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心浮氣躁
季家的小姐生辰,中間那個被人簇擁著的姑娘想來就是了。
一個人也不認識,孟琳琅被安排坐在席末也沒有覺得哪裡不對,畢竟這席間的男女她就認識一個劉業明。
只是那些人審視的視線,總在她看過去的時候又移開,這讓她很不舒服。
「姑娘,這是我們少爺特意吩咐給您準備的羹湯,請慢用。」
丫鬟小心翼翼的上來一盞羹湯放在孟琳琅面前,四周孤立孟琳琅故意營造的熱鬧瞬間停了下來。
中間那個被人簇擁的姑娘朝孟琳琅看來,放肆又大膽,對上孟琳琅的視線,似笑非笑的夠了勾唇。
對身邊的侍女說了一句什麼,那侍女便朝孟琳琅走了過來。
「姑娘,咱們小姐請你過去。」
孟琳琅初來乍到不知道古代禮數該怎麼做,但她是客人,主人有請基本的禮貌是必須要講的。
起身跟著那侍女過去,重新又安排的座給她,就在那季小姐的手邊位置。
「姑娘是我哥的貴客,剛剛多有怠慢還請海涵。」
「客氣了!」孟琳琅口不能言,擺擺手,表示不敢當。
季小姐客套的說著,眼睛還在打量著孟琳琅,見她沒有開口只是擺手,不由心下瞭然。
季柔還當她哥是真的誠心誠意給她補辦生辰宴,請的都是季武的同窗來賞梅,這會兒看見他的侍女給孟琳琅獻殷勤,她就知道季武此行的目的就是這個女人了。
家裡那個不良於行的女人已經滿一個月,確實是她哥要換人的時候了。
季武那點花花腸子季家無人不知,就連季武的妻子都管不了,只能忍氣吞聲讓他隔一段時間弄個殘女回去褻玩。
季家就季武一根獨苗,全家上下沒有不依著他脾氣來的,季柔這個做妹妹的更是不會去拆自己大哥的台。平常的都是花點錢就能從人家手裡買了,檯面上的買賣,今天花了心思的,顯然有所不同。
孟琳琅這一張臉略帶稚嫩清純,但長相太過妖嬈嫵媚,那身火紅的襖裙更是讓那清純里透著妖媚,俏生生的玉人兒,這簡直就是要男人的命。
季柔從家裡父兄的幾個妻妾身上看了不少,最討季武喜歡的小妾就是和孟琳琅氣質相近。
「姑娘別客氣,如有需要就吩咐下人便是。」
季柔的親和讓孟琳琅意外,朝她笑著點點頭。
男客那邊又一輪品酒斗詩玩得不亦樂乎,劉業明看著文文弱弱,沒想到才情還不錯,女客這邊都是閑話家常胭脂水粉的話題,孟琳琅無聊就多看了男客那邊幾眼,幾次都是他勝出。
一改在孟琳琅面前的靦腆羞澀,恢復少年人的靈動,拿了彩頭還不忘打發侍女給孟琳琅送過來。
人小鬼大,還挺會哄人的。
不得不說孟琳琅也有小女兒心性,劉業明這一番粗糙的手法,滿足了她隱藏的小女兒虛榮心。
「劉公子才學不錯。」
孟琳琅左手邊的姑娘含羞帶怯的看著劉業明,那少女懷春的神態孟琳琅不陌生。
果然小姑娘就是好哄,男人只要表現的突出一些就能吸引到她。
要說有人覬覦劉業明,孟琳琅心裡會泛酸啥的不至於。
孟琳琅最初把劉業明當做程子豪,那還能有點余情未了的悸動在。
現在這個人根本不是程子豪,只是一個在她眼裡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冠著大人稱呼的小屁孩,真的要當做未來丈夫看待,孟琳琅還沒有那麼的重口味。
「再是不錯也是別人的。湘蓮,你看中他也沒戲,這位孟姑娘可就是他的未婚妻。」那姑娘斜過來的一眼讓人格外不舒服。
孟琳琅沒想到這時候的小姑娘也這麼開放,這話題也好拿出來說,不由看向那姑娘。
巴掌大的一張臉,顴骨有點高,看人的時候那細長的眼睛微眯頭微揚著,顯得很是高傲。
「你胡說什麼!」
湘蓮氣恨地瞪一眼那姑娘,轉而小心翼翼的看了孟琳琅一樣,發現她依舊淺笑安然,鬆了一口氣。
「是是是,是我胡說,開玩笑而已,孟姑娘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這不是因為這邊也太過冷清了,我活躍氣氛嘛!咱們這也不能幹看著他們玩啊!季柔,咱們也來個傳花令,熱鬧熱鬧吧!」
都是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這心機可夠深的,三言兩語把這邊幾個人都試探了一番,還能圓滿的把剛剛那個鬧劇圓回去。
孟琳琅想起自己十四五歲的時候單純的很,每天被秦向南那個傢伙作弄,除了氣急敗壞啥也沒幹。
看著這些小姑娘高段位的勾心鬥角,還挺好玩的,孟琳琅絲毫不在意她們拿劉業明說項。
誰的青春沒有愛過一個人啊!
「好啦好啦!你就別打趣湘蓮了,你看看可有愛吃的,我讓人送來。」
「愛吃的沒有,今天我可是滴酒沒有沾過。」
「我看你就是借著機會喝酒,等會兒回去伯母罵你我可不幫。」季柔和那姑娘顯然是老熟人,嘴上嫌棄著,那邊又在安排侍從去準備,還不忘笑著招呼孟琳琅,「孟姑娘,你可也要來,不許推卻。」
不知道那花令是什麼,孟琳琅想要拒絕人家也看不懂她的手勢,乾脆也就不指手畫腳了。
等鼓和花來了后,孟琳琅才知道那花令就是擊鼓傳花。
孟琳琅不懂得規則,被罰了好幾杯酒。
那水酒純度不高,反正大家都是玩,也不好掃大家的興,孟琳琅有點酒量,也不怕。
三五杯下肚后,她就覺得有點熱了,今天這個新襖裙比往常穿的暖和,她也沒有多在意,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衣服上似乎有一股奇香讓她忍不住深呼吸。
那氣味之前聞不到,酒後她才感覺到的,孟琳琅抬起袖子湊近聞了聞,分辨不出來是什麼香。
「孟姑娘可是要去更衣?」季柔看見她的舉動,問。
「——啊啊」
孟琳琅點點頭,想著離開這屋子沒了那些酒氣和食物的氣味,說不定能夠分辨出來,於是便和侍女一起出了宴廳。
那更衣的地方離宴廳還挺遠的,怪過一道長廊才到的地方。
孟琳琅洗了一把臉,喝了一杯茶,身上那股燥意非但沒有消,反而越浮躁的趨勢。
「姑娘,你可是不舒服?」侍女小心翼翼的問。
——沒事。
孟琳琅搖搖頭,就聽外頭有說話聲傳來,不知道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