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交易
看見這位傳說中的年輕帝王,阿蠻心中更失望了。
宋景遲見那女子再打量著自己,微愣后,眸中劃過一抹笑意。
區區小國,想和親的多了,這苗疆女子生的確實別有一番韻味,收下這份禮物也未嘗不可。
「苗疆王,這位是?」
「回陛下的話,這位是本王的小女兒,阿蠻。」
阿蠻打量了宋景遲一眼,很快又垂下了眸去,長而濃密的睫毛遮蓋住了眸中的不屑,宋景遲沒答話,眸中浮現出一抹驚艷。
他後宮三千佳麗,竟無一人比的上眼前女子的風華絕代。
冠冕堂皇的覲見流程走完后,苗疆王看了阿蠻一眼,這位從一進門便受到所有矚目的姑娘起身,自懷中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黑漆木盒:「今日覲見,阿蠻特帶上心愛的禮物前來,還望陛下笑納。」
宋景遲輕笑了聲:「公主人來,便是最好的禮物了。」
呵……
阿蠻忍著噁心道:「這份禮物,是阿蠻單獨獻給陛下的。」
阿蠻說罷,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緩緩打開,聽見大廳中傳出倒吸涼氣的聲音。
那木盒中鑽出一條通體碧綠的小蛇,吐著蛇信爬到了阿蠻的肩膀上。
「這,這是什麼?」
宋景遲最怕爬蟲之類的東西,此時不禁有些頭皮發麻。
苗疆王臉色有些難看,原本她讓阿蠻準備的不是這個,此刻卻也只能硬著頭皮道:「回陛下的話,這是小女最喜愛的寵物,今日前來本讓她給陛下獻上一份禮物,不想小女不懂事,以為自己的心愛之物陛下也會喜歡,便將這個帶來了,還望陛下見諒。」說罷,冷冷看著阿蠻道:「還不快將蛇收起來!」
那小蛇彷彿聽懂了人話一般,默默鑽回了盒子里。
一旁的陸元看了臉色難看的宋景遲一眼,乾咳了聲道:「老臣聽聞,苗疆人擅長蠱毒之術,時常會養些奇奇怪怪的爬蟲,小公主作為族中最精通擅長巫蠱之術的人,能生噬血肉腐白骨,手中這樣的寵物,怕是不僅僅有這一條蛇吧?」
陸元此言一出,在座眾人神色變的古怪了起來,宮中禁巫蠱之術不說,這樣一位養著奇奇怪怪「寵物」的女子若是成為了宮妃,若是何時起了毒害皇帝的心,麻煩可就大了。
宋景遲作為皇帝,嘴上雖然沒說什麼,可卻也陷入了沉思中。
先祖曾立下規定,京中不許出現巫蠱之術,可若能同苗疆聯姻,作為鞏固他王權的籌碼再好不過。
可若真養這樣一位毒蛇一般的女子在後宮,不知何時咬上自己一口,宋景遲想想,還是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看向阿蠻的目光不覺收斂了幾分。
宴會結束后,安排苗疆人暫時在宮中住下,一切安置好后,苗疆王黑著臉來到阿蠻的房間,抬起手來,重重甩了她一巴掌。
「混賬東西,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玩手段,我告訴你,你這次若是不能留在大楚,信不信回去后我剝了你的皮!」
「那父王便剝了我的皮好了。」阿蠻冷笑了聲:「那小皇帝今日怕是被我嚇破了膽,這次能不能留下,可不是女兒說了算的了。」
憑她的本事,明明他日可以帶領族人走的更遠,可父王因為眼前這點蠅頭小利,偏偏要將她送來和親。
或者說,父王打從心底就沒將她當成過親生女兒,在他眼裡,自己的利用價值僅限於此了。
苗疆王聞言盛怒不已,再一次揚起了巴掌,門外卻傳來了下人的聲音:「苗疆王,舒丞相求見。」
苗疆王和阿蠻一愣,今日大殿上的朝臣雖不多,那位年輕俊美的丞相給人留下的印象卻格外深刻。
「他來做什麼?」
「說是求見公主的。」
苗疆王一愣,看了阿蠻一眼,心說這舒丞相莫不是看上了自己這個女兒?那可不行,自己這女兒可是要嫁給皇帝為妃的。
可是轉念一想,經過今日宴會上一事,那皇帝未必還敢收下自己這份大禮,他心中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可阿蠻若能留在大楚,總比隨著自己一道回去強。
再說這還只是他的猜測,這舒大人或許還有其他目的。
思及此,苗疆王冷冷的看著阿蠻道:「還不快去,要是再敢擅自做什麼,我回去后便殺了你!」
他別的不多,膝下就女兒最多,喜歡的也就那一兩個,像阿蠻這些女兒,在他眼中,也無非就是一些棋子罷了,哪個膽敢不服從他的安排,便殺了哪個。
阿蠻冷笑了聲,走了出去。
舒塵一身暗紅色官服,長身玉立的站在門前,見阿蠻出來了,正欲寒暄兩句,阿蠻雙手環胸,靠在門框上,因為心情不好,語氣也不算客氣,開門見山道:「舒大人來找我,有什麼事么?」
舒塵聞言,直言道:「在下聽聞公主擅長巫蠱之術,有一事想請您相助。」
「不好意思,沒時間。」
少女聲音懶懶的,透著股漫不經心,似乎絲毫不將眼前這個位高權重的丞相大人在眼裡一般。
阿蠻如今也確實懶得將任何人放在眼裡了,他父王都要扒了她的皮了,她還怕什麼?
舒塵已經許久沒遇見過這麼傲氣的人了,想起自己的目的,好脾氣的笑道:「在下自然不會請公主白幫在下的忙,您若是幫了我,有什麼條件公主儘管提就是,只要在下能做到,萬死不辭。」
阿蠻聞言一愣:「此事對大人而言很重要?」
「是,還請公主務必幫在下這個忙。」
「我若是不呢。」
阿蠻說罷,懶得同這人廢話,她此刻心情糟糕透了,若換做平時,有人求她幫忙,幫便幫了,這人偏偏要挑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真當她是什麼樂於助人的大善人么?
阿蠻說罷,起身準備回去,身後,舒塵突然道:「公主殿下是不是不願留在我大楚和親?」
阿蠻一愣,頓住腳步,看著眼前這個笑起來如沐春風般的男人,突然覺得他這笑綿里藏刀,透著幾分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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