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八米大刀來相見
馬車停下了一條略顯破敗的衚衕前。
王柏年腦海里閃過回憶,這衚衕還是一如既往的破舊,從前的她,躲在這裡,也不知道洗過多少的碗筷,一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到了冬天,全都是凍瘡。
也虧得從前在怡紅院的頭牌逸娘,可憐她,讓她留在身邊。
如今的逸娘,約莫還是個十一歲的姑娘,還在端著洗腳盆子。
為了給她家裡的哥哥娶親,被家人賣入青樓。
從前,她們也算是有一段情意。
「快拿錢來。。」
一個面黃肌瘦的丫頭,被一個魁梧的大漢抓著。
就差按在地上搜身子了。
大漢身旁還站著一個青衣男子,十七八歲大。
「爹,我真的沒有錢。」
「笑話,你以為我沒有在怡紅院呆過?就不知裡面客人的打賞的小費,是多麼的豪爽。」
女孩淚眼婆娑,跪在地板上:「真沒有,我就是一個洗腳的丫頭,哪裡能有什麼銀錢。」
大漢一巴掌就往女孩臉上打去:「哼,果然人一脫手,就不聽話了。既然不怕死,你本來是活契的,如今,就變成死契。」
「做爹的哪裡來的那麼狠心。」纖雲忍不住嘀咕,差點就掄起拳頭上去。
女孩跪在地上,拉著她爹的褲腳:「爹。。。爹不要啊。。我最多在想些辦法,定然讓哥哥娶上媳婦。。」
此刻,大漢身邊的男子摸著下巴,一臉奸笑,用打量貨色的眼神:「你這姿色,還是如今賣了划算。」
王柏年忽然下車:「我買了。。」
連帶著身邊的纖雲,都倒吸一口涼氣。
她是同情這丫頭,但王柏年買她回去又是另外回事。
大漢和男子自覺活了十六年,還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姑娘。
眉眼清澈,如雪的肌膚,和跪在地上丫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四下安靜了一刻,「你叫什麼名?」王柏年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孩,印證地問道。
她依稀能從輪廓上辨認,實在是反差太大了,誰能想到,以後名動京城的花魁,就是眼前這個瘦弱的小丫頭。
「我叫。。」女孩的話被打斷了。
「姑娘,長得真好看。。」男子盯著王柏年的臉,頓時移不開。
「不如,你回去做我的媳婦,我這妹子,自然是也是你的妹子。」一臉猥瑣的笑意,手摸著下巴,邁起步伐,像是被勾魂一樣,朝著王柏年走來。
今日王柏年身穿十分簡便,未施粉黛。艷麗的容貌確擋不住。
面對男子的猥瑣。
纖雲擋在王柏年面前,喝道:「大膽,你可知道我家姑娘是何人?」
「嘿嘿,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家姑娘如今在這怡紅院的後頭。眼下只有我兩個男子,人煙稀少。。」
不消男子說下去,王柏年已經知道男子的打算。
纖雲一聽眼睛都瞪大了。還真的不怕死。。
焉知她們二人,都是力大無窮之人。
別看她們身子瘦弱。
眼神隱約有些蠢蠢欲動,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
王柏年眼神同樣是閃著火花,前世,逸娘被他們二人害的如此慘:「你別動手,讓我來。」
纖雲握緊的拳頭瞬間放開,一臉可惜的模樣:「姑娘,這點小事,怎麼能勞煩你。」
正當此時,衚衕僅有的一扇院門發出了「吱呀——」的聲響,兩扇陳舊的木門被人從裡面推開來了。
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主僕二人面前。
纖雲倒吸一口涼氣:「燕。。燕公子。。」
這可是怡紅院後門呀,莫不是認錯人了吧。
未來姑爺出現在此處。。她悄咪咪的看向王柏年,畢竟他和姑娘的婚約還在。
要是等會姑娘暴起,她是幫著姑娘打他一頓,還是攔著姑娘莫要惹事?
心底有些糾結。
王柏年臉色一變,四目相對。
燕昭瑜想著從怡紅院的後門,掩人耳目,那知一開門,心中頓時一驚。
「聽我的解釋。。」哪怕要和王柏年解除婚約,也絕對不可以差錯在他這邊。
午後的日光漸漸變得薄弱昏黃,四下卻仍然燥熱著,哪怕衚衕後面照不進一絲的有陽光,仍熱讓人覺得空氣間漸漸的升溫。
對上那雙藏著與年齡不符的穩重的眼睛,王柏年下意識地抓緊了袖中的手指。
「那你說。。」哪怕知道燕昭瑜不是這樣的人,但出現在此處,她還是想聽他解釋。
不然,十八米大刀來相見。約莫感覺到王柏年的殺意。
燕昭瑜默了默,腦袋快速的想著。
靈光一閃,想起啞娘從前提起過,怡紅院的調香技藝是一絕的。
「我娘正在調製香露,恰逢我聽聞,這裡的調香技藝不錯,就特意來取經。」
「從何人嘴裡聽聞?」王柏年暗地裡想著,以後和燕昭瑜成婚之後,定然要燕昭瑜遠離這人。
「關你何事。。」燕昭瑜驟然想起,他和王柏年本來就不對付。重生回來。
性子是沉穩了不少。倒是忘了和王柏年吵起來,這才符合他從前的個性。
王柏年也突然想起,從前和燕昭瑜互相看不對眼。
難怪此刻,纖雲正在用詭異的眼神看著她。
同時,雙手微微的張開。看似在防備她一言不合就要上前打好合。
氣頓時一處來。
此刻的王柏年,危機感一下子達到了頂點,得儘快把燕昭瑜的心收走。免得外面的妖艷賤貨玷污了她的好合。
「好合呀。。」一開口,就有老媽子的語重心長。
然而卻是忘了,燕昭瑜最是討厭被人喚他的字。
百年好合。無一不在提醒著,他有個時時刻刻要給他帶綠帽子的未婚妻。
不由得在心底默念起心經,才能平復他想殺死眼前之人的心。
「你怎麼會出現在此處?」燕昭瑜突然想起,他出現在這裡不合適。
難道王柏年就合適?
莫不是。。想起從前王柏年嘴裡就不幹凈。
取笑他身子骨弱的同時,還有一次笑話他,像是小宦宦。
此處。。恰巧是煙花之地。
莫不是,他頭頂的那片草,早就播下種子了??
「我。。我自然是看見弱弱的小姑娘,想伸手一幫。」王柏年挑起眉,說的正氣凜然。她就是這樣的好姑娘。
終於把事情扯到正題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