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判若兩人
思及此,舒塵轉過身,看著屋中探頭探腦的阿蠻道:「來人是陸蘅,出來吧。」
「現在?」阿蠻一愣:「謝夫人可在外面呢,若是被她發現你我都在此處,有嘴也解釋不清了。」
「那就不必解釋。」舒塵冷冷道:「我對公主問心無愧,阿蘅自會信我。」
阿蠻一愣,心中莫名有些堵得慌。
她自知性子不討喜,可因為這副樣貌,以及過人的本事,昔日在族中時,傾慕她的男子多如牛毛,數都數不清,舒塵這副疏離的態度令她有些不滿。
不過阿蠻也並非太過自戀之人,就算她生的不錯,也沒有是個男人就要喜歡她的道理,很快便壓下了心中那抹微不可查的不痛快,隨著舒塵走了出去,看向了不遠處那個令舒塵心心念念的女子。
「謝夫人,這大清早的,你來做什麼?」
舒塵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自然是來找我的。」
阿蠻:「……」
沒理會阿蠻滿臉的「你怎麼這麼自戀」,舒塵重新將目光落在了陸蘅身上,雙眸微微眯起。
外面晨光乍起,一襲素衣的陸蘅駕馬而來,墨發被晨風吹的有些凌亂,容貌清冷美艷,儘管早已嫁人了,卻仍似少女一般,令舒塵完全無法將其與記憶中那個可憐蟲聯想在一起,可這樣脫胎換骨的陸蘅更令他著迷。
若是上一世沒有抱錯那種事發生,或許她本該是如此,明媚動人,聰慧內斂。
陸蘅再看見舒塵的一瞬間,鬆了口氣。
她就知道自己不該多心,舒塵如今是位高權重的舒大人了,早就不是當年那個縮在炕頭被窩裡等著她給做好吃的臭小子了。
她如今翅膀硬了,變的陰晴不定的,還總喜歡說些氣話,他如今前程似錦,怎麼可能賭氣送死?
只是不知為何,眼前的舒塵貌似和往日不一樣了,他本就自帶一股年少老成的氣質,此刻尤為嚴重,陸蘅竟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絲屬於少年人的獨有的氣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年近花甲的朝中老臣。
「阿蘅,你果然擔心我。」
陸蘅目光落再一旁的阿蠻身上,又看了看舒塵,懶得理他,雙腿一夾馬腹,駕馬離開了。
「你喜歡的是謝夫人啊?」阿蠻神色閃過一抹詭異,想起舒塵面對前世鏡時,口口聲聲喚著阿蘅,好心勸道:「恕我直言,謝夫人貌似對大人並無心意。」
舒塵看了她一眼:「你又不是她,如何知道她怎麼想的?」
「你當我瞎的啊?」阿蠻覺得這人簡直是無可救藥:「是個人就能看出謝夫人在疏遠你。」
舒塵也沒繼續同她犟,淡淡道:「不重要了。」
「你說什麼?」
「沒什麼……」
陸蘅註定逃不出他的掌心,她心裡怎麼想的,已經不重要了。
舒塵說著,神色逐漸變的瘋狂了幾分,看的阿蠻遍體生寒。
「瘋子!」
阿蠻說罷,率先轉身離開了,雖然不知道舒塵昨夜究竟看到了什麼,可阿蠻總覺得這個男人變的不一樣了。
變的更可怕了……
身後,偌大的空地上僅剩舒塵一人,舒塵唇畔浮現出一抹冷笑。
上輩子他就是因為太過優柔寡斷,才後悔了一輩子,這一世,就算將她囚禁起來,他也絕對不會再次放手了。
不到了萬不得已,他也不捨得逼他,可是,上一世,謝忱並沒有死!
在舒塵的記憶中,謝忱確實被困在了西洲一段時日,那時京中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可他非但沒死,最後還帶兵殺回來了,前世他推翻宋珧,也有謝忱的功勞。
舒塵心底是不希望謝忱這種忠烈之人死的,可如果他真的沒死,趕在那人回來之前,他一定要讓阿蘅變成他的人!
那日後,舒塵回府後再也沒往謝府跑,而是私下裡忙碌個不停,彷彿再調查什麼,陸蘅也懶得管他,這臭小子越大越不討人喜歡了。
一轉眼,小半月時間便過去了,這日,宋景遲正留宿在某位不知名宮妃的宮中,行魚水之歡時,太監匆匆闖了進來:「陛下,大事不好了!關外傳來消息,西洲人捲土重來,已經攻打到玉門關了。」
「什麼?!!」宋景遲一驚,慌忙從妃子身上起身,提上褲子道:「將舒大人,李將軍,寧遠侯……一同召進宮來!」
舒塵等人來到御書房時,已經將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
「這次西洲人帥十萬兵馬重新殺了回來,戰力比之前非但沒有絲毫減弱,反而越發迅猛了,他們投的毒更是無堅不摧,頃刻間便可以屠城,殃及不少百姓。」
「這怎麼可能?之前謝將軍不是將他們擊退了么?憑謝將軍往日作風,就算沒將西洲趕盡殺絕,十數年內西洲蠻子也難以調養生息過來,怎麼可能這麼快……」
「我還當謝忱多厲害,還曾因為他戰死沙場惋惜,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廢物!」
眾大臣你一言我一語,卻無一人能想到一個萬全之策。
宋景遲滿臉官司,煩躁不已。
眼下京中竟找不出第二個謝忱那般戰無不勝的武將了,原本他以為,就算再有戰事發生,少說也在幾年後。
他有信心將謝思故一手培養起來,將其當做操控謝家軍的棋子,而他自己,也能培養出一批絲毫不遜色於謝家軍驍勇善戰的軍隊。
可如今事發突然,宋景遲有些措手不及,同幾位大臣商討一整日,也未得其果,只好暫時派朝中幾員大將率兵出征。
舒塵從始至終未開口多說什麼,宋景遲深深看了他一眼,讓所有人出去后,淡淡道:「舒大人有什麼想說的?」
「臣一介文人,哪裡懂這些,臣只是再想,那謝家軍還在,就算沒了謝將軍統帥,昔日隨著謝將軍南征北戰,不至於離了謝將軍便不會打仗了。」
宋景遲沒答話,臉色陰沉了下來。
謝家軍不過是謝家忠心的一群狗,軍中不知何人猜出了謝忱之死或許同朝廷脫不了干係,軍心不穩,如今就差造反了,怎麼可能乖乖聽命於他,他們如今唯一肯聽命的,便是謝家人。
然謝小公子年紀尚小,脾性還未改變過來,有謝忱那個前車之鑒,宋景遲如今不敢輕易將謝家軍教到謝思故手中,就怕謝小公子逐漸脫離了他的掌控,成為下一個謝忱。
那他費盡心思除掉謝忱的意義在哪。
似乎看出宋景遲心中所想,舒塵笑道:「臣知道陛下再擔心什麼,謝小公子性子叛逆是出了名的,昔日就連謝將軍的話都不聽,但據臣所知,這謝小公子卻極聽謝夫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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