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二手機器

「都是一些小傷，無礙。」林啟擺了擺手：

「對了！」

「王裕發和他家裡人現在怎麼樣了？」

「還好，都被我們安排到員工宿舍先住下了。」方一山連忙回應。

順發服裝廠其實一直都有員工宿舍，但之前其實並沒有多少廠工住在那邊。

畢竟廠工大多都是村裡的村民，自己有家，也沒有必要住在宿舍。

「帶我去看看。」林啟點頭，隨後便跟方一山來到了員工宿舍。

沒來之前，林啟還以為這麼久沒人住的員工宿舍會很髒亂差，沒想到進去之後，發現還行。

原來之前大掃除的時候，方一山和石師傅帶領著廠工，把順發服裝廠上上下下都收拾清理了，就連暫時還沒人住的員工宿舍都清掃了一遍。

「咚咚咚——」

「王老闆，林經理來看你了。」

敲響了一個單間的門，沒多一會王裕發就走了出來。

看到林啟，他有點驚訝也有點害怕，總之百感交集，一時之間居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昨天艷陽天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林啟開口問道。

「知道。」王裕發嘆道：

「我一直在擔心著，所以今天早上報紙一出，我就讓山哥他們幫我去買了。」

「確實是王老闆讓我開摩托車去外邊買的，要不然我這個粗人也不會看什麼報紙。」方一山在旁點頭，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

「林經理，這事該不會是和王老闆有關係吧？」

「要不然他不會那麼緊張讓我們買報紙，也不會突然一家搬到這裡。」

「有些事情，你知道就好，別多嘴。」林啟皺了皺眉，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再次叮囑：

「這事可大可小，你必須守口如瓶，知道嗎？」

「別說是德興的其他人，就連自己爸媽和老婆都不能說！」

「林經理，我方一山不是那麼大嘴巴的人，這事你放心。」方一山連忙點頭。

「王老闆。」林啟扭頭看向王裕發：「你也不用這麼害怕擔心。」

「昨天一條人命都沒出，怎麼查也查不到你身上。」

「慶幸昨晚沒有出人命。」王裕發現實感慨了一句才苦笑道：

「但哪怕如此，要是被人查出來這事跟我有關……」

「放心吧，你不說出來，沒人知道。」林啟點頭道：

「而且這事是我讓你乾的，我會保你一家！」

「既然林經理你都這麼說了，我王裕發也是義氣子女，哪怕被逮到，我也不會爆出你也有份。」王裕發心裡還是擔心，但還是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沒辦法。

現在他一家大小的命都被林啟掌控著，萬一林啟害怕事情暴露，真有可能要了他們一家的命。

而林啟當然也知道王老闆在想些什麼。

搖了搖頭，他要是這麼恨的話，早就按照張家老爺子之前說的，在艷陽天卡拉Ok留下幾條人命了。

而且這事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王裕發其實已經不算是關鍵人物了。

上面調查結果已經出來，電線老舊，負荷過大。

再怎麼也算不到王裕發的頭上，況且王裕發之前也是足夠聰明，都跟那個曾老闆商量了幾次，之後被林啟威脅之後，他更是弄出了一個驗收書，直接把問題列出，還讓曾老闆簽了名字。

現在躲著，只是害怕黃家會找他麻煩而已。

「今天來找你，是說一下昨晚的情況，順便問問咱們順發服裝廠的機器。」林啟知道在宿舍說話不方便，走到下面才派了一根煙給王裕發。

「昨天一來到服裝廠，我就開始檢查機器了。」王裕發苦笑道：

「這些機器確實挺新的，但有一部分之前是壞過的，應該買的是別人的翻新貨。」

「有這樣的事？」林啟皺眉，立即扭頭看向方一山：

「山哥，你現在讓石師傅過來，我要問問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不用了。」沒想到，王裕發居然開口阻止：

