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微笑的大衛
當這位名為弗蘭克·沃倫的邋遢佈道師醒過來后，正午的陽光已經從二樓的小窗戶里投射進來，直直照在了他的臉上。弗蘭克感覺暖洋洋的，他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卻突然發現，在自己旁邊還坐著一個人。
弗蘭克猛地坐起身來，昨日還沒揮發消化的酒精令他頭痛欲裂，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望著眼前這個亞裔面孔的東方男人。
「你醒了？」陸元軍淡淡說道。
「我的上帝！真的太抱歉了，我喝多了.」
弗蘭克一下子想起來了昨天的事情，沒想到自己竟然醉的暈了過去，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醒來。
「你讓我看的這些資料，我都看了。」陸元軍將手中的一沓資料扔到弗蘭克的面前，「這些事情，和我尋回自己的力量，有什麼聯繫嗎？」
弗蘭克聳聳肩，沖著陸元軍神秘的笑了笑，「哦！不要著急，陸先生。古人云，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是嗎？」
「有屁快放。」
「好的，好的。在此之前，我想問你個問題，陸先生。」
弗蘭克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將攤開了的資料輕輕的收了起來。
「在東方，人類死亡后，靈魂由冥府收容接管。那麼，西方呢？還有遙遠的埃及。陸先生，您在冥府見過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嗎？」
陸元軍聽到弗蘭克這麼一問，倒還真被問住了，他愣在原地，有些懵逼的望著弗蘭克。
「也許您會想，在東方，有和神話傳說相吻合的陰曹地府，那麼在西方，也勢必會有傳說中的地獄。」弗蘭克一邊說一邊自己搖了搖頭，「可惜的是，沒有。」
「那這裡的人死亡以後，靈魂會去哪裡？」陸元軍不解的問道。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了，陸先生。」弗蘭克忽然興奮的拍了一下手，然後繼續說道，「在西方，有一股強大的靈力，這股靈力形成了一個具有特殊引力的力場。人類死亡后的靈魂，實際上就是一種意識波能，意識波能受到這股靈力場的吸引，全部都會聚集在一起，然後再被打散，流回自然萬物。」
「聽起來，像是自動完成了投胎的程序。」
「說的沒錯！不過這只是意識波能的一種循環而已，投胎轉世什麼的，太過於玄幻了。」
「所以呢？跟我找回力量有關係嗎？」陸元軍有些不耐煩了，「我對這些沒興趣，別跟我扯東扯西的。」
「當然有關係，陸先生。」弗蘭克忽然站直了身子，臉上的表情也愈發嚴肅認真了起來，「您知道的，有時候怨氣或某種執念越強，靈體的靈力波動就越強，甚至會異化成惡靈。那麼，這股意識波能也是如此，它的本質上，是某一個人的，一段極度暴戾的意識。」
「什麼意思？」
「即使西方的地獄不存在。但是傳說中身披黑斗篷手持長鐮刀的死神，或者說，死神們的統領者，是存在的！這裡的地獄也曾存在過一段時間，但是因為冥府的過於強大，迫使這位統領不得不離開了這裡。失去了統領的庇佑，死神們也日漸式微，銷聲匿跡了。」弗蘭克頓了頓，用陰沉的語調繼續說道，「而現如今，冥府毀滅的消息已經傳遍世界，那位統領即將歸來，世界也會因此蒙受災難！」
「若是那位統領歸來，必定會從那股強大的靈力場中誕生。那時，如果您能夠進入到靈力場中，興許就可以重新激活靈力，恢復原本的力量。」
「那個靈力場中的暴戾意識，就是這統領的么？」陸元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等等，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弗蘭克聽罷，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來。他伸出抓著資料的手，手心忽然憑空燃起一小團綠色的鬼火，火焰一瞬間便使他手中的資料焚燒成了黑色的紙灰。
「我啊，也是曾經被拋棄的一個死神罷了.」
陸元軍震驚極了，他緊緊的綳著眼睛珠子，錯愕的望著弗蘭克，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那你的黑色斗篷，還有鐮刀呢？」
