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刻骨銘心的教訓
「你去請個大夫過來，人命這個骯髒的東西，我可不想沾上。」宋時初隨便指了一個人。
被宋時初指著的混混轉身跑了出去，連自己的立場都忘了。
這時大門外面傳來腳步聲，宋時初看過去，瞧見一個年級約莫三十左右的男人，男人身上穿著綢緞衣服，一身戾氣。
綢緞男人身邊的下人指了一下宋時初，小聲說道：「五爺，就是這個女人找您。」
洪五爺視線落在宋時初身上，稍稍打量一會兒，看一眼地上暈厥過去的幾十個混子，微微搖頭，暗罵一聲：「沒用的東西。」
最後看向周安，有些慘不忍睹，手指掉了一根，鼻樑歪了，手臂上刀傷不少，都這樣了還沒有暈過去，也是足夠倔強的。
一個女人就能把一院子的人揍倒半數，見了血以後還冷靜的跟戰場上的兵爺一樣，對於宋時初，多了幾分佩服：「宋姑娘這見面禮可真夠別緻的！」
「見面禮？你喜歡就好，識相的，趕緊把我兒子交出來。」宋時初眯起眼睛，厚厚的眼皮一耷拉，多了幾分陰狠來。
洪五爺笑了一聲，對身後的人招招手，身後跟著的下人就把宋贇給抱了出來。
宋贇手腳被綁著，宋時初還沒有發作，洪五爺伸腿踢了一下身邊的人，呵斥一番：「趕緊把人解開，沒看見小孩子親娘都來了，既然人家不想賣了，咱們還回去就是了。」
洪五爺說著，推開下人，親手解開了宋贇身上的繩子。
宋贇看了一眼血水裡的周安，眼神縮了一下，立馬往宋時初身旁跑去：「娘，我沒事兒，你別害怕，我來保護你，不會讓這些壞人傷害你的。」說著話，擋住了地上的血，不讓宋時初觀看這種血型的場面。
然而個頭太低了，根本擋不住，蒼白的小臉多了幾分失落。
……
快死了的周安眼睛一翻，徹底了暈了過去。
到底誰是壞人啊！
這個死肥婆一個人撂倒了一個院子的人，人心不古，顛倒是非，黑白不分。
沒念過幾本書的周安在暈厥之前，發現自己腦子裡多了許多成語，辭彙量增多了。
宋時初抱起宋贇，看向洪五爺：「你的人把我朋友的菜攤子砸了。」
「那就賠錢。」洪五爺說著，把身上的錢袋子掏出來，讓身邊的送到宋時初手裡。
宋時初打開錢袋子，從裡面拿出一小塊銀子，把銀子放在宋贇口袋裡，剩下的扔給了洪五爺。
低頭看向宋贇，趁機教導：「該咱們拿的，咱們拿，不該拿的不能拿，人要有分辨能力，不要迷失自己，知道嗎？」
「知道了。」宋贇眼睛彎了起來，蒼白的臉上也多了一絲紅色，盯著自己裝著一塊銀子的口袋，小臉浮現笑容。
宋時初看向洪五爺：「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洪五爺還是悠著點兒，這種販賣人口的事兒做多了，可是要遭報應的。」
「宋姑娘這句話就不對了，人口買賣本就是官府允許的，若是沒有人摻和這生意，世上怕是要餓死不少人，宋姑娘若是方便，這邊來一下。」洪五爺走出院子，指了指對面的小院。
宋時初嘴角抽搐一下，洪五爺長的凶神惡煞的，說出來的卻斯斯文文的，果然不怕流.氓會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這洪五是個有本事的。
人夠狠，臉夠厚，關鍵似乎還念過書。
洪五帶著宋時初走到對面院子里。
推開配房小門，裡面擠著十幾個小孩子，大的七八歲，小的三四歲，瘦的跟非洲難民一樣，皮包骨頭的。
洪五爺趁機說道：「這些都是我的貨物，宋娘子，你說如果我不把這些人買下來，等著他們的是什麼？」
不等宋時初開口，洪五爺說道：「如果我不插手，他們就會餓死，或者被打死，你看看這個……」洪五拉著一個七歲的男孩走到宋時初身邊，捋起小孩的袖子，小孩身上新傷舊傷的一層層：「我買了他們，他們頂多是沒有自由身，但是如果我不買，他們就會餓死，況且我又不是將他們腿打斷，手打折扔到街上讓他們乞討的惡人，宋娘子你的惡意太大了。」
似乎很有道理，宋時初腦殼有些疼，前世她最看不起的就是人販子，死在她手裡的人販子不在少數。
但是看見洪五，再看一眼屋子裡瘦巴巴的孩子，前世的堅持，突然就崩潰了。
果然，脫離時代去講什麼自由人權，那就是耍流.氓。任何行業的存在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時代不一樣了，她穿越了。什麼人人平等，男女平等，都不存在了，除非以一己之力撼動這個世界。
除非讓這個世界上的人都吃得飽，念的起書。
衣食足而知榮辱，倉廩實而知禮節。
活著都得用儘力氣的年代啊！
深吸一口氣，宋時初帶著沉默下來的宋贇往外走去。
走出院子里的瞬間，回頭看向洪五：「你最好給他們找到合適去的地方，如果讓我知道你拿了昧心錢……」
洪五笑一聲：「那就有勞宋娘子監督了。」
宋時初帶著宋贇離開，一邊走一遍檢查宋贇，沒有看見傷口，走路的姿勢也沒有發生變化，宋時初呼出一口氣。
確定宋時初離開。
洪五爺往對面院子走去，看一眼被大夫處理傷口的周安，眼裡閃過嫌棄。
指了幾個跟周安一起搶宋贇的混混說道：「你們幾個去靠山村程氏那邊把咱們的銀子要回來，如果程氏不給，我記得他們家還有個六七歲的小孩，搶回來抵債。」
「這就去，咱們這就去。」幾個混子往外跑去。
洪五爺盯著地面上沒有處理的小指頭，眼神多了幾分興趣、想到宋時初肥胖的身子，興趣消退，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素的太久了，隨便瞧見一個人都覺得眉清目秀的。
矮個子下人李二狗湊到洪五爺身邊：「五爺，如果咱們搶了周安那個弟弟，剛才那麼肥婆會不會找茬，那個不是正經買賣了。」
洪五爺伸腿對著李二狗的屁.股踢了一腳：「程氏那個婆娘坑了我，說什麼孩子差點兒被他娘給餓死，現在惹來了煞星，不找補回去，你以為我是什麼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