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長本事了
「孟大夫,你還好吧?」
卓雅上來要扶她,被孟琳琅故意一個踉蹌避開了。
「公主有人看見了,在下不勝酒力,看來是天命難違,望自重。」
哪個喝醉的人,會說自己已經醉了?孟琳琅分明是推托之詞。
卓雅雖說不想讓孟琳琅冒險娶自己,那是她自己想的,可真的知道到兩個人永遠不可能有機會,這種感覺完全不一樣。
「我知道了,不會再去打擾孟大夫。」
在卓雅公主心裡不過經常,失望又茫然的看著孟琳,琅踉踉蹌蹌的走著,被人攙扶下去。
誰知道一條帕子遞到了跟前,素色的軟綿綢緞,上頭是精美的繡花。
卓雅順著那手往上看,男人渾身酒氣,陰柔帶著陀紅的臉,泛起微微的笑意。
「雖然在下不能得公主青眼,但也不能看著尊貴的長公主落淚,還請公主不嫌棄在下的冒犯。」
「既然知道自己是在冒犯,為何還要上來?」
這個趙熙文雖然也是文質彬彬,翩翩公子一個,也要比孟琳琅高大硬朗不少,可卓雅看著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只有常年沉浸在權勢里,勾心鬥角籌謀算計,才會有那麼算計的眼神。
卓雅一看見就想遠離,半句話都不想跟他說,說完就走。
趙熙文再是好涵養,此刻也不由的黑了臉。
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這般下臉。不!也不是第一次。
轉身看向孟琳琅的方向,那個才是第一次不給他面子的人,哪怕那時候還是高高在上的大皇子,中毒求診,她都能視而不見。
「孟琳琅……」趙熙文沒有溫度的喊著這個名字。
他發現自己風風光光的人生,從赫連江帶著這個女人回到京都后,就一路沒落,到如今落得被貶守皇陵。
在大宛他掩藏實力,卧薪嘗膽,還不是依舊如履薄冰。
找了阿鐸這個聯手奪權的機會,這是互利的,阿鐸到時候也要給他提供幫助。
既然自己已經幫了阿鐸這麼大忙,趙熙文願意在給他一個驚喜。
收回視線,趙熙文緩緩的走向自己的座位。
孟琳琅根本就沒有醉。
但她能裝。
在身後那人輕巧的把她扶住之際,全身力氣都放在了扶著她的那人身上。
「長本事了?嗯?」那聲音是貼著她的耳根說的。
這滿滿的醋意啊,孟琳琅還能不知道,這人是因為幾天這場比試招駙馬。
反正說自己這是逼上梁山,她即便拒絕參加,也有人架著刀讓她去,也沒有用,孟琳琅乾脆也不解釋了。
用著和那人剛剛一樣的聲調。
「嗯!想著男人沒意思,我準備找個女人玩玩。」
孟琳琅話才說完,那扶著自己腰的手,就加重了幾分力道。
「是嗎?」
透著咬牙切齒的味道,孟琳琅不需要回頭看那帶著人皮面具的臉,都能知道此刻這人臉色多難看。
硬咬著牙沒有喊疼,被人攙著在賓位上坐下。
「找個機會早點出去。」
孟琳琅沒有回應他,就趴在桌案是裝死,掐疼的她了,現在生氣,哄不好的那種。
「給孟大夫送點醒酒湯。」
阿鐸樂呵呵的讓人給孟琳琅送醒酒湯,孟琳琅聽見了,也只是趴在那裡敷衍的拱拱手當做謝禮。
反正打死她也不會讓自己保持清醒的,其他人愛爭去爭。
孟琳琅的酒力阿鐸也是心裡有數,眼下醉沒醉他也心裡有數。
在上頭把底下的一切盡收眼底,孟琳琅拒絕卓雅的親近,還有趙熙文被卓雅下臉,一一看著。
有意思了。
看來傳聞是從將軍府的大皇子,也並不是那麼的清高,目下無塵,這不覺得有機會娶公主,還不是一頭貼了上去。
倒是孟琳琅始終如一,從頭到尾都在拒絕卓雅的愛慕與獻殷勤。
敢與大皇子對立,還把皇權不看在眼裡的,這些人不是恃才傲物,而是大小就處在那個環境里,所以對此沒有什麼興趣。
阿鐸甚至把大宛幾個皇子都想了一通,不知道哪一個跟孟琳琅能夠對的上。
但有一點可以保證,不管是大皇子趙熙文,還是這個目空一切的孟大夫,都是佳婿。
阿鐸的千迴百轉沒有人知道,坐上王位他謀劃了十年,守住這個位子,他要花費更多,有些事以前可以不當回事,現在他都要從長計議。
利用所有可以壯大家國的可能,一切都能利益化。
大家在為了誰最清醒爭論,那位叫泰戈的年輕人,吃了孟琳琅給的解酒丸,自然是一點醉意未顯。
