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拳的老頭
周蓉焦急不安的等待中，葉辰一口就應了下來。
「行啊，我沒房沒車又沒錢，只要你不嫌丟人，我是無所謂的呀！」
「真的嗎？那太好了，晚上下班的時候我去接你。」周蓉滿心歡喜的說道，隨後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掛斷了電話。
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下班的點，葉辰隨便在小飯館里應付了一頓，就來到勺湖公園轉了起來。
不出葉辰所料，湖邊的大柳樹下，兩個老頭正有來有往的打著太極，你推我搡之間足夠甄子旦「唰唰唰」打出幾百道快拳了。
「黃老、陳老，這個點就開始切磋，最近剛上映的《葉問4》都看了吧？」
葉辰這一聲招呼，兩個老頭嘴角也不由的抽動了一下，臉上多少有些不自然。
葉辰也是前兩天無聊在周圍閑逛，恰巧發現這兩位老人在樹下推著太極。
其中一名老者姓陳，一身的唐裝看著就仙風道骨，至於跟他對推的那名老者姓黃，看著古板嚴肅，無形中就透露出一股上位者氣息。
林清雪中午不回家吃飯，葉辰閑著也是閑著，乾脆沒事就跑過來看兩人打太極。
葉辰沒有打聽兩名老者的身份，這二人也沒有因為葉辰穿著一身地攤貨而有所輕視。
兩人打拳通常不說一句話，葉辰則在一旁安靜的旁觀，彼此也算養成了默契。
可葉辰剛剛這一句打趣，陳老終究綳不住了。
「年輕人，太極講究以靜制動，以柔克剛，乃是三豐真人留下的精粹，久習不但可以強身健體，實戰能力也是分毫不差。」
「不信咱們可以切磋切磋，不是老頭我跟你吹，年輕那會你這身板的，我能一個打十個！」陳老傲然道。
葉辰也就是笑笑：「老爺子你生龍活虎，別說一個打十個，就算一個打二十個我也信。」
「至於切磋還是免了，萬一動起手來你直接地上一躺，沒有兩百塊錢不肯起來，我回頭上哪哭去？」
陳老氣的吹鬍子瞪眼，這小子咋一點聽不出話外之音呢！
眼看著葉辰坐在石凳上還掏出了一把瓜子，陳老的心態都快要崩了。
武道修為到了他這程度，放眼世俗中已然是少有的高手，多少人頭磨尖了都想成為他的弟子。
能看到自己打拳更是幾輩子修來的機緣，若是能悟到一點半點，足以受用終身！
偏偏這小子入了寶山還不自知，一句話能把人噎的半死，更過分的是手上這把瓜子又算怎麼回事！
你當看耍猴還是免費表演呢！
憤憤不平的哼了一聲，陳老繼續和黃老推起了太極，這一推就是一個多小時，葉辰也這麼靜坐著看了一個多小時。
陳老明面上在打拳，可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葉辰，心裡是越發的滿意了。
不知不覺兩個老頭就推了上百個來回，眼看著這一輪結束，也快到了上班的點，葉辰這才起身道：「您二老悠著點，可別真傷了扭了，我明天再來。」
黃老微笑致意，眼看著葉辰走遠，這才感慨道：「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目不斜視，位置都不曾挪動分毫，年輕人能有這樣心性很難得了，老陳，你觀此子如何？」
對面的陳老沉吟了一會道：「鋒芒內斂，張弛有度，看著就不像尋常人家的子弟，不過也奇了怪了，這麼好的一個棒小伙，怎麼就想起當上門女婿了？」
「以他這條件跟心性，隨便做點什麼都會出人頭地，莫不是以前受過什麼刺激？」
黃老聽到這話哈哈一笑：「不過兩天功夫，就將此子的底摸得清清楚楚，還說你沒起愛才之心？」
「我一生觀人無數，眼光從來就沒有出錯過，此子乃潛龍之相，要我說你也別猶豫了，直接收他為關門弟子算了。」
陳老還是面有猶豫道：「師徒傳承情比父子，當慎之又慎，還是再觀察一陣子再說，我不急的！」
黃老聽到這話也搖了搖頭，明明心裡急的跟火燒似的，嘴上卻一個勁的說不要，真人面前你裝什麼裝！
不過這也難怪，陳家自他這一代起仕途風流，雖然他這老友已經從位置上退了下來，可桃李滿江南，只要他一發話，整個江南省都要抖一抖。
更何況他兩個兒子一文一武，在華夏政、軍兩屆各佔據要職，就沖著這一點，不知道多少人挖空心思的想要成為他的弟子。
偏偏真心想習武的一個沒有，都是想傍上一層師徒關係博個敞亮前程，就算那些做表面文章的，終究挨不住習武的辛苦被動勸退。
陳老為此不厭其煩，乾脆跑到老家躲清靜來了，甚至在第一天碰到葉辰的時候，還有些懷疑葉辰是否也跟那些人一樣，故意接近自己別有所圖。
可一連幾天相處下來，陳老是真的看清了，也的確是動心了，否則也不會拉著老友天天來此打拳。
只是人黃石公第一次將鞋子踢到橋下，張良就主動上鉤，隨後幾次三番磨練心性，最終將《太公兵法》相贈傳承衣缽。
碰到颳風下雨，黃石公還會不會在橋上等著張良他不知道，可他這些天卻是天天拉著老友在此打拳風雨無阻。
偏偏葉辰的心性沒磨到，反倒是將他自己的性子磨得乾乾淨淨。
但凡葉辰現在流露出一絲想跟他學拳的意思，他保證自己絕對一口就答應下來。
可偏偏一連幾天，葉辰都只是看他們打拳一言不發，他甚至好幾次都忍不住想主動開口，偏偏又不想在年輕人面前失了風度。
老人家一旦矜持起來，一點不輸給情竇初開的小姑娘，眼看著葉辰就這麼走了，陳老心裡就跟貓爪子撓似的。
「人走已經走了，你還眼巴巴的望什麼，難得碰到一個入眼的好苗子，你要是再不下手，可別怪我橫刀奪愛了，此子心性上佳，我棋聖黃秋生也尋一個衣缽弟子很久了！」
黃老看著葉辰的背影慨嘆了一句，然而也就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突然感覺心口一陣針刺般的疼痛，下一秒眼前一黑就要栽倒在地。
「老黃！你怎麼了老黃！你可別嚇我呀！」
陳老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黃老，怎麼也沒想到老友的惡疾這回來的是如此突然。
與此同時，路邊停著的勞斯萊斯內也衝出一群黑衣人，二話不說就抱起黃老直奔附近的醫院而去。
突如其來的這一幕自然驚動了葉辰，先前他就覺得黃老面色不對，多半是有隱疾在身，可怎麼也沒想到他一旦發病竟會如此兇險。
一連幾天下來，三人也算成了忘年交，於情於理，他都不能看著黃老出事。
眼看著陳老就要上車，葉辰趕忙上前說道：「陳老，我一起去看看吧。」
眼下老友病危，陳老顧不得矜持一把拎起葉辰上了車，隨後轉向司機焦急道：「快！江北第一人民醫院！一刻也不要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