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喚(卓翼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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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過廣州,小櫻,你知道嗎?我在街上看到了你,只是,你已經不記得我了。
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在街上叫住你,甚至想要過去牽你的手。然而,當我看見你滿臉幸福地和他手牽手,倚靠在他肩膀上時,我最後還是克制了自己的衝動。但直到現在,我心裡仍然放不下你,也許我真的很在意,當我們在日本第一次見面,你就用「朋友」、「老鄉」之類的詞很乾脆地拒絕了我,讓我感覺你很殘忍吧。
這,不是屬於我們的時代,或許我的想法,真的太過簡單,或許我一直都在勉強自己,做不可能實現的事。我很自私,直到如今,我似乎也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成為我在這個時代獨有的記憶,我可以看見你,即使……即使每天出現在你眼前,卻彼此不認識,我都願意堅持著這份偷愛似的感情。
男人,有時真是比女人更加脆弱,這話是你說過的,我很早就意識到了,而我,就是那個脆弱的男人。在我原本存在的時代,我家道中落,已經被人遺棄,可能依賴你、依戀你,也是為了獲得一種心靈上的慰藉。但如若把我的意志強加在你身上,卻又會變成你的負擔,讓你討厭我,你會討厭我嗎,小櫻?
你感覺不到孤單吧,你不是一個像我一樣容易孤單的人。因為你的善良,因為你的活潑可愛,會讓遇到你的人們都喜歡你,至少,我就是那麼認為。你可以很容易融入這個時代,找到屬於這個時代的、小小的幸福,我卻不行,因此,我只能懷念,只能遠遠望著你。
小櫻,我已經返回日本去了,在甲斐和相模邊界的山間,尋找我們當年的記憶……
破曉時分,如此美麗,果然還和我們當初看見的一模一樣。
我一眼望見了遠處積著白雪的山巒,那映襯著雪山的一片天空,夜雲還未完全散去陰霾,中間卻隱隱透出了緋紅的霞光,好像……好像剛剛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的小生命。
「阿飛,你仔細看看。」我的朋友阿中還留在山寨里,他讓我看他所指的地方。
我愣住了,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富士山,能看得見吧。」他回答。
那不是富士山,我知道,在這裡是看不見富士山的,只不過阿中指著的也是一座火山,銀色的山頭上飄著煙霧。它到底睡了多久呢?是否,它還能回想起,某個時候,它也曾噴出過滾燙的熱流?我一直這樣想著。
「看見了嗎?小櫻就在山的那一邊。」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跟我這樣說,但我的確還記得,你和我曾經說過,那樣的富士山是最美麗的。
阿中好像在給我勇氣,讓我鼓起勇氣,可我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忽然走上前,扯開嗓子就對著那座山大聲呼喊:「小櫻!你在甲斐對吧?你不說,我們也知道!阿飛托我帶話給你,他很想你!別告訴你家信玄大人啦!」
我聽見這話,上前使勁推了他一把,那傢伙,他怎麼可以這麼喊呢?誰知他還老不正經地對我笑,學你的聲音說:「阿飛,阿飛,我聽見了,我也想你,不會告訴他的……」
這個傢伙,原來是這樣的人,我被他逗得哭笑不得。可他好像一點也不當我是他的老大了,還繼續跟我調侃。
「喂,老大,小櫻都回應了,她都她也想你了,你怎麼還像塊木頭一樣杵在這裡?」他推著我往前走。
我仍然有些猶豫,直到回頭看見他堅定的笑容,才重新轉過身,往前邁步。
小櫻,你大概不知道,那天地上的雪積得很厚,我覺得我走路的時候就像個八十歲的老頭兒,顫巍巍的。但是,我真的非常努力地在向前邁進,後來摔了一跤,渾身上下到處是白色的雪末兒。
瞧我,很丟臉吧?我傻笑著拍拍身上的雪,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前行。不知從何時起,我猛然現自己竟變得健步如飛,是卸下一身疑慮和矛盾之後的輕巧嗎?
不,也許……是一種呼喚,讓我渾身湧上了一股活力吧,那呼喚,是從四季如春的廣州傳來的。火山頭上冒起的煙霧,預示新一天開始的朝霞,遠處雪地里頑強地伸展著枝葉的樹和灌木叢,那一切,不都是春天的呼喚嗎?
我停下了腳步,對著山那邊喊起來:「小櫻!你要幸福!」
山在回應,別人或許聽不見,但我覺得,你能聽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不要太想念我!我開心著呢!」
「小櫻!你要幸福!」
「不要太想念我!我開心著呢!」
「小櫻!你要幸福!」
「不要太想念我!我開心著呢!不要讓他欺負你!他要是欺負你,你用詠春拳還回去,讓他知道中國功夫的厲害!」
……
一次又一次的反覆,我,都說了些什麼呀?但我好像真的看見了了,我感覺到你也看見了我,即使這一刻,我是在獨自追憶過往,一聲又一聲呼喚你的名字,我們也曾相識過,也曾患難過,奮鬥過……
我累了,我忍不住大哭了出來,但我明白,這絕不是傷痛,你已經不再屬於別人了,而穿越歲月的記憶,早已化作思念,永遠鮮活,永遠都不會變。
不過很囧的是,山寨的兄弟們都被我吵醒了,那位被你叫做河馬的兄弟,打著呵欠出來質問我:「老大真不像個老大的模樣,好不容易回來重建山寨,你一大早就吵,那麼想被北條氏政現,來剿滅我們嗎?」
我回頭笑了笑:「他要來剿滅我們,就讓他來好了,你認為我們這幫人能被輕易剿滅么?」
是啊,至少我不會死,縱然永遠都和你天各一方,我仍然要為了你好好活著。
我一個人,站在雪地里,我的影子在茫茫雪原中,顯得那樣小,但我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冷。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我看得見,在廣州,初升的太陽一樣很美麗,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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