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結局（完）

聽過洛之何低沉的聲音，沈月月跟著洛之何進了屋去。

燈火通明下，洛之何一身銀色的鎧甲，像是暗夜裡的光明上神，那樣高大而帶著滿身的光彩。

但沈月月想哭，她很想說些什麼，可是洛正明也在，她只能把所有的話都咽了下去，化作最簡單的兩個字，「之何。」

「別怕。」洛之何深深抱住她，抱住她。

「呵呵，怕什麼呢。」洛正明微微笑了起來，「月月，之何這一次是去做大事了，他一成功，我便會帶著你和天意去找他。」

「可是，爹，外面會不會很危險。」

「不怕。之何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洛正明深深點頭，「而且，我也安排了很多人都在暗處接應他。」

沈月月說不出話來。

如此時刻，她才發現自己的脆弱。

「別怕。」洛之何又鬆開了她，握了握她的手。「我很快就會回來，你在家裡，和天意一起，都聽爹的話。」

沈月月點頭。

「還有，這是一包白糖糕。」洛之何從懷裡拿出來，遞給沈月月，「記得我們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這是最喜歡的。」

「之何。」沈月月深深望著洛之何。

洛之何也深深望著她，一字一字，「記得吃，一定要吃，慢慢吃。」

「好。」

「好了。月月，之何過來，就是來看看你和天意。太子那邊下令了，提早出發，今夜就要出城。」

「這麼早。」

「嗯，別擔心，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洛之何越過她，拉了拉她的手，繼而走進去，看了看洛七七。

然後，猛然轉身，大步跨出了庭院。

他走後。

沈月月才感覺到自己的手在顫抖。

她記得洛之何的話，眼睛直勾勾看向手裡的一包白糖糕。

「哦，這是之何留給你的。」洛正明的目光落在了白糖糕上，「快吃了吧，晚了就不好吃了。」

「我，現在就吃？」

「對呀。」洛正明也直勾勾望著她。

沈月月知道，洛正明是在防範。

可在洛正明的眼皮子底下，她又沒有辦法不聽。

所以，她順從的拆開了紙包。

洛正明走過來，看了一眼，「吃吧，都吃了，好去睡覺。」

「好。」

沈月月拿起糕點，一口一口送進嘴裡，咀嚼著。

就這樣，洛正明看著她一口一口的吞進喉嚨里，才滿意的點點頭，「去陪天意吧。」

「是。」沈月月順從的宛若一個木偶。

她步伐緩慢的走到洛七七的床邊。

外面，響起洛正明的聲音，「管家，派人看護好少夫人和孫少爺，別亂見人，也別亂吃東西。」

「是。」管家應聲。

不一會兒，果然，外面就響起了又人在走動著巡邏的聲音。

沈月月坐在床邊。緩緩放下了帷帳。

淡淡的月光籠罩著她。

她的舌頭突然又動了動。

她回憶了起來。

剛剛白糖糕裡面的餡料，是有些堅硬的，是漢字的形狀。

她在回憶那些漢字，到底是什麼。

-

太子和軍隊在深夜裡，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留下充滿恐懼的京城裡的百姓和朝臣。

接下來，整個京城裡都安靜的不像話。

元帥府也是一樣，少了少夫人孫少爺的歡聲笑語，也少了丫鬟婆子們一起的嬉笑打鬧。

所有人都在恐懼里，一天天等待。

轉眼間，十天就過去了。

人們只聽說，似乎是在信州，以洛之何領兵的隊伍和靖王的隊伍一場惡戰，戰了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停歇。

