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你們要護的,是什麼
夕顏話落,清冷的目光透過白玉面具,看向了單手捂著右手手腕的人,
「欲對律王拔刀相向,今斷你一手經脈,再有下次,我手中的白綾,劃過的,可就是你的腦袋了!」
言罷,夕顏再不出聲,似守護者一般,站到了墨少陵身後,
墨少陵目光上下將她打量一遍,隨後什麼都沒有說,抬步走到林嘆面前,
「蘇文泰死了,你們殺的?」
「是又如何?」
林嘆並沒有否認,因為無論他承不承認,但憑方才他對墨少陵起了殺心這一點,墨少陵便已經容不得他了,
「膽子夠大!」
墨少陵聲音轉冷,
「謀害朝廷命官,刺殺當朝親王,將染病百姓活活沉河,林嘆,你說,你有幾條命夠用來本王與你清算的?」
墨少陵責問聲出的同時,大手成爪,猛的朝前抓去,
林嘆被他扣住脖頸,不得不仰著下巴,一臉驚恐的看著墨少陵,
骨節分明的長指微微用力一受,
墨少陵目光緊凝的落在林嘆臉上,
「何人說的水可阻斷瘟疫傳染?你們又為何將蘇文泰殺害?還有,你背後之人,究竟是誰,說!」
最後一個字,墨少陵是低低吼出來的,
聞言,林嘆雙目怒睜,似在恐懼什麼一般,原本還扳著墨少陵大手試圖掙扎的手也緩緩垂了下去,一副寧願死也不會開口的模樣,
冷哼一聲,墨少陵猛的鬆開了林嘆,
林嘆身體瞬間癱坐在地上,同時劇烈咳嗽起來,
「殿下!」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急切的驚呼聲,
墨少陵未曾回頭,
一臉神色焦急自責的薛增帶人沖了進來,跪倒在地,
「屬下該死,一時大意不妨,受了這兩賊人暗算,險些置殿下於險境,請殿下責罰!」
「起來吧!」
衣袖朝後輕輕一甩,墨少陵聲音平靜,
「本王都能受他們暗算,也怪不得你,顧青飛如何了?」
薛增緩緩起身,
「回殿下,屬下被這賊人用藥迷暈,顧青飛也一樣,幸得這位姑娘救了屬下二人,屬下醒來之際,顧青飛尚在昏迷之中,不過,應無大礙。」
墨少陵回頭看了夕顏一眼,輕輕點了點頭,對著薛增吩咐道,
「將這兩人帶下去,嚴加審問!」
聞言,薛增沉聲應是,隨後一臉怒意的上前拿人,
然,就在薛增走到林嘆身前之時,林嘆身旁那人卻突然開口,
「殿下,今日,你是無法留下我二人的。」
「放你娘的屁!」
低喝一聲,薛增神色怒然,
「他說的沒錯,殿下,讓他們離開吧!」
就在薛增還想補充一句什麼之時,夕顏突然出聲,
聞言,薛增擰眉不解,墨少陵轉過頭,直直的看著夕顏,
夕顏目光在那人有恃無恐的面上一掃,
淡然道,
「這場瘟疫並非天災,而是人為,殿下今日若是強行留下他們,只恐導致更多無辜的百姓陷入災禍。」
話落,清眸一寒,
夕顏用看死人的目光看著那兩人,卻是對著墨少陵開口道,
「殿下,來日方長,今日且讓他們離開吧。」
夕顏話落,
墨少陵沉默了片刻,冷聲道,
「退下!」
薛增聞言不甘心的看著那兩人,張了張嘴巴,半晌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神色憤然的退了下去。
「我們走!」
目光深深的看了墨少陵一眼,
林嘆兩人大步躍過他們朝外走去,
「你們也退下吧!」
墨少陵再次對著薛增開口,
薛增扭頭看了夕顏一眼,恭敬的退了下去,
片刻的功夫,房間內剩下墨少陵和夕顏二人,
「殿下想問什麼便只管問吧!」
「夕顏姑娘爽快!」
平靜的稱讚了對方一句,墨少陵淡然出聲,
「不只是林嘆二人不理解,就連本王也是很疑惑。如果本王沒有記錯吧,本王與你家閣主,可從未有過任何交情,他此番舉動,究竟是何用意!」
墨少陵話落,
夕顏彷彿早就知道了他會問這個問題一般,淡然出聲道,
「交情這種東西,向來最做不得決定一件事的緣由,有交情的,你需要他時,他不一定會選擇幫助你,沒交情的,你出了事,他不一定就不可以護著你,護不護,幫不幫,與交情本就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端只看另一人的意願罷了,就好像我家閣主願意護著殿下,那便護了,殿下何需非要弄清緣由,若真要較真,那豈不是會很沒意思!」
夕顏輕飄飄的聲音落下,
墨少陵面笑心不笑,
「花使表面上說的是很有道理,但很抱歉,那一套隨心隨欲,肆意壓過理智的隨性說法,說服不了本王,本王久待官場,許是早已被朝堂上那股子權利算計的味道所熏心,本王向來只知一句,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說白了,無利不起早,且花使讓本王放走了兩個大奸大惡之人,所以,現在還是給本王一個更為合理的解釋比較好!」
墨少陵話落,
夕顏搖頭,清悅又帶著一絲無奈的笑聲自白玉面具下緩緩傳了出來,似無聲的春風一般,穿透皮肉,緩緩滲進墨少陵心裡,
墨少陵鳳眸微微眯了眯,
夕顏清悅的聲音緊隨而至,
「閣主說的沒錯,律王殿下果然不是好打發的……好吧,若要說交情……權且就當沒有吧,至於閣主為什麼要護著殿下,夕顏確實不知,殿下若真想知道,也不必急於一時,等他日見到閣主,親自問問,不就好了?」
話落,停頓了一下,夕顏接而出聲,
「至於勸殿下放人,也確實是為了殿下和那些無辜的百姓著想,而殿下只需知道一點,七月閣,永遠不會做任何傷害您的事!」
墨少陵輕輕提著一口氣,目光平靜的看著夕顏,
對上他強勢控制力極強的目光,
夕顏抬頭,聲音帶了一絲戲謔,
「傳言律王殿下戰時玄衣颯颯,英姿卓越,戰下白衣如玉,溫潤謙和,現在,殿下總不至於未穿白衣,便冷清如冰,要來為難您的救命恩人吧?」
沒有理會夕顏的打趣試探,
墨少陵目光直勾勾看了她片刻,凝聲開口,
「本王亦不是是非不分,不知好歹之人,承今日之情,花使不想說的,本王可以不問,但是!本王還有最後一點疑惑想問問花使!」
「殿下請說!」夕顏目光平靜,墨少陵聲音穩如泰山,
「你們七月閣……或者說你們閣主要護的,究竟是大景律王,還是墨少陵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