「林經理，這事石師傅肯定不知道，都是之前那個敖青的廠長用新機器的價錢，買別的廠淘汰的二手貨。」

「不瞞你說，這事我之前就知情了。」

林啟皺眉道：「我這才想起來，之前順發服裝廠的機器也是你維修的吧。」

「沒錯。」王裕發點頭：

「其實敖青的做法，我當然是不敢苟同的。」

「但我只是一個電器鋪的老闆，人家有工給我做，我接就是，肯定是不敢多嘴的。」

「那有多少部這種二手機器？之後這些還能用來做牛仔褲嗎？」林啟皺眉道。

「有12部。」王裕發沉吟片刻道：

「佔據所有機器的三分之一。」

「之前敖青買來的時候，也是試過的，知道這些機器做普通的衣服沒有問題才敢買下。」

「昨天我去試了，運作的還挺順暢，做普通衣服確實沒有問，但做牛仔褲就不行了。」

「畢竟牛仔褲的布料比較特殊，就算是新機器也只是勉強，這些二手機器就別說了。」

「要是硬是用這些二手機器縫製牛仔褲，恐怕這些二手機器不出兩天就會燒掉。」

「這麼嚴重？」林啟頭疼不已：

「敖青這撲街，之前貪了那麼多，連機器都不放過，真是該死！」

林啟這話，方一山和王裕發都以為只是發泄。

誰也沒想到，林啟是真的弄死了敖青。

「王老闆，你等會就讓那些廠工把這些二手機器全部弄出來。」林啟無奈之下，只好吩咐道：

「至於之後，我得和石師傅商量一下再說。」

交代完之後，方一山就進去廠房裡面找石師傅了。

不多一會，石師傅跟著方一山小跑過來這邊，身後還跟著陳玉蓮和陳國安。

「玉蓮姐。」林啟先是和陳玉蓮打了聲招呼。

只見陳玉蓮並沒回應，反而是嘆了口氣：

「啟仔啊，你以後真的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讓國安跟著我……」

「國安肯定是要一直跟著你的！」林啟斷然道：

「而且昨天的事情，確實是意外，阿沖不是一直跟著我嗎？也讓我派去保護老闆了。」

「況且很多情況，你也不知道，其實我是一點危險都沒。」

「但願吧。」陳玉蓮看到林啟態度堅決，也不好再說什麼。

而陳國安則一臉怒氣：「啟哥，昨晚揍你那幾個王八蛋找到嗎？」、

「娘的！連你都敢揍，看來他們是嫌命長了！」

「那些人就算抓到，也不能弄死。」林啟擺了擺手：

「都已經見報的人，遲早也得抓到的，讓他們接受法律的制裁把。」

「而且昨晚被他們揍了一頓，我其實是有好處的，這事你們之後就明白了。」

既然林啟都這麼說了，那陳國安也不好發作。

石大膽倒是不知道林啟他們在說些什麼，當看到林啟不再討論昨晚的時，石大膽才問道：

「林經理，找我過來有什麼事？是牛仔褲的布料到了嗎？」

「還沒！」林啟搖頭道：「不過也快了。」

「找你過來，是想問問機器的事情。」

「相信昨天王老闆都跟你溝通過了吧？」

「媽的！敖青真是一個撲街！」石大膽罵道：

「之前我就覺得這些機器有些不妥，還找敖青問過呢。」

「這撲街還說這些機器都是新買的，而且當時確實也沒出什麼故障，沒想到居然都是二手機器！」

「撲街，敖青自然是，這個我們不需要討論了。」林啟也生氣，但敖青現在都掛了，他覺得再罵也只是浪費口水罷了。

「我現在需要知道，如果是少了那部分的二手機器后，我們的日產量能達到多少？我說的是牛仔褲，不是普通衣服褲子！」林啟問道。

「這個……」石大膽沉吟片刻，突然看向了陳玉蓮：

「陳廠長，這段時間你應該也在統計著各種數據吧，我人老了，真的記不住那些數字。」

「沒問題，我說吧。」陳玉蓮笑了笑便看向林啟：

「本來按照計劃，我們順發服裝廠經過試驗，在布料充足的情況下，一天能產的牛仔褲大約是210條。」

「210條？」林啟楞了楞：「那樣一個月扣除節日，頂多也就6000條。」

「我們以後是做出貨價的，一條給那些服裝店老闆應該是50塊。」

「也就是說一個月才30萬？」

「30萬？」在一旁的王裕發聽到這個數字，差點直接嚇的跌坐在地。

而方一山也是一臉羨慕：「林經理，一個月30萬，真的可以了。」

「咱們德興市場，恐怕一個月都沒有這麼多……」

「這不一樣！」林啟搖頭道：

「那些牛仔褲布料的來貨價，還不知道多少，而且我們扣除人工費，還有雜七雜八的費用，一個月8萬恐怕都掙不到！」

「這30萬是營業額，不是純利，看似很多，但其實到我們口袋真的不多。」

「而且，現在我們還有三分之一的機器是二手爛貨，這產量還得減少三分之一……」

「不是這麼算的。」陳玉蓮插嘴道：

「不止三分之一，可能是二分之一或者更多。」

「畢竟有很多二手機器和新機器在混搭著用，二手機器被扯掉的話，那些新機器就不能用了。」

「二分之一或者更多……」林啟頭疼道：

「那看來，得想些辦法弄些機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