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季煌探望蘇二
蘇二住到城外后,照顧的人是蘇家大爺指派的,負責安全的是二爺的人。醫生說蘇二這個病得有親密的人時常交談,才容易恢復。所以除了像雲藝,歐陽愷,lesis這樣一直在蘇二身邊的人外,謝廳,高合亭也得允許可以探望。
蘇家知道蘇二養病的事瞞不了多久,但是蘇家不希望有任何關於蘇二病情的消息流傳出去。就連蘇縫,蘇溯都是在半個月後,才從大爺那裡得知。
所以就算S市的某些人千方百計打聽到蘇呂接管濱口,蘇二被安置在城外時,都想的是,蘇家的大局已經定了,對於蘇二,一個沒有了價值的人,何必去在意呢?
蘇二現在住在城外,除了在醫生面前裝裝,在大爺派來的傭人面前,她也沒話說。再說了,蘇家的傭人,沒有吩咐也不會湊到身前來的,所以蘇二倒是有了空閑的時間拿來看看書。
S市的冬天不算嚴寒,午後的時候,蘇二裡面穿了件白色襯衫,一條淡藍色的寬鬆直筒牛仔褲,外面套了一件褐色的大毛衣外套,穿著一雙毛絨拖鞋,坐在陽台的藤蘿竹椅上,享受這舒適的陽光。
她微眯著眼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往這邊開,二爺的人上去查問了一番,放那車進來。
車停在院子前,季煌從車上下來,在二爺的人都帶領下往別墅走來。
季煌一直都知道雲藝在城外有座別墅,可從來沒來瞧過,今天才見這獨棟別墅周圍種上了榕樹,還有一個泳池和綠地,綠地靠樹蔭處專門放了歐式風格的鐵質桌椅,二爺的人都在一樓還有這些地方守著。別墅裡面的裝修簡潔,黑色的窗戶,灰色的沙發,鴉青色的牆面,水晶吊燈像一個個葫蘆掛在大廳里,樓道上的壁燈則像吐蕊的蘭花。
季煌進了大廳后,那人叫來一個女傭,吩咐女傭帶季煌上樓去找蘇二,然後他就退了出去。
女傭溫聲提醒季煌,讓他跟著自己走。
季煌一邊走,一邊打量,「蘇小姐最近的情況怎麼樣?」
「二小姐很好。」女傭這樣答。
季煌嗯了一聲,心中並不滿意,他沒有想到,蘇家傭人的口風都這麼嚴,連他都防備,他可是拿著蘇呂的名號來的。
季煌跟著女傭到了二樓,女傭輕輕的推開陽台的玻璃門,回頭抬手示意季煌先等在原地,她先走到蘇二身邊對蘇二了些話。
季煌看蘇二靠在竹椅上,像個雕塑一樣,對那個女傭的話沒有一點反應。
女傭說完也沒有因為得不到回應而氣餒,她轉過身走到季煌身邊,表示季煌可以過去了,末了又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極嚴肅的,帶著警告的意味對季煌,道:「季先生,您只能在這呆半個小時。」
季煌點頭,沒有說話,直接向蘇二走去。
蘇二好像完全感知不到季煌似的,她只是遠遠的看著別墅外的黑色馬路,玻璃似的眼眸倒映著茂密的樹影。
「蘇二。」季煌站在蘇二身邊,輕聲的叫她。
蘇二沒有反應,他又小心點走到蘇二面前,蘇二的眼睫都不曾顫動一下。他慢慢的在蘇二面前蹲下,目光直視蘇二。
他失望了。
就算季煌的目光和蘇二的目光在一條直線上,仍然像兩個不一樣的維度世界。蘇二的目光好像透過他的身體,看向更遠處,又好像蘇二根本就沒有在看什麼,她眼神空洞,什麼都沒裝。
「呂總說,你的心理有了防禦機制,你在保護自己。你要忘記一些的記憶,我想知道,我到底會不會被你忘記?」季煌深情的凝視著蘇二,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想顫抖的弦音,被輕輕的撥動,帶著小心的試探。
「唉!或許在你心裡,我都不曾有過什麼不同吧。」季煌難受的垂下頭,嘲諷著他自己。
蘇二視線慢慢往下移動,她看著季煌現在蹲在自己面前,掏出心窩子里的話,卻沒有得到自己任何回應。
她從前是知道的,她從前也想把心意和季煌說清楚,可季煌不提,她怎麼開口?
他們就像兩顆遙遠的行星,彼此靠著向心力聯繫運動,想要靠近必然要改變這其中維持現狀的向心力,可是誰知道這改變之後,他們會不會相遇,或許撞上隕石,或是漸行漸遠。
季煌就像那顆想要靠近的隕石,計較著其中收到的阻力,始終沒有改變。
幸而如此,他們像井水不犯河水一樣,彼此相鄰,各安本分。
可是蘇二的心也是肉長的,她如何知道季煌過去對自己的幫扶沒有夾帶任何私人情感,若是有,就不是金錢和地位能夠報答的了。她擔負不了他的一往深情,卻在身不由己的情況下,不得不接受。
人情最是負責,若是有人對你有心,遞瓶水都帶著情意,你接受了水又何嘗不是接受了對方的心意,就算你不知情,但這人心任何判你無過?
喜歡並不是一個人的事,你的喜歡干擾到我對你原有關係的設定,你的喜歡讓我不得不計較著其中人情該如何償還,你的喜歡讓我真的恐懼被討還。這樣複雜的賬目,只要有一個人說沒有盡,就永遠都沒有盡。
季煌抬起頭,蘇二的目光又迅速的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季煌本來就沒有懷疑蘇二是裝病,他抬頭就跟著起身,把陽台上另外一把竹椅搬了過來。並靠著蘇二而坐。
季煌坐下后,看了一眼腕錶,「時間不多了。」
季煌焦急的看著蘇二,裝作蘇二可以聽懂一樣。
「呂總查到了你圍徐家,威脅徐樺雅的原因了。」
他又轉頭看了一眼蘇二,好像接下來的事情如果說出來,就可以把蘇二直接嚇回來。於是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蘇二,說道:「呂總查到了賀婻。而且查到,賀婻在為徐樺雅做事。上次賀婻被綁架,很可能就是徐樺雅設計你的,利用賀婻,逼你發怒。你出事後,賀婻直接回了學校,她連問都沒有問過你一句!」
季煌最後一句咬重了語氣,好像賀婻辜負的是他一樣。
「但是我來這,是向你道歉,因為賀婻變成這樣,和我應該也有關係。」季煌說著,轉過頭,像蘇二那樣,靠在竹椅上,平靜的看著遠處,慢慢的講起賀婻和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