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心男主的皇貴妃(18)
蕭元昭送楚湘回泰和宮,兩人都沐浴更衣,叫御醫來診了診脈。結果當然是安然無恙,連驚訝都沒有。
蕭元昭沒好氣地說:「愛妃以後莫要再和危險之人相處,今日若不是朕及時趕到,誰來做朕的皇后。」
楚湘看他一眼,吃著糕點似真似假地說:「皇上若是放話立后,那還不有好多人爭著搶著做皇后?哪裡缺我一個?」
蕭元昭眯了眯眼,自然地坐到她身邊,摟住了她的腰,「朕不願旁人為後,朕只屬意你。」
楚湘看他又挨過來了,雖然還沒想明白是為什麼,但下意識地就想到,剝葡萄皮真麻煩,想吃葡萄不想剝皮。
蕭元昭沒多想,直接就動手剝起葡萄,喂到她嘴邊,說道:「御醫雖說愛妃沒有受到驚訝,但朕卻不放心愛妃。朕還有些奏摺要批,不如愛妃……隨朕去御書房。」
楚湘吃下他喂來的葡萄,自然地點頭,「好啊,我還沒去過呢,我也想時時同皇上一起。」
騙子。
蕭元昭心裡立刻就想到了這兩個字,好氣又好笑,他的皇貴妃真是比誰都會演戲,明明時時想跑,嘴上卻還哄他。
他也不拆穿她,牽著她的手就去了御書房。他現在急著想知道她是不是可以隨意看任何地方,到了御書房裡故意說:「攝政王近日身體不適,脾氣也越發暴躁。聽說今日又請了太醫,也不知如何了。」
他以為楚湘會下意識地看看攝政王那邊如何,心裡怎麼也會有些想法。誰知楚湘想的居然是——攝政王怎麼會暴躁呢?他不是總笑呵呵的嗎?
蕭元昭錯愕了一瞬,表情有極細微的變化,又瞬間恢復正常,不動聲色。然而楚湘一直用乾坤鏡盯著他,正好捕捉到了他的變化。
楚湘自從對他有些猜測,就控制自己的思維,不去想她不想讓人知道的事。這對別人來說可能很難,但對她來說,她的精神力早已在萬年的修鍊中和一次次的穿越中強大到一個恐怖的程度,她想控制自己的思維易如反掌。
而她兩次測試,讓她驗證了自己的猜測。這皇帝碰到她就能知道她心裡想什麼。所以他才會給她剝葡萄,才會在她不知道攝政王的事時錯愕不已。
她之前給攝政王下藥,當然曾想過攝政王的事情。今日心裡突如其來的改變打了皇帝一個措手不及,才讓她抓住破綻。
皇帝不愧是皇帝,演戲比影帝還厲害,平時連她都騙過了。可誰能想到這世上還有人會讀心術?她怎麼會無緣無故防備這個?
楚湘有點想笑,怎麼都沒想到她竟會在這個地方翻車,被人攔了出宮之路。她就說皇帝莫名其妙去熙妃那裡幹什麼,還安排那麼多侍衛,原來是去捉她的!
現在,她倒是不急著走了,看著皇帝隱隱著急的樣子,她忽然來了興緻。讀心術啊,多麼新奇的東西!她似乎找到了新的樂趣,逗弄皇帝的日子一定很有趣,可比出宮遊覽山川有趣多了!
楚湘主動拉著他的手央他去看博古架上的珍寶,面上笑著說:「皇上你送給我的東西原來不是頂好的啊?好的都在你這兒呢。」
心裡則想道:看來攝政王的藥性已經發作了,那以後皇上和楚家都好過了,她走也走得放心了。
她從乾坤鏡中看到蕭元昭的眼神放鬆了許多。蕭元昭看著她好笑地說:「你是皇貴妃,用的東西總有約束,朕總不能將朕的東西都送給你。不過若湘兒你做了皇后,自然就沒有多少約束了,倒是朕將庫房打開,任你挑選。」
楚湘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皇上說的可不要食言。」
皇上這麼好,都捨不得出宮了。
她眼見著蕭元昭的眼中帶上了笑意,看蕭元昭要吻過來,推推他退後道:「皇上不是要批奏摺嗎?我可不想在這裡待到深夜,你快去做事,我們一同用晚膳。」
蕭元昭點了下頭,拉著她的手將她安置在軟榻上,命人擺上糕點水果,狀似隨意地說道:「朕聽說桂園的桂花這兩日便要開了,朕叫人去看看,若開了,明日朕帶你去。愛妃可想去?也不知這次桂園的景色美不美。」
楚湘既然知道了他的底,自然也知道了他說這些的目的。他從前探聽她那麼多心聲,定然會對她知曉那麼多事生出疑心,而他非但沒弄死她、沒囚禁她,還要立她為後,她就覺得可以透給他一個「秘密」。
她心念一動,無需多想,乾坤鏡便去桂園將那裡的景色映照給她看,桂花還沒開全呢。她便自然地笑道:「這天氣怕是還沒到日子,花都沒開全呢,皇上派人盯著點,等一園子的花全開了,我們再去看。」
蕭元昭應了一聲,當即命梁忠派人去桂園盯著,然後放楚湘休息,轉身去批閱奏摺。他暗吸口氣,等待梁忠那邊的回信。
半個時辰之後,在他休息的空檔,梁忠適時地稟告,說桂園花只開了一小半,還沒開全。
蕭元昭心思落了地,有一種猜中的踏實感,同時又有一點興奮和茫然。世間真的有和他一樣特異的人,想來皇貴妃和他一樣,都是在那場刺殺中瀕死觸發了異能。
同樣的經歷、同樣的特別,他們還是夫妻,是最親密的人,這些都讓他忍不住地高興。可隨之而來的也有身為皇帝理智防範的那一面,儘管他已經十分信任楚湘,可還是會自然而然地想到,皇帝是不是不該留這樣一個危險的人?她能看任何事,豈不是也可以監視他?