可眾多追求者里,只有他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兵,其他都是阿鐸手下得用的大將,大家自然不依讓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兵佔了這大便宜。
「王上,泰戈以前沾酒就醉,這回一罈子都喝完,一點醉意都沒有,末將認為這裡面有假。」
「對!我有個兄弟跟他喝過酒,說他一杯就倒。不可能堅持得下那麼多。」
大家七嘴八舌找阿鐸出頭,喝了酒熱血沸騰,想要說好聽的更是不可能,甚至有兩個囂張的,說著話就要擼起袖子去打泰戈。
爪哇國男多女少,阿鐸早已司空見慣這種為了女人,就是兄弟都能手足相殘的場面。
更何況他認為這次才是一位英雄,血氣方剛的表現,打一架也好,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只有勇士才能保護妻兒財產,即便卓雅不能嫁給他,也能讓爪哇國的兒郎知道只有英勇無畏,才是男兒本色。
「既然大家對這次的結果有意見,那就把那泰戈喝得酒罈子送過來,驗驗喝的是酒還是什麼,就能驗得出來。」
「是。」
有人立馬去拿泰戈喝過的酒罈子,藥丸是另外服下的,酒罈子根本不可能查出問題。
孟琳琅出於好心幫一把那泰戈,相對來說也是強迫卓雅嫁給她自己不愛的男人,怎麼說都不算好,就不忍心再看。
趴在桌案上,眼睛斜著身後那袒胸露乳的男人。
好傢夥!
剛剛沒有發現,這人居然穿得如此暴露,簡直是不守「男德」!
明明知道自己在看他,瞅她一眼都不曾,看來愛是會消失的。
孟琳琅胡思亂想著,背後那一臉黑須,和眾多爪哇國男子融在一處的男人終於不經意地看了她一眼,打了一個手勢,飛快的又收回了視線。
「……」
這裡顯然還有赫江的同夥,只是這些人的偽裝太高,孟琳琅認不出來,到底哪一個是。
孟琳琅琢磨了一下,想著是要聽話的出去,還是任性的坐在這裡等著趙熙文涼。
最後想想就自己這坑夫的屬性,留在這裡別說幫忙,不把赫江坑慘不算完。
對赫江仇恨前後絕對不超過五秒,孟琳琅就開始心疼他了。
也是倒霉孩子一個,於遇上她之後,不是在找人,就是在找人的路上,就沒有安寧的時候。
搖搖晃晃夫人站起來,立馬就有奴僕過來攙她。
「孟大夫。」
「酒水多了,扶我去出恭。」
經過做護衛打手裝扮的赫江面前,這人依舊雙手背後,目不斜視,孟琳琅一腳踩在他的腳背,在他看過來之際,挑釁的道。
「不好意思腳滑。」
「孟大夫請。」
赫江紋絲不動立著,孟琳琅搖搖晃晃出去,裡頭的爭論還沒有停下來。
從熏了香的帳房出來,就被人扶住,沒有往大帳方向拐,反而往人煙少的帳篷方向去。
走了幾步,發現攙著她的人變了,孟琳琅停住了腳,仔細打量了他一番,也認不出到底是誰裝扮的。
那人被孟琳琅看的緊緊抓住衣襟,一副遇到色狼一樣的防備。
那一臉死灰色,孟琳琅撇嘴,她又不是那種飢不擇食的人好不好?
「你是伺候哪個營帳的?」
「別看了!是我!」換了臉,但聲音居然是柳文琦。
就說今天這熱鬧的場景,柳文琦沒有出現,多少覺得有點不對勁,沒想到居然也換臉出來了。
「怎麼是你在這?」孟琳琅好奇的問。
「你以為我願意來嘛?」柳文琦白她一眼,無奈戴著人皮面具看不清表情,只是一張死人臉。
「趙熙文來了,我不躲著點,要被生吞活剝了。
我是來告訴你,你也小心點,別以為把他懟的無言以對就贏了。
趙熙文那人兩面三刀城府極深,看著笑嘻嘻的,其實一肚子壞水。
他與赫江有仇,要是把你的身份說穿,你恐怕再也回不去大宛了。」
孟琳琅一愣,還以為柳文琦與赫江他們通過氣,沒想到是這人自己來的。
偽裝成這樣為了避開趙熙文的眼線,但又擔心自己,還是跑出來提醒了。
「那你還敢冒著危險出來?趕緊走吧!別暴露身份了。」
「我這幾天會在長生殿禮佛,就把不過來了,你想辦法離開。不能也想想辦法自保吧!」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
柳文琦裝扮成僕從送了孟琳琅到大帳附近,孟琳琅就把他打發走了,跟著拉了拉太過整潔的衣襟,踉蹌幾步往王太妃的帳篷去。
大帳里歡聲笑語,歌舞昇平,守在大帳的護衛也不過看她一眼,依舊穩穩的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