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不可逆的打擊

現在是熬過來了，但是精神上的打擊確是不可逆的。

涼太后靜默不語，眼前的人是什麼性格，她是非常了解的，腦子裡關於精神失常后的記憶還存在，並沒有消失。

每一樁每一件的事情都是這般的讓人無話可說。

盯著宋時初，嘴唇微微開啟，嗓子里的話卻說不出來。

「您若是不願意說也無妨，現在身體好了，宮裡的那些事情也得有個人幫著王霖，不管您是誰，總歸都是王霖的母親，別人或者可以真心假意，但是您不行，回宮吧。」

宋時初不喜歡虛的，討價還價也好，其他的也罷。

總歸事情發展到了如今的地步，都不會既往不咎，這件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握不住的沙不如揚了它。

「我說。」

涼太后苦笑，她再不說就要被請出去了。

出了這個門想要再回來就複雜很多了，看一眼宋時初的眼睛，這雙眼睛明亮又清楚，任何事情在她眼裡，不過是風輕雲淡。

「尋個地方坐著說吧，故事還挺長的。」涼太后嘆口氣，整個人變得沉重起來。

有些記憶，是她不想回憶的。

有些東西，她更是不想去拆穿。

宋時初點點頭，只覺得涼太后的目光涼涼的，讓她頭皮都發麻起來。

帶著人走到書房，準備好茶水，涼太后輕輕抿了一口，嘴角彎了一下：「洞天福地是五仙廟的至寶，傳承近乎萬年，但是這個東西是很邪性的，這些年來沒有人能夠打開洞天福地，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到，咱們這個位面的靈氣越來越少，五仙廟雖然佔據大雪山，雖然將最冷靈氣最旺的地方佔據，但是修為最高也是金丹。」

涼太后說著，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茶水清淡，裡面飄著幾根綠色的青茬。

茶水也變成綠色的，倒入嘴裡心滿意足。

涼太後繼續說道：「修鍊的等級劃分是練氣，築基，金丹，元嬰……甚至往上，但是這些年來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金丹，元嬰根本就沒有。」

宋時初聽著眼神里閃過明悟，確實是一個挺漫長的過程。

心裡對五仙廟雖然沒有任何歸屬感，也不會喜歡這個地方，但是自己這麼遭罪的原因還是得搞清楚的，人活著必須得清清明明的活著，若是渾渾噩噩，那有什麼意思。

「你娘的天資比較好，年紀輕輕就築基了，但是在雪山裡長大，對外面世界很羨慕，很好奇，就偷偷溜了出來，當然身上還帶著五仙廟的重寶，洞天福地，她是聖女一般的人物，根本就沒有把沒辦法使用的至寶當成寶貝。

在凡塵俗世，漸漸迷失了自己的眼睛。」

涼太后似乎很會講故事，在這個時候依舊抑揚頓挫，聲調帶著起伏，按著宋時初聽過的無數的故事，先抑后揚。

宋時初端正身體，等著狗血事件的發生。

她的出生既然跟五仙廟有關，那肯定還有一個渣男。

如果沒有男人的存在，她也不會出生。

果然……

涼太後繼續道：「京城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各種性格的，你母親她雖然機智聰慧，但是，看人的目光不是特別好，只喜歡長得好看的，衣袂翩翩的，甚至整日將一些才子佳人的話本捧在手裡，羨慕期待那樣的感情。

這世界上的男人大多數都有救風.塵的想法，同樣的，女人也有喜歡這種的，你娘子紅樓街上遇見一個醉酒的公子，那人的長的極為俊俏，要比顧景垣更好看。」

涼太后說著，往窗外看去，此刻的顧景垣站在外面，他穿著一身墨色的衣袍，秋日的微涼的風吹過，讓他髮絲往後撩起。

「進來吧！」宋時初開口。

聲音多了幾分淡然，不似平日里親近。

遇見事情自然是擺出相應的態度。

顧景垣漫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尋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聽著涼太后講故事。

故事是一個很悲慘又很普通，若是寫成一個愛情故事，怕是賣出去的錢都不夠潤筆費。

機靈的人被風.塵公子騙了，還知道公子早就有家室，甚至家裡還有髮妻跟孩子……

髮妻何其無辜，孩子何其無辜，這個世界上的罪人只有男人，然而，處於暴露中的人如何會理智，尤其是身懷利器，出身五仙廟年紀輕輕就有築基修為的聖女。

她想了各種方法將肚子里的孩子給拿掉。

然而凡塵中的藥物對於她的身體來說，沒有絲毫的作用。

回五仙廟找解決方式？那也不可，好好一個聖女，如今這般的狼狽，豈不是讓人給看了笑話。

於是將風.塵俊逸的公子全家上下全殺了，只剩下公子一個人，公子眼睜睜看著妻子死亡，看著孩子躺在血泊，看著地面變成紅色。

看著眼前的人變得陌生，最後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跟著聖女安安穩穩的過了幾日，日日被聖女折磨。

涼太后笑著說道：「五仙廟的手段怎麼可能是凡人想的到的，將各種恐怖的畫面塞到男人腦子裡，日日夜夜睡不好，吃不好，精神恍惚……

隨後就自殺了。

一個人想活著不容易，但是若是心存了死亡的念頭，就總會找到機會去死的。

他死了以後，聖女就入魔了。那時她已經懷孕七個月了，我是什麼人，在故事裡又扮演著什麼角色，我只是一個很平凡的丫鬟，是聖女的侍女，發現聖女不見，我尋她出來的時候，那時她已經有了走火入魔的趨勢，甚至身上攜帶的洞天福地都從她身上脫落。

洞天福地是何物。會自行挑選主人，若是覺得不合適了，嫌棄主人了，就會自己離開，洞天福地雖然一直沒有認主，沒有被聖女打開，但是被聖女攜帶也沒有自行離開。

我陪了她一個月，一日不注意，看見她親自破腹，將活生生的孩子從肚子里拿出來，她想把孩子給殺了。

但是……那日風雨雷電，極寒極冷，天極反常的不好。

即使築基的人也是人，破腹以後行動艱難，讓我把孩子給處理了，我怎麼處理啊！

我不知道怎麼處置，真的把人給殺了，但是孩子到底是聖女的，萬一日後聖女後悔呢，到底是所愛的孩子，而洞天福地竟然自己選擇了主人，成對的套在你手上。、

我已經沒了選擇，洞天福地選擇的主人，我總不能給殺了。」

涼太后說完，沉沉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