「那些都不過是由靈力幻化而成的統一標誌罷了，就像你們封靈師，統一都叫陸元軍一樣。統領離開之後，我們也就失去了死神的身份，黑色的斗篷與長柄鐮刀，也就沒必要存在了。而且，我的靈力正在日益消退」
弗蘭克對陸元軍的反應表示意料之中，他揮了揮手，化成灰燼的資料被揚起灑在空中，然後，他轉過身，不知從哪拿出了一瓶剛打開的啤酒。
「十月十五日，第一次出現，在中心廣場，一位女士死亡，監控拍下一個詭異的影子，肢體模糊，卻留下了一張十分清楚的鬼笑臉。」
「十月三十日，第二次出現，在中心大街，一個流浪漢死亡，在場的正是之前死亡的女士，不知為何，她像是復活了一樣，並且身子詭異，面帶可怕的微笑。」
「十一月十五日，第三次出現，在中心大道，一個老人死亡，在場的也是之前的流浪漢，跳著一樣的舞，露出著一樣的微笑。」
「十一月三十日，第四次出現，在中心商場，一名巡警死亡.」
「十二月十五日，也就是前幾天，中心公園，一個公司經理死亡.」
「目前為止，一共死亡五人，他們的共同點就是，都在凌晨兩點，都在同一片區域。其嫌疑兇手，都是上一位死者。」
陸元軍聽的很不明白，他擺擺手打斷了弗蘭克的報告式講話，「等等，上一位死者？他們都死了，怎麼出來的？是鬼魂嗎？」
「不。」弗蘭克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是靈魂，是肉體。他們從殯儀館逃出來了。」
陸元軍沒有說話，他陷入了沉思。
「不過，若是普通警探查案，也就只能查到這裡了。」弗蘭克猛地灌了一口手中的啤酒，發出了暢快的聲音，然後接著說道，「而我也在追蹤這場連環命案，並且在中心公園將其逮了個正著。陸先生，您猜怎麼著？」
「別賣關子了，快說吧。」陸元軍沒好氣的催促著，他發現這個弗蘭克太喜歡說話大喘氣了。
「我發現，他們的靈魂已經被吞噬了，控制他們的，都是同一個靈魂，來自另一個人的靈魂。而那個靈魂，自稱大衛。」
「你是說，這個名叫大衛的惡靈，殺死了那些受害者，還吞噬了他們的靈魂？這不是吞靈嗎？」
陸元軍對吞靈這種行為嗤之以鼻，他想起來敖桂英和白雷吞靈的噁心場面，那跟人吃人幾乎沒有什麼區別，令人作嘔。
弗蘭克點點頭，「是的，我很懷疑，這是在製造新的死神.除此之外，那個自稱大衛的惡靈，還很囂張的說，他即將找到第六個宿主，也是最後一個宿主。而這位宿主，將會用來迎接他的主人，黑暗中的魔王.」
「黑暗中的魔王.？」陸元軍聽到這名字，覺得有些好笑，是有多中二才起的這種名字啊
「不要覺得可笑，陸先生。」弗蘭克一本正經的看著陸元軍，他深吸一口氣，沒有握著酒瓶的那隻手攥成了拳頭，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艱難開口道，「我感覺，這個大衛所說的魔王，就是我們西方曾經的統領撒旦！」
陸元軍聽到這裡，也停止了竊笑，他的表情也嚴肅起來。
撒旦，西方的地獄之主，惡魔之王！此等大名，在各種神話傳說中屢見不鮮，陸元軍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弗蘭克說的不錯，如果撒旦重新降臨，這個世界必將遭受深重的災難！陸元軍並不想再面對這些棘手的事情，上一次他沒有逃避，卻失去了最愛的女孩他不想再搭理這種晦氣事了。
可是，如果弗蘭克沒有騙人，那麼，這股強大的靈力場能，興許真的可以成為喚醒自己力量的好機會
陸元軍表情看起來平淡如常，心裡卻陷入了複雜糾結的漩渦之中
「我們必須要阻止他回到這個世界！即使我曾也是他的僕從」弗蘭克又猛灌一口啤酒，繼續說道，「在他離開后，我經歷了許多，也明白了許多。若是現在失去了冥府的壓制，他一定會製造邪惡可怕的災難，以滿足自己更加強大的慾望.時間來不及了，今天就是二十九號了，今晚一過，凌晨兩點，它就會出現了！我們必須提前找到那第六位宿主！」
「我們怎麼找？」陸元軍不明白。
「陸先生，您還記得我剛才提到的靈力場能嗎？我發現，那個大衛似乎攜帶著那股強大的場能，並且隨著死者在進行不斷地轉移，因為那統領必須誕生在場能之中，所以，只要我們能夠順著感應找到那股場能，就一定可以確定宿主！」
陸元軍的表情突然有些為難，「可是，我現在沒有了靈力，與普通人無異，已經感應不到什麼靈力場能了」
「沒有關係，親愛的陸先生。」弗蘭克的臉上忽然浮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來，「我雖然靈力不強，是個被拋棄的小死神。但是我也能感應得到那股強大的靈力場能的，並且，我已經找到了它的具體方位」
「那個微笑的大衛，就在中心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