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落丹
陸元軍伏在地上,抱著腦袋拚命掙扎著,藍色的火焰在他身上肆意燃燒,像是失去了控制。他的面容不停變化著,在自己的容貌和面具的容貌之間不停更換,似乎這種變化也會給他帶來巨大的痛苦,使他不停地嘶嚎著。
「哈」
「要的就是這種結果。」
一個黑影緩緩走近陸元軍,這並不是看不清的黑影,而是實實在在的黑色——即使在陸元軍身上的藍色火光的照耀下,依舊還是黑色,它的軀體似乎能夠吸收所有的光源,然後形成一個人形的黑影。
「趁你心智大亂,就實話跟你說了吧。這敖桂英,是我引導來的,那膽小的丫頭也是我去嚇唬的,不過她在病房裡遇到的那鬼,還真出乎我的意料。不過嘛,打亂我的計劃肯定要付出代價的,我也已經收拾它了。我呢,讓敖桂英吞了小丫頭家裡養的小鬼的靈,然後才逼得你入這絕境,我要的,就是你戴上這面具。」
黑影側低下頭,繞著陸元軍慢慢的走。而陸元軍卻絲毫沒有理會,還是在痛苦的嘶吼著。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啊」
「你戴上了這面具,也就激活了它的力量。也只有你能激活它的力量。」
「這樣,我就能拿走用了。」
黑影說罷,一陣顫笑,但沒笑多久,就立馬停了下來。
「你真的沒有在聽啊.」
「唉」
黑影嘆了口氣,俯下身,手向陸元軍的臉伸去,陸元軍卻沒一點反應,只是自顧自的掙扎著。
「你看你這麼痛苦,我就幫你摘下它吧。」
就在黑影的手剛要接觸到面具的那一刻,陸元軍突然抬起頭,一下子死死抓住了它的手。藍色的火焰順勢燒到了黑影的手臂乃至全身。黑影大叫一身,使勁將手臂回拽,卻沒能拽回去。黑影再次大叫一聲,它的身體震蕩出一層波,藍色的火焰隨之消失,黑影也變了一副樣子。
白色的頭髮,以及青黑色的臉。臉是一張男子的臉,仔細看竟還有些俊美,但青黑色猶如石壁一般的膚色還是使人感到陰森與寒冷。他的嘴唇很薄,一樣也是青烏的,眼白髮灰,瞳孔則是毫無生氣的黑色,沒有絲毫的光澤。
「又是你!」
變成男子的黑影一驚,定神一看,竟是那副熟悉的面容!
豹頭環眼,鐵面虯髯,陸元軍原本的面貌不再顯現,而是完全成為了這幅面容。陸元軍也不再是陸元軍了。他站起身來,所有失控的藍色火焰全部又聽話了似的,隨著他的動作起勢。
「投機取巧的姦猾小鬼,老夫當年留此靈氣,今日蘇醒,便能見之!這是天意,我便順這天意,收拾了你!」
「呵呵.」男子不屑的笑了一聲,整個身體便突然變成一團黑影,從陸元軍手中滑溜出去。
「你的天意有沒有告訴你,這幾百幾千年過去了,我早已靈力大增,而你留的這一靈氣早已敵不過我!束手就擒吧,我可不想浪費了你這力量,你的靈氣,應當為我做點錦上添花的事情,不是么?」
「死了就是死了,別掙扎了,鍾馗。」
黑影再次恢復成男子的樣子,他的臉上露出一副鬼魅的微笑。
「何必再附他身呢?嗯?」
「拿命來!」
被鍾馗的靈氣附身的陸元軍大喝一聲,將索魂鉤抽向男子,男子卻輕輕一躲,便躲開了襲來的索魂鉤。索魂鉤帶著藍色的火焰,重重鞭向地面,地面也燃起藍色的火焰。
男子順勢向前衝去,快要接近陸元軍時,卻又突然消失,變成一團黑影,陸元軍一聲怒吼,從自己身體中激蕩出一團帶著藍色火焰的氣波,打向周圍。男子一下子被氣波打到,翻滾在地。
陸元軍再一次掄起索魂鉤,向男子打去。而這一次男子卻沒再閃躲,而是半跪在地上,手臂交叉,硬生生擋住了索魂鉤,緊接著他一把抓住索魂鉤,使勁向後一拉,陸元軍竟被拽了個趔趄。
同時,在男子抓住的部分,藍色的火焰都消失了。失去火焰的索魂鉤變得普通而又生冷。
「這也是個好東西。」男子笑道。
陸元軍大吼一聲,將更加洶湧的藍色火焰傳送到索魂鉤上,火焰向男子噴去,男子來不及躲閃,只好再一次硬抗,但沒有抗住。
男子掄起索魂鉤的鏈子,擋住火焰,但自己還是彈了出去,在陸元軍發起第二次攻擊的時候,他突然化為黑影,在地面上遊走,繞到了陸元軍的身後,只見他一手抓著熊熊燃燒的索魂鉤,一手按住了陸元軍的肩膀,陸元軍立刻回過頭,但已經來不及了。
男子將索魂鉤對著陸元軍的后心使勁一戳,一下子將鉤尖插了進去。
藍色的火焰也燒了進去。
陸元軍大吼一聲,想要拔出鉤尖,但身體卻突然膨脹起來。
「遭了!」男子暗叫一聲,立馬閃開,消失於黑暗之中。
而陸元軍的身體也愈發膨脹,漸漸地像是一個藍色的光球,感覺隨時都會爆炸了一樣。
招魂番外,名為陸元軍的中年大叔已經到了一處空曠無人的院子內,這是人間與地府相通的結界之處,他決定帶著招魂幡回地府,讓地府想辦法解決。
他也快壓制不住招魂幡的燃燒了,這種力量程度極其可怕,並不是區區一個封靈師能對付得了的。
就在這時,他看見一個穿著白色布衣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
男子長發垂肩,杏眼蠶眉,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但是中年大叔卻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任何力量。
「這幡內失控的力量,是鬼王面具吧。」
「你是.?」
「我是誰不重要,你拿好這個。」說罷,白衣男子給中年大叔一個盒子,中年大叔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枚綠色的藥丸。
「此乃不落丹,若所戴面具之人被面具反噬,元靈大破,你便將此丹與之共煉,定能恢復他的靈。」
「你為什麼幫他,我又為什麼幫他?」中年男人死死盯著白衣男子。
「他對我們都有價值,不是么?」
白衣男子的臉上再次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