她還整天想出宮,等她出宮了,會用這異能做什麼?
還有她給攝政王下的那葯,神不知鬼不覺,連他都查不到內情。這樣危險的一個人,真的該放任嗎?
楚湘一邊吃糕點一邊看話本,透過乾坤鏡發現蕭元昭狀似看奏摺,實則走神了,便猜到他在想什麼。任何一個合格的皇帝都要想這些事。她也想試試他。
她拿著塊糕點捏著話本走過去,在蕭元昭抬起頭時直接坐到了他懷裡,「今日的糕點特別好吃,你嘗嘗。」
蕭元昭垂眸看了眼嘴邊的糕點,張口咬著吃了,視線落在楚湘臉上,抱緊了她,「確實好吃。」
楚湘靠在他身上,拿話本給他看,「皇上你看過這些沒?說的是江湖中鮮衣怒馬的故事,很有意思呢。我自小在閨閣中長大,還沒出過京城,皇上,以後得了空我們一起去怎麼樣?」
如果皇上願意時不時陪她出宮的話,她倒是可以留下來。今天熙妃說皇上愛上她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楚湘抬眼看著蕭元昭,蕭元昭聽到她心中所想,表情不自覺地柔和下來,帶上了笑意,「帝后出京微服私訪?你想得倒是美,不過你若常像今日這般陪伴朕左右,朕也可以考慮考慮。」
常常這樣?御書房這麼無聊,在這裡看他處理政事?還不如聽麗妃唱曲兒呢!她連宮務都懶得管,怎麼樂意在這看他做事?
楚湘心思轉了一圈,耍賴地說:「我可不來,被那些大臣知道,還不得說我壞話?到時憑白給我爹娘添麻煩。」
蕭元昭已經聽到她的心聲了,愣了下有些好笑。他防備她什麼呢?這麼久了,他天天和她在一起,她明明最懶,什麼都不管,只管享樂。就連給父親陞官都是直接跟他要的,還記得回家告誡父兄要忠君愛國。
她做過的最出格的事恐怕就是給攝政王下藥了,那還是為了幫他。就像她今日想過的,攝政王出了事,他和楚家的日子就好過了。她把他和楚家放在了同樣的位置。
蕭元昭想到這些就知道自己已經偏心了,根本不願意防備她,這些都是借口,他只是相信她,在一天天相處中不自覺地相信了她。否則單隻下藥一事,換成他父皇在位肯定立即誅殺她免除後患。
他始終記得,這段時日他在泰和宮有多麼放鬆,那裡是他除了自己的寢宮以外,唯一不設防的地方。他在那裡也多了許多歡笑,而這全都是因為那裡有楚湘。楚湘對他來說,已經是最特別的存在。
蕭元昭收緊手臂,低頭埋進楚湘的頸側,悶聲道:「你就想讓朕對你好,從來不見你主動來找朕,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楚湘心裡一動,摟住他說:「我來找你還怕你嫌煩呢。」
同時心裡想道:三宮六院的,現在就好幾個女人了,以後還有更多女人,想讓她主動過來想得美。
蕭元昭有些無語,忽然想到他們之間還有個最大的問題,她容不得他有第二個女人。
他抬起頭無奈地看看她,「朕怎麼可能覺得你煩?你常伴朕左右才好。」
楚湘笑了笑,故意想道:別的女人最喜歡給他送湯、送點心了,她可不要。真不公平,她這麼厲害也沒想著納個三夫四侍,他居然要納三宮六院!如此他還想讓她高高興興地和他在一起,怎麼可能?
蕭元昭從小到大都沒想過這件事,如今順著她的意思一想,竟然很合理。別的女人就不說了,似楚湘這般身懷異能的女人,要什麼美男要不得?她先前就想出宮玩樂養面首,若留在宮中要與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她憑什麼留下?
他一點都沒注意到,這段日子以來,他已經漸漸接受了楚湘不容其他女人的想法,所以這次一點抵觸都沒有就順著楚湘的意思去想了。
她在他心裡是特別的,不靠男人也有本事建立不小的家業,她不需要依附家族、不需要依附男人,那她得到的自然也該與別人不同。他若讓她只做後宮中一個爭寵的女人,簡直是對她的折辱,她找到機會就會跑的。
不想讓楚湘離開的想法壓過了三宮六院的舊思想,他想想其他女人,忽然覺得他好像也不怎麼想要其他女人。
這時楚湘看話本正好看到男女主角情投意合,在月下互訴衷腸。她看了蕭元昭一眼,覺得今日試探底線已經試探得差不多了,便在他身上動了動,拿起話本給他看,「皇上你看江湖裡這些人多有意思?你就沒對我說過這些好聽的話。」
蕭元昭往話本上看了看,好笑道:「這都是亂寫的,你還拿這些當真?」
「當然了,管它是真的假的,我們都可以這麼做啊。」楚湘拿起茶喂他喝,笑盈盈地想道:月下訴衷腸之後,他們還可以試試春宮圖上那些姿勢。
蕭元昭猛地轉頭,一口茶噴到地上,嗆得臉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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