正月二十四。

距離洛之何和太子出征已經十一天了。

洛正明是靠在椅子上醒來的。

此時，外面已經是有了一抹燦陽。

只是這一抹燦陽很灼人的眼睛。

讓洛正明感覺到深深的不適感。

「大人，大人，不好了。」一個年輕的兵將，從外面沖了進來。

「怎麼了？」洛正明緩緩看向他。

「大人，少。少爺已經回來了。」

「回來了？」洛正明一愣，「昨天，不是還沒有消息。」

「是真的回來了。」這兵將喘著粗氣，「大人，我們快逃吧。」

「逃，什麼？」

「少爺他，他抓到了靖王，如今，已經進了京城。」

「他抓了靖王？」

洛正明感到震撼，「我可沒有叫他這樣做。」

「此事千真萬確，不信，大人可以去看，但是大人，最好不要去——」

洛正明已然起身，快步走出了元帥府。

這時候，外面的聲音果然震耳欲聾。

大道兩旁，站滿了圍觀的百姓。

而在大路中央。

是洛之何，那一身銀白色的鎧甲。那一匹高頭大馬，他的臉上是勝利的微光。

在他身後，竟然是押送著凌靖的囚車。

凌靖，已經渾身是傷，已經奄奄一息。

而這個隊伍，很快停在了元帥府的門外。

「之何。」洛正明震驚的看著洛之何。

「來人。」洛之何出聲，「拿下罪臣洛正明！」

這一聲，叫洛正明不可置信。

「之何，你在幹什麼？」

「洛元帥。」洛之何冷冷淡淡，「靖王已經交代了，你就是他多年以來的同謀。」

「你——」

兩旁的將士立刻衝上前壓住了洛正明。

「誰敢動我！」洛正明掙脫開。

「我敢。」洛之何的長劍出鞘，劍尖已經直指著洛正明的喉嚨。

「你敢。我會殺你沈月月和洛天意。」

「他們並不在你手裡。」洛之何微微笑。

洛正明詫異的看向他的身後。

竟然看見了沈月月抱著洛七七，坐在洛正明身後的馬上。

洛正明驚愕極了，「怎麼會？」

沈月月輕聲：「爹，老實說，在之何出城的那一天夜裡，我和七七都已經離開了元帥府了。或者說，一切都在之何計劃之中。」

「怎麼會？」

「是方陵方大人送我和七七出城的。」

「他個叛徒。」

「對了，現在西跨院里關著的人，是萬劍樓的人。」沈月月又道。

洛正明怔怔然。

恍惚了一陣子，忽而哈哈大笑，「原來如此，哈哈哈，原來如此啊。我洛正明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你這個逆子！」

洛之何依然平靜，「抱歉了爹，我勸過你的，你不聽，我也沒有辦法。為了大凌王朝的百姓安樂。爹，見諒吧。

走！」

洛之何一聲令下。

洛正明又被押住。

同樣押進了囚車。

兩日後。

金碧輝煌的大殿里。

回蕩著聖上無奈的聲音，「洛之何，你告訴朕，你到底要什麼！朕到底給你什麼？朕才能留住你！」

洛之何一身素色的常服跪在大殿中央，墨色的長發披在肩頭。一如十年前那般模樣。

「草民第一要聖上留下家父的性命，無論是發配到什麼地方，因為這是家母的願望。

第二，草民要辭官離開這朝堂。

希望皇上可以應允。」

「唉，你真是如此固執。」聖上真的無奈，「太子你說呢？」

凌九雲也是無奈帶笑。「父皇，我們就算留得住洛之何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罷了，罷了。」

「好，聽太子的，洛之何，你穩固朝綱立下汗馬功勞，你的要求，朕通通都答應。但你也答應朕一個要求。」

「什麼？」

「他日太子登基，朝廷要是再需要你，希望你還能回來，助太子一臂之力。」

「草民會的。」

「好。」聖上點頭，揮手，「去吧。」

「草民告退。」

洛之何一步步走出了殿宇，下了長長的石階，走到了皇宮的大門外面。

外面。

停著一輛馬車。

是吳一年、阿良、月月和七七，還有騎在馬上一席黑衣的萬劍心。

沈月月看見了洛之何，勾唇一笑，「相公，就等你了，我們要出發了呢。」

「是呀。」阿良笑嘻嘻的，「師父，我們今天出發。慢慢行路，回到雲州，正是春暖花開時，小金子和我姐姐他們已經在等我們了。」

「好，好。」洛之何深深點頭。

「走吧，唉。」馬上的萬劍心露出嫉妒的神情，「你洛之何，是得逞了，反正你夫人和兒子我都給你保護好了，你記著我的恩情就行。」

「萬劍樓主，你的恩情，在下銘記於心。他日有緣，必定再見。」

「好，回見，駕！」萬劍心一夾馬肚，飛馳去了遠方。

這時候的洛之何，回頭看了看身後高大巍峨的宮牆。

「還不走啊？」沈月月問。

「我還想等一個人。」

「是誰？」沈月月好奇。

「你看，他來了。」

順著洛之何的目光看去。

只見許戈騎著馬一身藏青色的布袍子從另外一個方向過來。

他的臉色還是不太好。

「去哪兒？」洛之何笑著問他。

「去雲遊啊。」許戈笑笑，「順便研究研究草藥，治我的病。」

「你會好起來的。」洛之何認真的說。

「嗯，我最擅長醫理，當然得治好我自己。」

「那我在雲州等你。」

「好啊，等我。」

許戈策馬，亦朝著遠方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沈月月感嘆，「想不到，最後是許戈跟你裡應外合，破了靖王的陣。」

「許戈跟我說了一句話。」

「什麼？」

「他說，洛之何從來都沒有變過，許戈也是。」

「哈哈，月月也是。」

「走，上車，出發了，去實現我們月月的夢想。」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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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

洛娘子奶粉，火爆雲州城。