唯一不同的是,秦玉瑾還是秦玉瑾,而葉貞卻再不是葉貞了。

她微紅了眼眶,想要說什麼,卻終是沉默。

「一年不見,你都已經長成了大姑娘了。」

秦玉瑾手中拿著一把傘,溫柔地遞到葉貞跟前。

「物歸原主。」

秦玉瑾語氣中的熟稔,讓在場的人都是呆了呆,尤其是王氏,更是難掩眸中驚駭。

瑾王怎麼會認識葉蓁?!

而緊隨其後的秦漠寒在看到眼前這一幕時更是臉色黑沉。

如果他沒看錯,剛才葉貞是想哭?

她的阿貞,居然為別的男人哭?

油紙傘的冰涼讓葉貞回神,眼中的濕意被她壓下,她垂首朝秦玉瑾見禮,音色溫柔。

「一把油紙傘,怎勞煩瑾王殿下親自送來,小女惶恐。」

秦玉瑾溫笑:「於你不過一把油傘,於我卻是雪中送炭,如今終於有機會向你說聲多謝。」

「殿下客氣了。」葉貞也柔柔說道。

兩人之間說著只有對方才能聽懂的話,卻無疑向在場所有人傳達出一個訊息。

秦玉瑾和葉蓁很熟,而且葉蓁還曾有恩於他!

秦漠寒犀利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想起葉貞對他的冷漠和對秦玉瑾的溫和,他胸腔中似有一團火在燃燒,想把眼前這一切都燒盡。

他忍著滿腔怒火,冷聲道:「二哥是怎麼認識葉小姐的,以前也不曾聽你提過。」

「這個嘛,」秦玉瑾難得打趣,看向葉貞:「是我和葉小姐之間的秘密,三弟你就不必多問了。」

秦玉瑾的話讓秦漠寒心火更勝,而前者也並不在意秦漠寒的冷淡,反而繼續看向葉貞。

「你離開京城一年,這城內也多有變化,他日若你得空,我可以帶你四處逛逛,可好?」

他的母親出身卑微,生下他后便早逝,一年前他因在朝堂上為葉家發聲而被父皇厭棄,在滂沱大雨中,是這個小姑娘遞給他了一把傘,後來他才知她是忠義侯府的嫡女,但卻因忠義候偏寵側室而被苛待,不由生出了同病相憐之感。

只可惜後來小姑娘被安排到了鄉下,兩人這才錯過,如今她既然回來了,聖上又有意將她指給他,他便想著好生待她,不讓她再受凄風苦雨。

葉貞是知道秦玉瑾和已逝的葉蓁之間的因緣的,現在看他如此,便知道他想報了這段恩情,只是伊人已逝,公子不卻不知。

這和當初的自己,多相似啊。

她心中嘆息,一時不忍拒絕,便柔聲道:「多謝瑾王殿下。」

見葉貞並未拒絕,秦玉瑾眉宇間又柔和了幾分。

而秦漠寒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互動,滿心的憤怒卻漸漸變成了絕望。

只因,秦玉瑾說的每一句話,葉貞回的每一個字,都在告訴他一件事。

眼前的人,不是葉貞。

而如果她不是阿貞,他又該怎麼辦?

秦漠寒眼中的暗色越來越深,良久,唇角卻淡淡揚起了一抹笑意。

他秦漠寒認定的人,斷沒有拱手相讓的道理。

他說過,他會是他的寒王妃,那就一定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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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山河不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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